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鐵騎三千我無敵 > 第292章 分而食之(3)
  “鏢頭,這....我怕我..”

  未等他說完,便聽張之柱打斷道:“這個差事是上面安排的,我無權更改,既然東家看好你,你就好好做,能爭多大的位置,那是你自個的本事。”

  他又道:“不過既然成了滄瀾商會的人,那你切記,咱商會最忌諱的就是背叛,貳者,殺全家。”

  陳六聞言心中一緊,查司兒給他女兒送山參,何嘗不是告訴他滄瀾商會知道他家中有何人。

  “鏢頭放心,我陳六子就算舍了命,也不會壞商會半分事情。”

  張之柱點點頭,他只是尋常告誡,自是有專門的部門管理這些安插在隆朝的官員,讓他們絕無反叛的機會。

  隨即,張之柱便留下陳六開始返程,他們將擴大規模,將臨汾道早就準備好的賬房等商鋪人員,以及第一批商品再往江南道運送。

  如今官道有武子瞻做靠山,自是不擔心官家的麻煩,至于商業和地下勢力,以滄瀾商會的實力,也并不擔憂。

  又是一月而過,秋高氣爽,九月已至。

  茵茵坐著馬車,好奇的觀望著四周喧鬧的人,在滄瀾商會的醫鋪治療下,已然將她的疾病治的無大礙。

  “小姐,到了。”

  馬夫在車頭恭敬道。

  茵茵顯然不適應別人這番叫她,但還是將車簾翻開,在老車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十幾天前,鏢局返回臨汾道,卻是未曾見到父親的她,當即便暈了過去,被人救醒后,才知道原來是陳六做了江南道的衙司指揮。

  聽聞消息的剎那,她便與陳六一般一樣,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怎的突然就做了官,看著圍在自己周邊穿梭著的這些郎中,皆是統一的白色制式服裝,還有女娃來回奔走。

  她心中有一絲了然,他父親得了官,勢必離不開蒼瀾商會的幫扶,畢竟其下擁有藥鋪,典當,酒樓,鏢局,各色商鋪,短短時間幾乎貫穿了臨汾道的各行各業,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商會而已。

  而且藥鋪每七日便會義診,酒樓也會將每日的餐食送給乞丐,各色商品又均是物美價廉,讓蒼瀾商會的口碑甚好,一些百年老店都比之不及。

  她不知曉蒼瀾商會這番做的意義,卻是對這個團體頗為具有好感,雖然蒼瀾商會給予百姓們的皆是些小恩小惠,但受眾頗廣,且黑白兩道皆有庇護,發展勢頭迅猛。

  隨著馬夫進了宅院,院子雖不大,但卻是五臟俱全,主院側房均備,兩邊的菜地也是長勢喜人,讓陳茵茵看的頗為喜歡。

  未等她進了主院,陳六便跑出來迎接她,雖有些矜持,但還是喜不自禁道:

  “來,茵茵,看看咱新的家。”

  “嗯。”

  陳茵茵笑著應答,跟隨著陳六進了正屋,便見到一個體態佳人正在操弄飯菜,見她進來,便笑盈盈地問道:“是茵茵吧,來!”

  見這女子與她招手,茵茵有些遲疑,一旁的陳六尷尬一笑,開口解釋道:

  “這位是喜娘,你喚她二娘,還沒來得及與你商量,茵茵,你多擔待。”

  陳茵茵聞言鼻頭一酸,這些年來,家中的產業都被她當做湯藥喝了,故而也沒有給陳六再娶的條件,可陳茵茵心中卻是希望他再結良緣的。

  畢竟她作為這個時代的窮家女子,陳六也做到了一位人父該做的,并沒有將已過及笄的女兒潦草嫁人,反而是一直帶在身邊照料。

  故而見父親如今重娶,她雖然有些不適應,還是往那喜娘的招手處走去,弱弱喚了一句道:“二娘。”

  喜娘聞言臉色一喜,隨即從手腕上取下件玉鐲帶在她手上道:“多俊的女子,日后非得尋一王侯。”

  被這喜娘打趣,陳茵茵臉色微紅,陳六上前打哈哈道:“吃飯,吃飯。”

