二一中文網 > 蘇粟寶的小說 > 第612章 壽命將到
    船夫一手卡著老人,努力的往船那邊靠近,剛剛老人還在掙扎,現在卻一動不動的。

    他甚至以為他出事了,轉頭一看卻見他呆呆的,面如死灰,船夫嚇了一跳。

    “老哥,想開點,就一把傘……”

    老人哽咽:“那不是普通的傘。”

    船夫心疼又無奈,說道:“所以剛剛上船的時候告訴你把傘合上嘛……”

    老人淚眼渾濁,喃喃道:“合上她就看不見了……”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讓他同樣殉在這片洱海里。

    如果死得快一點,是不是追一追,還能在黃泉路上追上她的腳步?

    船夫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好不容易抓住船沿,卻不敢上去,沒有人壓著船,強行爬船只會讓穿傾倒。

    扒著船沿還能慢慢回到岸上,要是船傾倒了,船夫覺得自己沒這個體力帶著老人游回去。

    “老哥,抓著船沿哈,我推著船,我們回岸上去,堅持住啊!”

    船夫把老人的手搭在船沿,不放心還拿個東西綁住了他的手。

    然后游到船尾,推著船前行。

    正在這時候,他卻聽到老人說道:“老弟,謝謝你啊,真的感謝。”

    船夫吃力的推著船劃,喘息一聲說道:“說什么謝……老哥,回去可不能再那么傻了啊。”

    “那把黑傘或許對你來說特殊,但是再特殊的東西,哪有命重要,你說是吧!”

    “這回咱也算生死的交情了,等回去了,老弟請你回家喝酒,咱一起去古城逛逛。”

    “古城有很多有特色的傘,到時候老弟給你買!”

    “老哥?”

    船夫說了幾句見沒人回應,他心底一緊,趕緊游回船沿看了一下。

    就見老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綁著他手的東西,沉進了湖里!

    “老哥!”船夫嚇得眼皮直跳,焦急的在附近尋找。

    “老哥!”

    波光粼粼的湖面,沒有人回應……

    就在船夫焦急不已,慌亂的在湖面尋找的時候。

    忽然聽到嘩啦的聲音,一個面色冷峻的男人從水底鉆上來,肩上還扛著什么東西……

    正是老人!

    原來早在風吹起黑傘的時候粟寶就看到了,當時太著急,二話不說就把魂葫和魂葫里的鬼都扔了出去。

    見不得太陽的丑阿姨嗷一聲就飛回來了,嫁衣女鬼和小叮當屬于厲鬼,也沒辦法在太陽底下行走,趕緊跟回去。

    花心鬼和懦弱鬼首當其沖,猛朝那把黑傘飛去。

    懦弱鬼雙眼凌厲,瞅準將要魂飛魄散的郝翠蓮,一把將她扔進了魂葫里。

    花心鬼道:“666,帥呆了,弟弟考慮一下姐姐嗎?”

    懦弱鬼沒好氣的說道:“滾。”

    與此同時沐歸凡跳下自行車,在老人還沒掉進湖里的時候就當機立斷跳進了洱海,朝小船那邊游去。

    他拿出了比奧運冠軍還快的速度,但依舊眼看著老人自己沉入湖里。

    好在趕上了,老人才沉下去幾秒,他就將他撈了起來。

    老人萌生死志,此時已經一動不動。

    沐歸凡抬手一扔,就把他扔上了船,船夫懵逼,這是什么人間大力士,在水里竟然能把一個至少百斤的老人扔上船?

    還沒反應過來,他也被扔了上去。

    “壓住船!”沐歸凡道。

    船夫趕緊壓住船另外一邊,沐歸凡一翻身,就上了船。

    他立刻將老人扶起來,膝蓋頂在他肚子上,猛拍幾下。

    索性老人也只是剛落水不久,哇的一聲吐出幾口水后,悠悠轉醒。

    他茫然的看著眼前,吃力的看看四周,見自己還活著,頓時失望不已。

    沐歸凡道:“老人家一把年紀,別動不動就自殺啊。”

    老人嘆了一聲:“給你添麻煩了。”

    沐歸凡呼了一口氣,靠在船沿,一只手搭在船沿上,另一只手撈了一把濕透的頭發,甩了甩。

    他指著岸上關心老人的粟寶,說道:“沒什么麻煩的,你的翠蓮粟寶給你抓回去了。”

    老人茫然片刻。

    抓回去?

    沐歸凡道:“所以你也不要急著趕路,不差這一兩天。”

    老人一時沒明白過來他說什么,只是忽然激動道:“你是說翠蓮沒事?”

    沐歸凡:“昂。”

    能有什么事。

    粟寶在,魂飛魄散都給她拼回來——只要她想。

    也幸好他們碰巧遇上了,不然今天就是一個悲劇,老人家跳湖死了也不會追的上他的翠蓮,因為黑傘掀飛翠蓮必定魂飛魄散了。

    老人喜極而泣,旋即又無比愧疚,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船夫才緩過神來,搖頭說道:“我說老哥,你怎么那么傻啊。”

    他不懂他們說的什么翠蓮,是什么意思,按照自己猜測覺得那把黑傘應該是老人的愛人留下來的,老人把它當成了自己的愛人。

    傘它就是一把傘,為了一把傘自殺,船夫真的不理解。

    但也終究沒說什么,默默的搖著船槳。

    很快船靠岸,粟寶早就等著了,關心問道:“老爺爺,你沒事吧?”

    卻見他額前已發黑,面容枯槁,跟早上出門的時候已然不同。

    原來師父父說他壽命也就這兩天的事情,是這個原因。

    粟寶有一點難過。

    季常微嘆,雖然她是閻王,但也不能想留著誰就留著誰。

    她的這一生,注定是要看人來又人往,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