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居住在權家院子里，權金玉請來的高手，也是權罡口中，除了權金玉其他人無法請動的頂級高手。
另外兩人，一個是無上劍宗的宗主姚卓。
一個是他的搭檔天武僧。
這兩人在昨天之后，就離開了監察沐家的隊伍，跟著灰衣老者循著雷劫的方向，一同前來了落月森林。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
殺了蘇七。
因這個任務，出動了三人。
天武僧不解，“那丫頭說自己是玄尊，娘娘便信了嗎？”
這種笑話，如果不是權金玉親口說的，換了一個弟子來，天武僧肯定一掌拍死這個弟子。
叫他放狗屁。
若是一句話就能叫人相信，天武僧還能說自己是玄圣呢，那豈不是更厲害。
姚卓沉思，“昨天晚上落月森林的雷劫情況你也看見了，說是玄尊，也有可能。”
天武僧忍不住，“如果不是渡劫呢，是別的情況呢。”
姚卓問：“不是渡劫，那什么情況能引發那么大的雷劫。”
這……
天武僧回答不出來。
“也許渡劫的不是她。”
天武僧實在無法接受，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居然能突破玄尊。這要是真的，他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送給蘇七。
“不信，我還是不能相信。”
姚卓明白自己伙伴的心思，因為他也不信，“可她是師叔的師父啊……”
這一個身份，始終讓姚卓感覺壓力很大。
是不是歐陽跟軒轅樂章，有什么事情瞞著他們？
“還有那個……”
姚卓的聲音很輕，“無傷劍訣第十三式。”
提到這里，天武僧的表情也變了，“你相信師叔的話？”
“但他的境界確實突破了，那天在沐家，你感覺到了嗎？我已經看不透他的修為了。”
天武僧變色，“難道你想說……”
“師叔重新回到了玄皇？”
“不好說，”姚卓保留意見，“可我總覺得，他確實是遇到了什么機遇或者是高手的指點。”
而能指點歐陽的高手，絕對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只怕是有什么大能高手。
天武僧立刻明白自己伙伴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說，師兄跟師叔背后有高人，這個高手指點了他們，還治好了他們的傷勢，而這個玄尊劫，就是這個高人的？”
反正不是蘇七。
姚卓頷首，“嗯。”
天武僧這么一想，發現一切都說得通了，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軒轅樂章的功法逆轉，還有師叔的劍傷反噬，才會突然恢復。
因為是個高手啊。
“這個高手……難道是從中州來的？”
姚卓的聲音很低，“只怕是更高級的地方。”
天武僧失聲，“神域？”
因這聲天武僧沒控制住，不是傳音，而是說出了口，所以前方的灰衣老者也回過頭來，他一雙渾濁的眼睛，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淡聲問，“你們在談神域？”
姚卓忙替天武僧賠罪道：“驚擾了前輩，我們只是在胡亂推測，不當真的。”
眼前的老者，修為高深，姚卓看不透，而從權金玉對這個人的自信里，姚卓甚至懷疑他的境界不止是玄皇。
而是距離那一個境界只要一步之遙。
玄尊。
只是姚卓也不敢多問，只能戰戰兢兢地賠罪，“是我師弟推測這次來落月森林渡劫的玄尊，可能是從神域下來的，所以才失態出聲。”
天武僧也忙賠罪。
灰衣老者神色淡淡，“我知道你們的懷疑，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不是神域的人。神域的人，想要下來可不容易。”
老者帶著淡淡的嘲弄道。
姚卓有些意外，雖說心有忌憚，但大著膽子問，“雖說有些唐突，但還是想問一下前輩，這是為何。”
灰衣老者淡聲道：“規則。”
姚卓微怔，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東西，但太快了，沒能捕捉到。
“神域只能去，不能回，但凡去了神域的人，就沒有回頭的可能，那地方，對強者的禁制很深，想要擺脫禁錮來到這邊，除非是——”灰衣老者淡聲道，“玄帝。”
“所以你們的懷疑，不可能。”
聽了這話，兩人就放心了。
不是神域來人就行。
“那……”天武僧若有所思，“難道是中州哪個家族來的？”
“這不確定。”姚卓皺著眉頭，“反正跟著去看看了就知道。”
是人是鬼，只要在渡劫地一看，就知曉。
然而隨著灰衣老者開始往落月森林深處趕，老者突然發現有些不對。
老者愣住，隨后似乎是在想著什么，眉頭越皺越緊。
眼看他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
天武僧要出聲詢問，可姚卓看出老者是在用神識查探，當即阻止了他。
“別出聲。”
兩人在灰衣老者的身周護法，只等他把神識收回，可不過一會，就見他突然臉色大變，連退數步，口吐鮮血。
姚卓跟天武僧的臉色比他變得還快。
“前輩！”
森林之內一道更強的氣息釋放出來，一道帶著威嚴與遠古的聲音響起，“妖界地盤，區區人族就敢以神識窺探，可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聲音并不嚴厲，甚至語氣還很平和，可正是這平和之中透出來的強大自信與實力，叫姚卓他們感覺到了顫抖。
這力量……
妖圣？
高空古龍出現，那巨大的身體，隱藏在云霧之中，可從云霧后折射出來的銀色鱗片依舊叫幾人不敢睜開眼看。
“龍……”
“還是一條上古銀龍！”
連灰衣老者也微微變了神色，他老臉上帶了一絲討好，恭敬地行禮道：“原來是君顏大人。”
“落月森林的規矩，你這是忘了么？”君顏眼神冷漠，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幾個人。
姚卓毫不懷疑，只要它想，一個念頭，他們這三個人都會死在這里。
這就是妖圣。
距離玄帝一步之遙的圣境，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壓得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灰衣老者變了神色，以一種姚卓從沒有見過的謙遜態度，說道：“祝灰不敢，只是來此尋個人，剛才突然失去了那丫頭的氣息，這才放肆延伸出了一些神識，沒曾想誤闖大人的地盤，實在是我的不是。”
老者說完，又問，“只是不知道大人，可見到一個人類丫頭？玄宗境，年紀十五左右。”
老者倒也不敢直接說找個玄尊，而是先把蘇七拿出來當擋箭牌了。
君顏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人類，像是在審視他們三個人，很久，君顏才施舍一樣地給了句話。
“不在。”
灰衣老者臉色變了變，天武僧性子直，“可她的氣息明明是在這里頭。”
沒等君顏出聲，灰衣老者霍然出手，直接打了天武僧一掌，神色狠厲，“放肆，膽敢對大人無禮。”
天武僧唰地摔出數十米，砸倒了一排樹枝，才臉色慘白地倒地，然而吐著血，他卻不敢質疑灰衣老者，而是趕緊跪地，“請妖圣大人饒恕。”
姚卓也猛然跪下，“請妖圣大人寬恕！”
君顏聲音不喜不怒，透出了一種淡淡的嘲弄，“我說了不在，便是不在，你們若是不信，可以進來看看。”
灰衣老者哪里敢。
君顏意味深長地道：“玄尊劫，難道只有你們人類能渡嗎？”
留下這一句像是嘲諷的話，君顏便消失了。
剩下的三人，臉色都很慘白。
姚卓試探地看向了灰衣老者，灰衣老者臉色難看，“她確實不在，走了。”
這落月森林里，沒有蘇七的氣息。
“那她去了哪？”姚卓小心翼翼地問。
這一次天武僧也不敢出聲了。
老者翻掌而出，出現了一件女子的發帶，那是蘇珣給的，屬于蘇七的物品，然而燒了發帶，那指引的煙，卻始終飄向了晉城的方向。
幾人突然變了色。
“她在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