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鐵騎三千我無敵 > 第263章 蓬萊
  一中年男子走進門來,其身材甚高,著一身文袍,身上的官場氣息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美髯過胸,卻是長了一對三角眼。

  身后跟著面黑大漢,一臉彪悍,顯然是護衛之職,二人一出現,迥異的風格引得一樓食客紛紛抬頭來看。

  有人不解為何此人要把護衛帶進如此高雅之地,在聽聞其是掌管云翼騎射的劉鴻羽后,紛紛噤聲低頭吃飯。

  畢竟這位,此次可是出盡了風頭,先是擊潰燕省流寇,隨之又轉戰黎省,將攏州宣撫司的十三族叛亂再次彈壓下來。

  “劉大人,您隨我來。”

  云軒閣的柜臺笑盈盈的上前,張手引著他向二樓走去。

  劉鴻羽點點頭,便跟著柜臺向著樓而去,而身旁的護衛掃視一番周遭后,也跟著隨行上樓。

  云宣閣占地頗廣,二樓更為別有洞天,轉了三四個彎子后,便來到一處標榜著天字一號的房間,柜臺推開房門,便將劉鴻羽引導而進。

  而房間之中,正是坐在輪椅上的雷子安,又恢復了他那面銀色面具。

  雷子安揖手道:

  “云軒閣曹楓見過劉大人,雷大人來訪,在下告罪。”

  劉鴻羽擺擺手道:“無妨,只是不知曹閣主約我來,有何要事。”

  武官心直口快,這云軒閣錯綜復雜,與各路官員都有利益連接,若不是忌憚得罪人,他還真不愿意來訪。

  雖然現在他風頭較盛,但朝廷隨便幾個給事中和御史一番彈劾,也能將他這所謂隆威將軍剝一層皮。

  雷子安笑著招呼道:“叫手下人上酒菜,將周遭屏了,不許任何人上前。”

  雷子安言語之中透露一種不容人違背的氣度,劉鴻羽見狀,也只好端坐下來。

  雷子安也不說正事,反而向其一一介紹起了菜肴,劉鴻羽聽著這些菜肴用的珍貴名料,倒真覺得味蕾涌動,不由自主的夾起來一塊鴨肉。

  雷子安見狀當即接話道:“大人好味蕾,此鴨用了三十多道藥材和香料,講究的便是醬香濃郁,上回武府守備呂公公和通政使司費大人來在下這吃飯,便對這道菜贊不絕口,呂公公已經遞了折子,說不準在下這寒舍,還能出一道御用菜。”

  劉鴻羽聽的內心波折,呂公公乃是司禮監的人,正所謂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之實,而通政使司更不必多說,那是閻閣老的門生。

  這一番話,也引得他心中激蕩,他劉鴻羽短時間揚名,當今在朝廷中無甚根基,為官最忌無派無系,看似安全,實則兩頭不討好。

  他何嘗不想找個大樹乘涼,奈何苦于無門無路。

  大家都是聰明人,雷子安點出來,又何嘗不是想與他交易,心中思索明白,劉鴻羽臉上掛了笑容,與雷子安推杯換盞起來。

  雙方進入狀態,只聽雷子安哀嘆一聲,開口道:“不瞞劉大人,饒我現在家纏萬貫,最近卻是愁了件事情。”

  劉鴻羽聽他要說正事,筷子放緩道:“曹閣主說來聽聽,若是某能幫的上忙的話,自是不會推辭。”

  “唉,不瞞劉大人,在下有個胞弟。”

  雷子安一臉苦色道:

  “我二人父母早逝,長兄為父,本覺得他繼承我這云軒閣,也不必擔心溫飽,可如今已是弱冠,卻整日舞槍弄棒,不思經商。”

  “可我隆朝武官向來嚴苛,他又想入流動武職,不愿當守備,奈何流動武官需切實軍功,他從何處取得,這幾日與我鬧,讓我頗為煩惱。”

  劉鴻羽聞言也聽出來一絲韻味,雷子安所言,不過是想讓他胞弟做個武官。

  而且起步還不愿太低,而過了參將,勢必需要切實的軍功來潤色,否則再大的門路,也無法提升。

  而他兩戰大捷,不管是流寇人頭還是宣撫司叛亂的人頭,都是軍功。

  這雷子安的意思已經相當明確,就是看準了他手中的人頭。

  劉鴻羽作沉思狀,“不瞞曹閣主,某手中倒是有些軍功,只是律法在前,不得冒功,某就算有這份心,也...”

