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太子萬福 > 第429章 我讓你打回來好不好?
  折月樓上下三層,坐落在申州城最繁華的地段。

  李璨同趙晢抵達折月樓門前時,已是華燈初上,天空一輪圓月高懸,與折月樓門前懸著的一排月牙燈籠遙遙相應。

  李璨好奇地瞧著,申州的酒樓不似帝京,帝京喜愛在門樓前搭建歡門彩樓,用來攬客。

  申州則更簡便,便是各色精巧的燈飾與輕紗相配,夜間看來影影綽綽,白墻青瓦,是她從前在畫里見過的江南韻味。

  有伙計熱情的迎出來。

  風清上去問了話,回身到李璨二人跟前稟報:“殿下,姑娘,這會兒正是用飯的時候,人有些多。

  伙計說,已經沒有甲等的上房了。

  只能在二樓,廂房尋常一些,比不得三樓的奢華。”

  “那便在二樓吧。”李璨看向趙晢,征求他的意見:“咱們也不宜太張揚了。”

  “嗯。”趙晢從糖球手中接過團扇,遞給她。

  李璨一手挽著他手臂,一手握著團扇半遮著小臉,跟著他進了折月樓。

  風清走在最前頭。

  那帶路的伙計,能在這樣的酒樓里頭坐活計,自然是有幾分眼力勁兒的。

  看情形,就知道后面兩位貴客似乎不喜外人親近,所以,他很自覺的走在風清身旁,有什么話,也同風清說。

  糖球跟在最后頭。

  進到酒樓里頭,跟著伙計上了二樓,走上一條走廊,李璨才察覺,這折月樓并不只外頭這一座樓,而是呈回字形,中間以長廊連接,從上頭可以看到下面的庭院。

  李璨一路走著,一路往下看,下面地方不算大,布置卻很精巧,一草一木,假山流水都擺放得恰到好處。

  草綠花紅,江南果然處處是風景啊。

  游廊折回處,有一處空地,下面聚集著客人,有賣藝的女子咿咿呀呀地唱著戲。

  李璨瞧了兩眼,便隨著趙晢進了廂房。

  風清吩咐伙計,將折月樓拿手的酒菜都上一遍之后,伙計便退下了。

  很快,酒菜便送了上來。

  “這是果酒嗎?好香啊。”李璨拿過精致的銀酒壺,放到鼻下輕嗅:“甜香甜香的,是什么做的?”

  “是申州特產的瓊花露。”趙晢解釋道:“泉水釀的,用蘋果汁與芍藥花汁酵藏而來,里頭添了蜂蜜、靈芝一類的東西。”

  “你知道的這么清楚?”李璨抬眸看他:“你之前來這里吃過啊?”

  “嗯。”趙晢頷首。

  李璨舉著酒壺,便要將自己跟前的酒盅滿上。

  趙晢抬手攔住她,接過酒壺,放在自己跟前:“空著肚子吃酒對身子不好,先用些菜墊一墊。”

  “嗯。”李璨乖巧的答應了,挑著一盤看著順眼的菜,夾了一筷子。

  她也知道,趙晢是為她好。

  其實,趙晢若是一直像這幾日這樣待她好,她還是愿意叫他管著的。

  她也確實是餓了,動了筷子,便有些停不下來了。

  “唔……”她彎著眸子點頭:“申州的菜,和揚州的菜差不多,也挺好吃的。

  好多都是甜滋滋的。”

  “江南人口味是偏甜一些。”趙晢抿唇,細嚼慢咽。

  “那這里適合我呀。”李璨笑起來:“我就喜歡吃甜。”

  趙晢不曾言語,抬手給她倒了一盅酒。

  李璨點頭端起酒盅,瞧了瞧那琥珀色的酒液,便輕輕抿了一口。

  她細細品了品,很是享受的瞇著眸子:“入口清甜芬芳,回味醇厚綿長,是好酒。”

  趙晢給她夾菜,望著她又給自己斟了一盅酒。

  李璨拿起酒盅,見趙晢望著她,便很是自覺地坐直了身子:“我只吃三盅,可以吧?”

