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寒了，吃了不容易有寶寶。”李璨垂了眸子，有些喪氣。
她想起孩子的事就糟心，再好吃的東西，也不想吃了。
“寶寶不急這一時。”趙晢又將蟹取了回來：“也不在這一個蟹。但說好了，只能再吃這一個。”
“好。”李璨見他疼她，一時又不那么難過了。
趙晢囑咐她：“這次也就罷了，下次不許收她們任何東西，再好吃的也不行。”
“我記住了。”李璨乖巧地點頭，她也知道自己今兒個貪吃拿了邱雪燕的東西不對：“晚些時候，我讓人賞些東西給邱雪燕，以你的名義。”
“嗯。”趙晢答應了。
用過午膳后，兩人在園子里轉了一圈，才回了內殿書房。
李璨又將懷中那個冊子拿了出來，放在書案上：“趙澤昱，你現在可以說啦，你知道這個冊子的來歷？”
趙晢沒有說話，而是領著她到里間的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翻開，給她瞧。
李璨看到書里夾著一頁信紙，上頭有字，不由好奇的拿過來瞧。
“是大伯父給你的信？”李璨看了看上課的內容：“父皇給咱倆賜婚的時候寫的？”
這上頭，字字句句都是大伯父對趙晢的拜托與囑咐，其實也是對她的疼愛。
趙晢沒有給她看過這個。
“嗯。”趙晢頷首。
李璨看了一會兒，察覺出不對來：“誒？這個字？”
“看出來了？”趙晢問她。
李璨快步走到外間，翻開了書案上的小冊子，將字跡與手里的書信對比，一下明白過來。
書信的字跡和小冊子的字跡都是一樣，筆鋒側鋒一模一樣，只是書信的字跡更老練一些，顯然，小冊子的字是大伯父年輕時寫的。
“這個話本子，竟然是出自大伯父之手嗎？”
她喃喃地說了一句，有些不敢置信。
所以，威武善戰的大伯父，竟然還有這樣多情的一面嗎？這應當是當初男未婚女未嫁時，大伯父做來給宸妃的。
想想宸妃的性子，就能明白這本是冊子的意思，想來，宸妃年輕的時候，就想做一個俠女，行俠天下。
所以大伯父投其所好，編了俠女的故事，還給宸妃做成了小冊子。
難怪，難怪這本冊子被珍藏的這么好，原來是這樣的。
趙晢抿唇不語。
李璨理清了思路，轉頭問他：“母妃將這本冊子藏了這么多年，怎么這個時候忽然拿出來，要還給大伯父？
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呀？”
趙晢皺眉：“我也不知。”
“我心里總覺得不好。”李璨牽過他的手：“趙澤昱，母妃這些日子性子都變了。
下回我們一起進宮，好好勸勸她吧？”
“好。”趙晢取過書信和冊子：“我先收起來，到那日給你。”
“好。”李璨點頭。
＊
元長惠終于等來了趙晢再來紅楓院，這對她來說是一次機會。
趙晢依舊帶著書，還坐在桌邊那個位置。
元長惠坐在趙晢來時，她總坐的位置，捧著一本書心不在焉。
雖然，趙晢一共來了也沒有幾次，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坐在這張椅子上度過了許多許多漫長的歲月。
她不想過這種一眼望到頭的生活。
不管趙晢是因為什么緣故不碰她，她都不能忍，趙晢必須和她圓房，她已經進了東宮，別無退路了。
瑞香依著她的吩咐，端了乳茶進來。
元長惠接過后，揮手吩咐她退下了。
“殿下，您來賤妾這院子，前前后后也好幾趟了，還未吃過賤妾一口東西呢。”元長惠端著茶盞上前，溫婉嫻雅：“這是賤妾今日新煮的乳茶，想請殿下嘗一嘗。”
趙晢自書中抬起頭來看著她，目光淡漠，面無表情。
元長惠心里一緊，又露出幾許笑意道：“這個乳茶，賤妾在家中時，也常常喜歡煮，爹娘和兄長都說好吃，殿下嘗嘗。”
她說著，將茶盞送到趙晢面前。
趙晢抬起手中的書擋了一下：“你喝。”
元長惠手下一頓。
趙晢望著她，神色威嚴，凜凜不可犯。
元長惠不敢不從，舉起茶盞喝了一口，故作輕松道：“殿下請看，沒毒的。”
趙晢淡漠道：“喝完。”
元長惠僵了僵，再次捧起茶盞，將盞內的乳茶喝了下去：“殿下，賤妾喝完了。”
她將茶盞給趙晢看。
“坐吧。”趙晢垂眸，繼續翻書。