  劉鴻羽故意拉著聲音,雷子安接過話來,急切道:“劉大人,若是能將我這胞弟之事解決,也算是去了我的一塊心病。”

  而后又道:“大人如今已經參拜三品,在下冒昧,怕是軍功也無法再升一級,若是大人愿幫我這胞弟一把,在下感激涕零,自當回報。”

  聽雷子安這一番話,劉鴻羽也不再含糊,開課言道:“某今日自是要交曹兄這個朋友,胞弟的事,就是某的事。”

  又經過一陣場面話的來回交互,最終,劉鴻銘用三百個人頭換了兩萬兩白銀,又得到了雷子安為其與司禮監和內閣牽線搭橋的許諾。

  送走劉鴻羽,雷子安一旁的侍衛道:“這般人,可真心黑。”

  雷子安搖頭笑笑不語,而后開口道:“去把江南道最好的唱子買下來,再買幾個清麗少年,送到呂公公那,約他與這劉鴻羽吃一頓飯。”

  身邊人聞言當即去安排,雷子安神色不變,開口言道:“出來吧。”

  隨即,房屋一處暗門打開,有莘梁抱胸道:“大人。”

  雷子安開口言道:“你所統轄百相司,給雷十三交接一下,接下來,便按照我的安排,準備為官吧。”

  有莘梁聞言笑了笑,拱手前去準備。

  他所統轄百相司,人員分布各行各業,所領龐大,已然遍布北國五省,尤其以武省為主。

  雖地位重要,可有莘古卻總覺得無趣了些,他身位司長,總是藏在幕后,實在憋的慌。

  好在雷子安當前以編織者的身份,被拓拔離派來總管拓拔部一切地下部門,百相司,自然也被他管轄。

  剛才他聽的真真切切,看來自己就是要被安插進隆朝軍中的人,頓時一喜,終歸是派上用場了。

  未及他離開片刻,便有小二門口答曰:“閣主,物色的掌柜的來了。”

  “進來。”

  吱呀一聲,薩虎達帶著冷冽的氣息飄入,向雷子安行禮。

  拓拔離也早就給他打過招呼,說要給他一支全能的地下隊伍。

  雷子安從輪椅緩緩站起,看來,這場戲可以開始了。

  涼州蓬萊島,因地處沿海,又相當偏僻,周遭又基本無甚威脅,戰略位置并不重要。

  有莘梁帶著五個隨從,便踏上了此間土地,島上路面并不平整,山地較多,上面的窩棚擠壓著簇擁在一起。

  明顯此地接受了許多流民,因為地方偏僻,官員基本都不受待見,自是要被拿來消耗。

  不過官府倒修的還算是體面一些,前來迎接的官員向其介紹道:

  “大人,這正面乃是總兵官吳大人的府邸。”

  有莘梁望了一眼,點了點頭,蓬萊島總兵官吳正其,他來之前已經拿到了消息。

  又走了一段距離,隨從官員殷勤道:“大人,這是定海游擊的府邸,您便住在他一旁。”

  有莘梁的官職為參將,除了一個總兵官的官職在其上,便是這定海游擊與其平級。

  不過以他初來乍到的身份,地位倒是好要下浮一些。

  在安排好住處后,有莘梁便當即去拜訪了總兵官吳正其,一番交談,留下三千兩的銀票后,便算是拜了碼頭。

  而后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如此,便徑直回了自己的府邸,絲毫沒有拜訪定海游擊的意思。

  .....

  “哼!豈有此理!”

  游擊府內,定海游擊杜松晦狠狠拍下木椅,他已經知曉這新來的參將拜了總兵官的碼頭,卻不來他這里請賞,這是何道理?

  一時間便對有莘梁的印象差到了極點,一旁的管家見狀,上前搭話道:

  “大人,不若叫這小子吃些苦頭,讓他知道知道,在這座島上,您的名號,可比總兵官吃的開!”

  杜松晦聞言,眼睛冷然,誰不知曉這島上大小事宜,他不張嘴,何人敢動,他可是土生土長的蓬萊人,杜家在這蓬萊三島上,可是比總兵官的名號好使。

  涼州本就荒僻,這蓬萊三島歸了隆朝二十年不到,可他杜家在這處經營了不下百年。

  正所謂強龍還不壓地頭蛇,既然這新來的不懂得做人,那他杜松晦就好好給他上一課。

  “叫新二去,先給他找些麻煩,若是服了軟,再說其他。”

  杜松晦惡狠狠地道。

  那管家聞言,點頭應允,急忙去安排。

  而有莘梁參將府邸之中,與之用來的四人盤聚在一處圓桌,一漢子開口道:

  “大人,據消息,這杜松晦向來好面子,今日我等舉動,他必會出招。”

  有莘梁聞言點點頭,開口吩咐道:“給暗門的弟兄們打好招呼,另外,多賣些破綻,不要讓他們出招太淺,我不好殺人。”

  “諾!”

