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衍在法庭上就意識到蘇遠山看蘇晚晚的眼神很不對勁兒。
現在才反應過來，那樣的眼神是留戀和不舍。
他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顧君衍問：“你想把他找回來嗎？”
尋找蘇遠山對他而言不是一件難事。
蘇晚晚搖了搖頭：“他的離開肯定是深思熟慮過的，我們還是尊重他的想法吧。”
發生了這么多事情之后，蘇遠山的內心是不快樂的。
強行把他找回來，安置在她的身邊，他會非常痛苦。
那樣便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馳。
顧君衍：“好，我會派人在暗處守護他的。”
蘇遠山和沈念涵招惹了不少仇家，以前有他的庇護，現在一個孤寡老人難免引起仇家的注意。
顧老夫人見蘇晚晚身后沒有蘇遠山，而她臉上的神情也有幾分落寞，識趣地沒有問蘇遠山。
至于判決結果，她沒有問，因為這場官司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
……
沈念涵又一次回到了暗無天日的小房間里。
她看見角落里的劉琳，心態有些崩潰：“她不是無罪釋放了嗎？怎么還沒滾蛋？”
“沈念涵，你的嘴巴放干凈一點。”警察沉聲道：“她的審批還沒下來，等文件下來就能離開了。”
說罷，就關上了門。
劉琳嗓音沙啞地問：“你的判決結果是什么？”
“我被判了無期徒刑，你是不是很開心，很滿意啊！”
最后一句話，沈念涵幾乎是吼出來的。
劉琳擰起眉頭，沒有辯解，不管她說什么，她都不相信。
沈念涵看著她沉默的模樣就覺得來氣，憤怒地上前踢了她一腳。
劉琳惱火地問：“你干什么？”
“我想打死你啊。”
她只要一想到劉琳馬上就要獲得自由，而她余生都要被禁錮在監獄里，心里極度不平衡。
啪！
劉琳也沒慣著她，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眼神冰冷失望地說：“早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剛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掐死你。”
沈念涵捂著被打的臉頰，神情變得更加瘋狂了，直接抓住劉琳的頭發跟她撕打起來：“誰讓你沒掐死我，你沒掐死我就等著我掐死你吧。”
沈念涵毫不顧念二人之間的母女親情，下了死手。
劉琳原本舍不得打她，沈念涵的不斷挑釁惹惱了她，也不再顧念母女關系，朝沈念涵左右開弓。
母女倆都用了十足的力氣，警察趕到的時候，兩個人的臉都腫成了豬頭，地上還有帶血的頭發，場面十分混亂。
警察給兩個人都戴上手銬：“希望手銬能讓你們老實點。”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輕蔑地說：“見過母女情深，還是第一次見想把對方置于死地的母女。”
他們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沈念涵真有可能把劉琳給打死。
劉琳奄奄一息地窩在角落里，她苦笑道：“念涵，你是真的想打死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沈念涵無情地說：“反正我進監獄之后就沒有家人了打死你怎么了？”
“你打死我，身上又多背負一條人命，就不怕罪加一等嗎？”
沈念涵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我都被判無期了，還怕罪加一等嗎？”
頓了頓，她的笑容突然一收，睨著劉琳的眼神變得陰森可怕起來：“媽媽，你說我殺了你，會不會給我判死刑呢？”
她很清楚，無期徒刑是顧君衍給她的折磨，沒有人會救她出去。
她不是老死在里面，就是被人迫害死在里面。
而死刑卻能一了百了。
劉琳被沈念涵瘋狂的想法給嚇到了，她的身子緊緊貼著冰涼的墻壁，試圖為自己尋找依靠：“念涵，你不能這么做，弒母會遭天譴的。”
“我殺害了姐姐，甚至企圖殺害父親，再多你一個人也無所謂。”
事情發展到現在，她破罐子破摔了。
劉琳從來沒像此刻這么害怕過。
她害怕自己的親生女兒，更后悔自己失敗的教育把她教成了這樣。
她跑到門口，瘋狂地拍打：“警察在嗎？快來救救我，我不想住在這里了，放我離開這里吧。”
沈念涵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下，閑適恣意地看著劉琳：“我親愛的媽媽，你別害怕，我不會立刻弄死你的，我會慢慢地折磨你，等到二審前夕再送你去找我的好姐姐。”
劉琳的心如墜冰窟：“你就是個惡魔。”
“惡魔也是你培養出來的，這是你的報應，你活該哈哈哈哈……”沈念涵癲狂嘲諷地大笑著。
劉琳無力地摔倒在地。
是啊，是她把沈念涵培養成這樣的，沒想到都報應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她的貪戀和不知足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大女兒念秋。
她雙手掩面，無比痛苦后悔。
……
蔣夢坐在監控面前，看著屏幕中的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沈念涵惡毒自私，但她的話沒說錯，今天這一切都是劉琳自己造成的。
她并不知道，如果她沒有試圖破壞她的婚姻，她會給她介紹一個非常不錯的男朋友。
對方現在的成就雖然不如沈家，公司發展勢頭卻很猛，而且他潔身自好，專寵自己的妻子，教育出來的孩子也非常優秀。
她明明可以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她的貪婪和嫉妒毀了她自己的人生，也毀了蘇遠山和她兩個孩子的人生。
她雖然唏噓，卻不同情。
這一切都是劉琳自找的。
她的后悔痛苦也彌補不了給她造成的傷害。
蔣夢抓起手邊的手機，給警局打了一通電話。
“密切觀察劉琳母女的舉動，適當的時間把她們分開，千萬不允許命案發生。”
劉琳不能死，生不如死的活著對她才是最大的懲罰。
蔣夢的美眸里閃過冰冷，關掉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