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聞言，眼前一亮：“這是個好主意。”
盲婆婆有些為難地說：“不太方便吧？”
她住進孫女婿的家里，外人提起來肯定會嘲笑晚晚的。
“沒什么不方便的。”
顧老夫人說：“君衍和晚晚搬到他們的婚房去住，傾言這丫頭目前只有晚上回來，等有男朋友之后，也就搬出去了，剩下我一個孤寡老婆子守著空蕩蕩的家，除了孤獨還是孤獨。”
她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可想到兩個孩子都將離開家，說心里不落寞是假的。
盲婆婆有些心疼她：“一個人的日子確實難熬。”
“是啊。”顧老夫人握住盲婆婆的手：“我們兩個人聊得來，又都是一個人，住在一起作伴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顧君衍附和道：“你們兩個人作伴，我和晚晚也不用擔心你們孤單了。”
蘇晚晚來老宅之前有顧慮，可看到她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后，顧慮也打消了幾分：“奶奶想住就留下吧。”
顧老夫人再次挽留：“留下吧。”
盲婆婆沒有再僵持下去，點點頭：“好吧。”
說完，她還不忘補充道：“我們住在一起后，你有任何不適都要告訴我。”
她不想給蘇晚晚添麻煩，更不想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一旦她們無法相處下去，她會立刻離開這里。
顧老夫人聞言，更加喜歡有邊界感的盲婆婆了：“沒問題。”
她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有問題不會憋在心里。
蘇晚晚今晚也留在老宅，她幫盲婆婆收拾房間。
盲婆婆沒有獨立的宅院，她就住在顧老夫人旁邊的房間。
這個房間很寬敞，跟顧老夫人的房間格局一樣，是一室一廳一衛。
蘇晚晚溫柔地說：“奶奶，我以后會經常來看你的。”
“好。”盲婆婆笑著說：“我每天都跟你報平安，你安心忙自己的事業吧。”
蘇晚晚重重點頭，把頭依偎在盲婆婆的肩頭。
祖孫倆都沒有說話，光是挨著彼此，她們的心里都無比滿足。
……
而另外一邊
顧君衍在顧老夫人的房間里。
他再三確認：“奶奶，你確定能跟婆婆和平共處嗎？”
顧老夫人這些年一直是一個人。
她都快忘記怎么與人相處了。
雖然他提出兩位老太太住在一起，但也怕渾身是刺的老夫人會扎傷盲婆婆。
顧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操不著的心。”
她如果不能跟盲婆婆和平共處，就不會開口留下她了。
顧老夫人問：“我聽說沈念涵割腕自殺了，這是真的嗎？”
顧君衍輕挑眉梢：“消息傳得這么快嗎？”
顧老夫人基本確定，這件事情是真的了。
她又問：“我還聽說沈念涵自殺之前見過蘇晚晚，這件事情是不是跟她有關系？”
顧君衍不答反問：“奶奶覺得呢？”
他想知道顧老夫人怎么想的。
顧老夫人冷哼一聲：“我雖然沒跟沈念涵那丫頭接觸過，但從她的面相也能看出來是個不好招惹的人，蘇晚晚那蠢丫頭招惹了她，恐怕有苦頭吃。”
沈家人護犢子。
他們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寶貝被蘇晚晚傷害，能善罷甘休才怪。
至于事情真相如何，還有待保留，但對于失去理智的沈家人來說，他們根本不關心真相。
顧君衍看老夫人的模樣就知道她沒有懷疑蘇晚晚。
他冷笑道：“沈家人想欺負我的老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輸不輸得起。”
“就算輸不起，他們也會賭。”
“那就碰一碰吧。”
顧老夫人擰起眉頭。
她并不建議顧君衍和沈家正面硬剛，對兩個家族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事情發展到今天，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阻止。
顧老夫人無奈地嘆氣一聲：“我管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做你覺得對的事情吧。”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沈家開啟的，沈家人若是真欺負到他們頭上，顧君衍再無動于衷，肯定會被外界嘲笑慫包。
顧老夫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和沈家徹底決裂。
顧君衍安撫顧老夫人：“奶奶放心，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會留一線的。”
因為是沈家，所以他愿意留一線余地。
“嗯，你做事，奶奶向來放心。”
顧君衍離開顧老夫人的房間之后，眸光沉了下去。
蘇晚晚出來就看見男人挺拔的身姿斜倚在墻壁上，走廊里燈光往地上打了一道長長又落寞的影子。
蘇晚晚的心忽然被刺痛，她快走幾步，抓住男人的大手。
顧君衍感受到蘇晚晚柔軟細膩的觸感，緩緩回過神來，薄唇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奶奶睡了嗎？”
蘇晚晚點點頭：“顧先生站在這里干什么？”
“等你。”
男人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蘇晚晚心里甜滋滋的，牽著男人的手要走：“我們回房間吧。”
顧君衍老老實實跟在小女人身后，還不忘安慰她：“以后只要有時間就回老宅吃飯，周六日在這里住下。”
蘇晚晚沒有意義。
她不放心盲婆婆和顧老夫人相處，至少現在不放心。
蘇晚晚回到房間后，跟男人說：“我總覺得奶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顧君衍：“她可能有什么話想跟你說，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給她一點時間整理思緒吧。”
蘇晚晚點點頭。
顧君衍溫熱飽滿的指腹撫平蘇晚晚眉心間的褶痕：“你現在要忘記一切煩惱，乖乖睡覺，用最好的狀態迎接明天。”
蘇晚晚重重點頭。
也許明天醒來之后就是戰場，她必須保證充足的睡眠，隨時應戰。
……
翌日一早
蘇晚晚枕邊的手機震動。
顧君衍被聲音吵醒，他看了眼熟睡的小女人，拿起她的手機去外面接聽。
電話是早早打來的。
她急不可耐地說：“晚晚，出事了。”
電話里傳出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出什么事情了？”
早早猛地一怔：“晚晚呢？”
顧君衍說：“她還在睡覺，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吧。”
早早抿了抿唇，也沒有隱瞞顧君衍。
她就算不告訴他，以他的能力早晚都會知道。
“我剛才收到大廈經理發來的消息，讓我三天內把公司搬走。”
顧君衍問：“租賃到期了嗎？”
早早頭疼地說：“還有一年的時間，對方愿意賠付違約金，但只給三天的時間，我們根本來不及搬，短時間內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她突然接到這個電話，有些六神無主，所以才給蘇晚晚打了電話。
顧君衍沉吟片刻：“你去動員公司員工收拾個人物品，至于搬家和新公司的選址就交給我來處理。”
他最不缺的就是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