  趙晢好笑道:“如今你我平起平坐,這點事你不必問我,等會兒要見舅舅舅母,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李璨有些懊惱地仰頭將一盅酒全吃了,放下酒盅,撅著小嘴不看他了。

  “怎了?”趙晢見她突然不高興了,自然關切。

  “方才,我看見你瞧著我,一下就以為回到從前了。”李璨垂下眸子,委屈巴巴地道:“你看看,你從前待我是多么的不好,才將我嚇成這樣。”

  都過了這么久了,她吃果酒還是會下意識的看趙晢的臉色。

  “是我不好,從前待你太嚴厲了。”趙晢取過帕子,替她擦拭唇角的酒液。

  李璨撇過頭去不理他,有時候,想起從前那些事,她真的怪生氣的。

  但其實,她這會兒也不是特別的氣惱了,就是……她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就突然矯情起來了。

  “好了。”趙晢起身上前,拉著她手哄她:“你要實在生氣,我讓你打回來好不好?”

  “我才不打。”李璨推了他一下,卻忍不住笑了。

  “快吃吧,有些菜一會涼了有腥氣。”趙晢將筷子塞回她手中。

  李璨這才繼續用飯,中午吃的少,加上這菜口味還算對她的胃口,一頓飯下來,她吃得不少。

  “趙澤昱,舅舅家離這里遠不遠?”李璨靠在椅背上問:“要是不怎么遠的話,咱們走路過去吧,我吃得有些多了,要消消食。”

  趙晢正欲說話,外頭忽然傳來爭執之聲。

  他與李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起身,到了后窗邊往下看。

  他們所處的這個角度,恰好能瞧見方才有人唱戲的那處。

  那里圍了一眾人,分成了兩派,領先的兩個兒郎,確實是起了爭執。

  “韓立河。”

  趙晢望著下面,微微皺眉。

  “你認得?”李璨不由好奇。

  “穿白衣的那個。”趙晢頷首道:“韓太永的嫡次子。”

  “申州同知韓太永?”李璨思量著問。

  她似乎聽過申州同知的名字來著。

  “嗯。”趙晢點頭。

  李璨看過去,韓立河一身精白錦袍,容貌白凈俊秀,看著頗有幾分斯文。

  “不是說韓太永陰險殘暴么?”李璨驚訝:“他的嫡子,看起來倒像個斯文的讀書人?”

  “人不可貌相。”趙晢淡淡道。

  “還有一個是誰?”李璨看向另外一方。

  那兒郎看著更年輕些,容貌不是多么的出眾,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輕浮,穿著一身霞光粉的長袍,正與韓立河相對著。

  二人中間地上,方才賣唱的女子正跪在那處,低著頭也不知是不是在哭泣。

  “我也不認得。”趙晢回身朝外招呼:“風清。”

  風清應聲而入。

  趙晢牽著李璨讓到一旁:“看看那粉衣的兒郎,你可認得?”

  風清走到窗邊,往下看了兩眼,回稟道:“殿下,那是安祖新庶出的幼子安沛君。”

  “安祖新是申州知府?”李璨想到了,扭頭問趙晢。

  趙晢點頭:“對。”

  李璨睜大了眸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梁佐勛不是安祖新的外孫子嗎?

  這個安沛君看起來比梁佐勛年紀還小啊!”

  依著她所想,安祖新有梁佐勛那么大年紀的外孫子,肯定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了,怎么還會有這么小的兒子?

  “安祖新好色,子孫眾多。”趙晢簡略的解釋了。

  “韓立河,此事你想如何?”

  此時,樓下的安沛君再次開口,他聲音頗大,姿態很是囂張。

  李璨不由自主地便靠到窗邊去往下瞧了。

  “安小少爺。”韓立河倒是不緊不慢,說話也透著一股斯文:“您別著急,這大庭廣眾的,你我若是爭斗,未免不好看。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

  他說著話,便抬眼向上,將二樓三樓開著窗的窗口掃了一遍。

  李璨瞧他眼神陰翳難言,不由瑟縮了一下:“他的眼神,好可怕。”

  外頭便傳來一陣窗戶合上的聲音。

  李璨聞此動靜,大為驚訝:“韓立河只看了一眼,這些食客們就都不敢看熱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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