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辭從人群中走出來，她剛到這里，就聽到了趙頌的話。
這兩人之間有什么齟齬她不管，但是，現在凌虛是她的手下，趙頌不能對他動手。
“既然郡主說，凌虛是你的人，那郡主應該好好管好自己的人才是，既然不敢見人，就不該讓他出門才是！”
趙頌話語里的嘲諷，應青辭不是沒有聽出來。
她抬頭看了趙頌一眼，發現現在的趙頌跟之前在京城的時候見到的他還有些不一樣。
尤其是在對著凌虛的時候。
“趙世子，你跟凌虛的事情可以私下里解決，如今大庭廣眾之下，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趙世子身份貴重，若是這般被人當成猴兒觀賞，想來心里也不自在。”
應青辭沒等趙頌開口，便直接開口將他還沒有說出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果然，趙頌聽完之后，面色鐵青。
“郡主此話，未免有些太過！”
“青辭。”
孫僑生看到應青辭的身影后，臉上閃過了一抹笑，語氣溫和，十分隨意地走到了應青辭的面前。
“孫大哥，方才的事情多謝了。”
剛才她也聽到了孫僑生的話，他應該也看出了趙頌的不俗，但是還是愿意護著她的人，足以看見，他確實將她當成了朋友。
“青辭客氣了。”
且不說應青辭如今是郡主，就單單說她是他的好友，這一點兒，也不能讓她失望才是。
應青辭眉眼含笑，隨即轉頭，重新看向了趙頌。
“既然郡主這般說，那今日，本世子就給福慧縣主一個面子。”說完，他的眸光掃了一旁的凌虛一眼，冷哼一聲。
“我們走！”
黃磷神色復雜，但還是跟上了應青辭的步伐。
等他們離開，凌虛臉上閃過一抹懊惱，沒想到，這件事情竟被應青辭看見了。
“孫大哥，改日我們再聚，今日，我們就先離開了。”
“好。”孫僑生不動聲色地看了她身后的凌虛一眼，點了點頭。
看來，青辭的這個侍從，應該也不是什么平凡人。
若真是平凡人，方才那位趙世子應該也不會單單因為青辭的面色就此離去。
他可是注意到，方才他離去之時，還看了凌虛一眼。
“小姐…”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沉默著，應青辭沒有開口，凌虛則是低頭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終，凌虛抬頭，看向前方的應青辭。
應青辭停下腳步，并未回頭。
凌虛有些自責地垂下了腦袋。
“小姐，對不起，今日讓您……”
“凌虛，我此前便告訴過你，有的時候，忍耐并不能解決一切。”
“若我沒有及時趕到這里，那趙頌，當真不會動手？”
應青辭直接開口打斷了凌虛的話。
收斂鋒芒并不是錯，但過分收斂，讓旁人以為自己好欺辱，那便就是一種錯。
凌虛心中一滯。
這件事情，他無話可說。
若是應青辭不來，那么，趙頌確實可能會動手。
畢竟，他的性子，他還是很了解的。
只是，這件事情…也說不出到底是誰的過錯。
“不管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有什么恩怨，凌虛，你唯一要做的是處理好，不讓自己置于險地，這是對你的負責。”
“此前我說過，不干涉你的私事，但這是在你完好無損的前提之下，你現在身為我的手下，那我自然有保證你人身安全的義務。”
“我知道了，小姐。”
大概又過了一會兒，一直垂眸的凌虛，突然抬頭看向了應青辭。
“小姐，我……”
“去吧，解決好你自己的事情后再回來。”
說完，應青辭抬頭看向他，又補充了一句“記住，要保證你自己完好無損。”
“是！”
另一邊，趙頌離開后，面色一直陰沉著，一路上都沒有開口。
黃磷就跟在他身旁，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不敢開口。
他跟在趙頌身邊不長，但也不短，說起來，也有幾年的時間。
這幾年，也讓他將趙頌的性子，摸了個一清二楚。
琢磨不透，陰晴不定，是他能想到的形容趙頌最確切的詞。
尤其是在見到凌虛的時候，趙頌的情緒，根本無法預料。
正想著，身后突然傳來一道響動。
黃磷下意識地轉頭，看到來人的時候，臉色一變。
只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看到凌虛直接走上前來，停在了趙頌的面前。
“你跟來干什么？”
面前一道暗影閃過，趙頌不可能注意不到。
結果一抬頭看到了凌虛的身形。
“我來找你，是為了說清楚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哪個字眼，趙頌面色驟變。
黃磷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但是看到趙頌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你先離開這兒。”
趙頌突然對著黃磷開口。
“是。”
等到黃磷離開，趙頌這才看向了凌虛，臉上閃過一抹嘲諷。
“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你不覺得，現在再說，已經晚了嗎？”
“不晚。”
凌虛抬頭，看向了他“其實，答案你早就知道了，但是你不信。”
凌虛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摸不著頭尾的話，趙頌臉上的嘲諷僵住，但還是很快恢復了過來。
“嗤，那又不是事情的真相，我憑什么相信？”
“那就是事情的真相。”
凌虛面無表情的開頭，這下，趙頌原本想要嘲諷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怎么可能？再怎么說，你也是凌國公府的世子？”
怎么可能會淪落成那般地步？
“世子？”凌虛自嘲一笑，“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
他失蹤的那段日子，凌國公府又有幾個人有所動作，還有幾個人記得他的存在呢？
不得不說，凌虛這話確實說到了趙頌的心里。
以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但現在被凌虛這樣血淋淋地撕扯開來，他真的無法再不信。
凌國公府的世子，空有頭銜而無實權，甚至，過得比他們府上的下人還不如嗯。
“那你也……”
趙頌面色鐵青的吐露出幾個字。
“但倘若當時我不是男扮女裝，你覺得，當初的我能夠在凌國公府活下去嗎？”
“但當時的老凌國公不是在維護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