  周遭人齊齊應了,前去準備。

  有莘梁望了望夜色,他來此間目的,便是掌控這蓬萊三島,作為根深蒂固的杜家,自是他鏟除的第一個對象。

  翌日早晨,未等有莘梁出門,變數便悄然而至。

  “啊!我的兒啊!”

  門口,一老嬬撲在兩具尸體之上,大聲哭泣,引得周遭流民聚成了一堆。

  府內,隨從當即與有莘梁報道:

  “大人,外面有個老嬬,帶了兩具尸體,說是我們的人昨日闖入他家,講她兒媳*了,又殺了他兒子,她兒媳不堪受辱后半夜也死了。”

  有莘梁聞言冷笑,這杜家果然是家大業大,剛一出招便是以死相逼。

  從椅子上站起,有莘梁取了佩刀,便打開了門,一圈的流民見他出來,便小聲議論。

  那老嬬見他出來,哭聲更大,人群中擠出個男子勸道:“老人家,你要告官,那是知縣的事情,這是堂堂的參將府邸,在此哭泣,要是大人惱了,直接把你差入大牢,豈不是冤乎!”

  他這番話引得周遭流民紛紛點頭,不同于后世,當今的官對于民來說,還是不敢妄自菲薄。

  如此一來,說不準這位參將脾氣爆裂,便會直接將其壓入大牢。

  有莘古望了望那男子,很明顯,這是杜家的人,看似是在與他幫腔做事,不過是封死他以官壓民的路子。

  有莘梁跨過門階,面色不變的走到老嬬面前,將其扶起道:“老人家,你細細說與我,發生了何事,只要是我能管的,自是給你一個說法。”

  于是乎,老嬬便將提前準備好的說辭再復述了一番,有莘梁哦了一聲,便將隨行的五人全部叫出。

  他指著一排的人問道:“這里面,哪個是?”

  老嬬見狀,與那男子交換了一番眼神,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向了中間的漢子。

  卻也奇怪,那被污告的男子也不反駁,神色自然。

  男子疑惑,不知有莘梁是何意思,便聽見有莘梁問道:“老三,這事,是你干的嗎?”

  只見那隨從走到他身邊跪下道:

  “大哥,是我干的,望大哥恕罪,下次再也不敢了!”

  幫腔的男子臉色奇怪的看著這侍衛,怎的還主動承認了?

  自個本就是污告,還為此準備了許多說辭,這樣的結果,顯然他也沒有預料到,就連那老嬬見狀,哭聲也斷了一聲。

  有莘梁不再詢問,回頭向著眾多流民道:

  “諸位,是我對不起這位大娘,將這么個畜生帶上了島,我愧對這悠悠蒼天,愧對朝廷,愧對我這參將的名號!”

  他回過頭來,噗嗤一刀,便插入了侍衛的胸前,那侍衛顯然也沒有想到,滿臉不可思議,握著刀柄倒了下去,胸前周圍頓時滲出血跡。

  男子見狀,目瞪口呆,那老嬬驚的也止住了哭聲。

  這什么情況?

  他們本想給這參將潑一些臟水,怎的如此心狠手辣,直接把自個的人給殺了?

  未等二人反應過來,周遭流民已經騷動起來,紛紛豎起拇指夸贊,這樣大義滅親的行為,向來很能說服人心。

  而后,有莘梁當即又給了老嬬五十兩,告罪一番后,便拉著被捅的漢子尸體回了府邸。

  那幫腔男子見任務超額完成,便再拐了幾次彎,確保無人跟蹤后,從定海游擊府的后門進入,匯報了有莘梁的所作所為。

  在聽聞有莘梁直接把自家護衛捅死后,杜松晦先是一愣,隨后哈哈回大笑。

  “這樣的蠢貨,一共來了六個人,不由分說便殺了自家人,怕他手下不久便會起芥蒂。”

  而后對著男子道:“新二,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去領銀子吧。”

  新二聞言陪笑著道:“爺,您覺得滿意就成,若是有什么其他事,再找我。”

  而后便在管家的帶領下,領了百兩銀子,從后門出了杜府。

  他一路上哼著小曲,卻絲毫沒有感知到周圍有何異常。

  先去那老嬬那里要了三十兩出來,他便一頭扎進了青樓之中。

  “大人,羅網的人已經探查明白,名叫新二,是這蓬萊城中的青皮頭子。”

  有莘梁府邸中,在眾人面前被他一刀捅死的漢子,卻在他一旁匯報道。

  有莘梁聞言,當即吩咐道:“嗯,就按計劃處理。”

  “諾!”