元長惠坐下來，卻再也無法靜心了，她身子慢慢開始發熱，臉也開始燙起來。
她抬頭看趙晢。
趙晢也正望向她。
“殿下……”她開口，嗓音輕顫，似誘似吟，她自己都吃了一驚。
不過這不端莊的樣子，或許更適合眼下。
“元保林早些歇了吧。”趙晢合上書，起身走了出去。
“殿下！”元長惠忙跟上去，腳下卻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晢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氣得抓起桌上的茶盞砸在了地上：“該死的！”
“保林！”
瑞香見趙晢衣冠整齊的走了，就覺得事情不好，又聽到內間傳出的動靜，不由急忙走了進來，就瞧見元長惠雙頰通紅扶著桌子直喘息。
地上，是摔碎的茶盞，她一下明白過來，那盞乳茶，太子殿下沒喝，而是叫她加保林喝了！
“保林，您沒事吧？”瑞香來不及多想，連忙上前去扶她：“奴婢扶您去床上歇一歇。”
“去，去打冷水來！”元長惠推開她，口中吩咐。
那乳茶里加了助興的藥粉，她原本想讓趙晢吃下去，好同她圓房。
沒想到趙晢好像察覺了，她只能自己吃下去了。
她已經無法思考趙晢會不會懲戒她，眼下她腦子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必須盡快讓自己保持清醒，不然接下來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來。
瑞香也不敢怠慢：“那奴婢先扶您去屏風后。”
這一次，元長惠沒有拒絕。
讓她扶著浴桶，瑞香快快地道：“保林等一等，奴婢很快便來。”
元長惠自己扶著浴桶連著衣裳坐了進去了。
瑞香帶人打了冷水進來，卻也只敢讓人把冷水送到屏風外，不敢讓她們看到元長惠現在的樣子。
“保林，奴婢來了。”
她提著一桶冷水上前。
“倒進來。”元長惠毫不猶豫的吩咐。
“這，太冷了，保林會生病的……”瑞香猶豫著，不敢遵命。
“照我說的做。”元長惠語氣堅決。
瑞香只能遵命，口中道：“那保林忍著些。”
她說著，將冷水提起倒進了浴桶中。
雖然是夏日，元長惠還是被激得渾身顫抖，但腦子里的清明讓她松了口氣。
只要不失去理智，什么都好。
“再倒！”
她再次吩咐。
瑞香只能照做，將一桶一桶的冷水倒進浴桶中，直至元長惠被冷水淹沒大半個身，只余下肩膀向上露在外頭。
“保林，這樣可以了吧？”瑞香很是心疼她。
元長惠“嗯”了一聲，沒有再開口說話。
瑞香看著她臉色蒼白，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女兒家身子嬌弱，哪里受得了這樣用冷水浸泡？就算是解了藥性，保林恐怕也免不了要病一場。
“為什么？為什么？”元長惠忽然抬起手來，在自己脖頸處拼命的擰掐：“為什么殿下要這樣對我？我哪里不好了？
就算我比不了太子妃，我比韓素素也綽綽有余，比杜紫嫣更不知道好到哪里，為什么殿下要這么對我！”
她是大家千金，天之驕女，從來都是被人優待的，實在受不了被趙晢如此冷落。
“保林，保林！”瑞香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拉她：“可使不得，您怎么能這樣掐自己，這樣會留下青痕的……”
她一時焦急不已。
元長惠掙扎著，又連著掐了脖頸周圍好幾個地方，才停住了手。
瑞香嚇得哭起來：“保林，您這是怎么了……”
這也才來東宮沒多久，保林不會就承受不住了吧？
“沒事。”元長惠好像一下泄了氣，靠在浴桶壁上，抬起下巴，露出脖梗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你看我，這樣可像是承寵了？”
瑞香聞言心疼的只掉眼淚：“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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