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士笑笑：“早晚都會痛，實在忍受不了之能借助一些藥物了。”
顧君衍權勢滔天，卻也無法跟死神搶人，面對癌癥晚期更是束手無策，他嘆氣道，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朋友唐辰，他也許能幫你減輕一些痛苦。”
王院士笑道：“我正打算找他呢，沒想到你這個及時雨就把名片送來了，謝謝了。”
唐辰的實驗室主攻方向就是癌細胞，雖然現階段無法攻克，卻能幫助癌癥患者減少一些痛苦。
只是想聯系上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頓了頓，又說：“我的病情先別告訴晚晚那丫頭，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哭鼻子。”
蘇晚晚比任何人都重感情。
“可她要是不知道，以后每每想起來都會覺得遺憾后悔。”
后悔在王院士人生最后時刻，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沒有陪伴他。
王院士沉默了。
顧君衍說：“晚晚這次回來，要呆一個月的時間，王院士可以想想怎么告訴她。”
“告訴我什么？”
蘇晚晚來喊兩個人吃飯，正好聽見這句話。
她看看顧君衍，又看看王院士，總覺得兩個人背著她說了什么。
顧君衍起身走到蘇晚晚身邊，大手落在她的發頂：“王院士需要組織一下語言，等他想好了，會告訴你的。”
蘇晚晚挑了挑好看的眉梢：“是好消息嗎？”
顧君衍圈著蘇晚晚的肩膀，帶她離開：“現在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
“好吧。”
王院士無奈地嘆氣一聲，去了餐廳。
正在和蘇晚晚說笑的師母看見王院士，眼睛里頓時染上了悲傷。
王院士朝她搖搖頭，示意她隱忍住自己的情緒，不要在蘇晚晚面前露出端倪來。
師母低頭用紙巾擦了擦眼淚。
蘇晚晚關心地問：“師母，你怎么了？”
師母強顏歡笑地說：“剛才切洋蔥的時候辣到眼睛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快吃飯吧。”
王院士招呼著蘇晚晚：“晚晚，君衍，你們別忙活了，坐下吃飯吧。”
蘇晚晚還想關心師母，卻被王院士叫住：“晚晚，海大明天的周年校慶，你會參加嗎？”
“應該不會。”
蘇晚晚不怎么喜歡這種活動，而且她也沒為學校做出過什么貢獻。
王院士點點頭：“明天的校慶沒什么意思，不想參加就不參加吧。”
他從校長那里聽說，楚之逸要回學校捐款。
楚之逸和蘇晚晚曾經是戀人，后來跟蘇念秋鬧出了戀情，如今蘇晚晚身邊也有了顧君衍，他們再見面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蘇晚晚說：“我這次回來要參加期末考試，王院士記得給我留個位置。”
“沒問題。”
蘇晚晚就是不說，王院士也會留她的位置的。
吃過午餐后，蘇晚晚幫師母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顧君衍離開了。
她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疑惑：“顧先生，我總覺得老師和師母的情緒不太對勁兒。”
尤其是師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管她怎么問都不愿意告訴她。
顧君衍模棱兩可地說：“可能是因為退休的事情，產生了點矛盾吧。”
“有可能。”
王院士是個工作狂，把自己全部精力都奉獻給了熱愛的事業和學生，分給家庭的時間少之又少。
可哪個女人不想要丈夫的關心和陪伴呢？
“改天有機會一定要勸勸老師，讓他多給師母一些陪伴和疼愛。”
“好。”
兩個人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蘇晚晚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唐辰翻看著檢查報告，眉宇間勾勒出很深的溝壑。
這次的復查結果和上次相比，沒有明顯的好轉。
他不知道怎么跟蘇晚晚說這個結果。
準確來說，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理由瞞著她。
因為輸卵管的檢查結果是不能造假的。
叩叩——
敲門聲響起，唐辰本能地把結果扣在桌面上。
“二哥，小嫂子，你們來了。”
顧君衍淡聲詢問：“檢查報告出來了嗎？”
唐辰：“……”
他該說出來了，還是沒出來呢？
顧君衍沒有提前知會他就來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唐辰咽了咽口水：“結果……”
顧君衍問：“你手下壓著的檢查報告是晚晚的嗎？”
唐辰盯著顧君衍的俊臉盯了片刻后，確定了他的意思。
他想把真實的檢查結果告訴蘇晚晚。
蘇晚晚已經察覺到了什么，他們再隱瞞下去，只會起反效果。
與其如此，不如讓小女人知道最真實的檢查結果。
顧君衍做了決定，唐辰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出來了。”
他把檢查報告遞給顧君衍：“小嫂子的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好，就是輸卵管有些堵塞。”
這個結果在蘇晚晚的意料之中。
蘇晚晚問：“輸卵管堵塞要采取什么手段呢？”
唐辰說：“小嫂子的堵塞情況不是太嚴重，不需要手術，可以通過中醫艾灸或者藥物來治療，就是需要一些時間。”
手術是疏通最快的方法，但有些痛苦，唐辰并不建議蘇晚晚選擇手術。
蘇晚晚心中的天平更傾向于手術。
不等她說出自己的想法，顧君衍就做了決定：“先用艾灸治療吧，如果半年后沒有明顯改善，再考慮別的方式。”
唐辰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考慮的。”
顧君衍說：“晚晚，醫生給出的方案一定是最優的，聽唐辰的，好嗎？”
蘇晚晚有些不情愿，但見兩個人替她做好了選擇，也沒再說什么：“那我半年后再來復查吧。”
唐辰說：“小嫂子，我把師兄的聯系方式給你，你回帝都之后直接聯系他做艾灸就好。”
蘇晚晚點了點頭：“我去下衛生間。”
她離開之后，顧君衍簡單說了一下王院士的情況。
“他是晚晚最敬重的老師，盡量幫他減少一些痛苦吧。”
唐辰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的病例應該在醫院，我抽時間調出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先不說王院士已經80歲高齡，就算他還年輕，到了癌癥晚期也無回天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