  漢子聞言,隨即便遁入了黑暗中。

  .....

  一處破舊的房屋中,早晨在有莘梁府邸哭喪的老嬬,此刻卻是滿臉興奮。

  她萬萬沒想到只是哭一場,便能得二十兩銀子,這下,可吃喝不愁了。

  不過她也明白,自己這也算是得罪了這位參將,蓬萊絕對沒有她的活路,為今之計,當快速離開。

  而在其屋頂,兩個穿著夜行服的漢子端坐在其上,一旁還放著四具尸體。

  不一會,早晨假死的漢子便也跳上了房頂,原先的二人組與他點頭示意。

  “這四個人怎么事?”

  “當地的青皮,估計是來殺人滅口的。”

  漢子聞言點點頭,不再言語。

  不一會,老嬬收拾完畢,趁著夜色便躡手躡腳的想要離去。

  漢子見狀,拿出晨時便用過的假血,在臉上糊了一些,搜的一聲便跳了下去。

  “賊婦,你看我是誰!”

  老嬬本就被這動靜下了一跳,聽見聲音頓時嚇得臉色煞白,緩緩回頭,便看見了滿臉血漬的老三。

  “你....”

  由于過度驚嚇,老嬬驚的發不出音來,臉色煞白,頓時滲出一臉汗來。

  眼見她要被嚇暈,老三也省略了說辭,開口勸勉道:“罷了,我都已經死了,殺了你也無用,只要你明日在人中還我清白,這事便算了,否則,我必取你性命,叫你入不了輪回!”

  老嬬聞言,神色緩和一些,恢復了身體的控制力,急忙趴在地上狠狠磕頭。

  “您鬼有鬼量,感謝大人不殺之恩,我一定坦白,一定坦白!”

  未磕幾下,地上便出現血跡,待老嬬悄悄抬起頭,那漢子卻早已消失,讓其更加驚懼,很顯然,真是冤鬼上門了!

  而蓬萊城中的新二,正摟著香體熟睡時,一股煙氣順著窗戶吹了進來,片刻后,兩個黑衣人便從窗戶飛進,一手搭著新二一個肩膀,將其直接運送了出去。

  .....

  正當昨日發生的參將案還被人們議論紛紛時,事情卻發生了重大的轉折。

  昨日那哭泣的老嬬好似瘋了般,在街上大聲訴說,自己根本無兒,本就是受人委托,誣陷參將,那人還與定海游擊有著聯系。

  百姓們也樂得看熱鬧,又將她圍起來看,一陣訴說后到覺得事情可能還真是如此,未等眾人將她押送到官府,卻被杜府的家丁趕來,直接取了性命,更加證實了這番言論。

  而參將府對于此事卻是絲毫沒有詢問,好似根本沒有發生一般。

  可這樣的事卻讓杜松晦暴跳如雷,“這個妖婆子發什么癲!不是派人殺了嘛!為什么今日她還能在城中胡言亂語,你們都是吃干飯的嗎!”

  管家聞言也不敢反駁,而后杜松晦有惡狠狠地問道:“新二呢?讓那個王八蛋過來,我要他給我一個答復!”

  管家面露難色道:“今日早晨已經派人去尋了,還未找到。”

  “蠢材!”杜松晦大叫道:“這樣的事放在明面上來,就算這新來的再傻,也該知道是我安排的了!”

  原本就是給他個教訓而已,如此一來,豈不是告訴人家就是自己設下的局,這樣只能不低不休了。

  管家趁機道:“老爺,如此一來,我們與那參將已然是交惡的局面,與其等他反擊,不若主動進攻。”

  杜松晦又是一陣咒罵,可有不得不同意,當今之計,只能如此。

  而后又補充道:“切記,不必再鬧出人命,將他趕走即可。”

  殊不知,他這番言論依然被羅網之人偷聽,疾苦,落到了有莘梁手中。

  有莘梁在知曉最后一句話后,嘲諷道:“都已然到了這個局面,還想著留手,蠢貨。”

  臺下,幾十員渾身漆黑的漢子默然無語,等待著他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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