  他心中卻是頗為無奈,他自是沒有再娶的心思,與這喜娘,實屬是上級安排,以他看來,自己也耽誤了這喜娘的后事。

  畢竟,這位喜娘可是當今江南道,蒼瀾商會開的第一家商鋪的大掌柜兼賬房,明顯深受東家的信任,且通于算學且識字,以他看來,嫁給他實在吃虧。

  而這喜娘卻是不以為意,她心中有著更為寬廣的期盼。

  她本命云喜,乃是沙域牙行販賣的女子,先被賣到地主家,遭受了一番非人待遇后,再被賣到沙域偏遠山中,后被拓跋部刑偵司查詢熱人口所救。

  她黑暗的一生也在那時開始被一束光照亮,在經歷一個月的身體調養,又了解她并無親人在世后,便被送往女子軍營。

  而她周遭的姐妹同僚,既有蒙受苦難,被輾轉販賣的‘賤隸’,也有尋常百姓家的女子,甚至還有魏朝軍官貴族的小姐。

  他們被混雜在一起相互感染,一起訓練,在聽聞了馴導官為她們介紹的,魏朝允許女子學習任何知識。

  而不是只是研究女紅,也可向男人般拋頭露面,只要憑自己實力,便能受人尊重后,喜娘便決定,一定要叫這天下的女子,都享受這般的禮遇。

  在她的術學和勘偵學都達到優之后,她便被派往獨自管理烏孫境內的一家官鋪,因為銷量名列前茅,便被派往隆朝臨汾道,隨即又被派到了江南道,與陳六做了假夫妻。

  故而見陳茵茵的第一眼,喜娘便又升起了為女子謀利的想法,開口道:“茵茵,可識得字?”

  陳六聽她這般說辭,便知曉他這位妻子動了提拔茵茵的心思,當即搶答道:“嗨呀,喜娘你有所不知,我家茵茵早些年念過女塾啟蒙,回回都是甲等,要不是女子不可可靠,我家茵茵也能做個秀才。”

  陳茵茵見他老爹版務遮攔,把她捧到天上夸,當即使眼色示意陳六閉嘴,而后才笑著道:“沒有爹爹說的那么神,識得幾個字,這些年身子骨弱,怕是也生疏了。”

  陳六聽她這般說嗎,心里暗自腹誹,這傻閨女就是太心誠實。

  喜娘晚聞言笑盈盈地道:“認得字就好,我教你算盤,術學,日后當個女賬房,你可愿意?”

  陳六眨眼弄眉的示意陳茵茵答應,而陳茵茵卻是猶豫道:“多謝二娘好意,只是女子如何能拋頭露面,又怕學不好砸了二娘的招牌,讓周遭鄰坊恥笑。”

  喜娘聞言卻是哈哈笑起來,隨即大逆不道地道:“屁!要是上戰場,扛麻袋,那確實是爺們的事,女子家的比不上,這算盤都是兩只手一個腦袋,哪有女子就學不好之說。”

  而后又聽她堅定地道:“茵茵你切記,這世道早晚會變得,不管生來是女子亦或是奴隸,都會有機會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陳茵茵聞言有些發懵,看著喜娘希冀的臉,又聯想到自己已經幾載沒有穿梭于市井,開口道:“若是二娘不嫌棄的話,茵茵自是愿意學些本領。”

  陳六聞言喜不自禁道:“對對,跟你二娘多學些本領。”

  他自是比陳茵茵知曉滄瀾商會的布局,而且滄瀾商會并不會因為男女之差就盤剝,一切都是看績效考核。

  若是自家閨女在其中立穩腳跟,說不準也能獨領一家鋪子,到時候也不必他去擔心自己的閨女無路可走。

  .........

  “陳先生!”

  “陳先生好。”

  陳茵茵走在路上,對著與她打招呼的人紛紛回禮。

  她終究是沒有當成賬房,不過在經歷了一個月的學習后,女子測評將她分到藥診部,基于之前她吃藥草藥的敏感程度,很快便開始上手。

  而藥診部里的老郎中皆是不吝賜教,他們自是不擔心后來者居上,滄瀾商會的制度是一但他們培養出醫師來,便能獲得一份獎勵。

  幾番義診下來,陳茵茵周遭的鄰居們自是對于這個小丫頭不敢輕視,保不齊自己哪天就需要人家號一號脈。

  而陳茵茵也一掃幾年生病的陰霾,在幾番義診之中,將病人治好的成就感,要讓她感知到了生活的真諦。

  她一眼掃視出去,發現街上已然布滿了滄瀾商會下轄的產業,完全覆蓋了南安城中較為繁華的幾條街。

  在一番價格戰打下來,盡管那些被觸及利益的官員們咬牙切齒,卻是不敢輕易下場,武子瞻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只要有人枉自行動,正好落入武子瞻手中被處理。

  故而滄瀾商會在江南道的鋪設也并沒有受到太大的阻礙,商賈們沒有了上層官員的庇護,單是依靠著青皮與滄瀾商會爭斗,也是十分的自不量力,南安城中的商業領域被全面占領后,隨機以點帶面,向著全道鋪設開來。

  在煙酒的重利下,滄瀾商會好似一臺永不停歇的造錢機器,源源不斷的將銀兩裝入魏朝的口袋中。

  其中一部分送回沙域方面,給那邊的源工廠提供擴大規模和原材料的本金,另一部分則是直接留在滄瀾商會,繼續之前的造官計劃。

  官員的鋪設才是基礎,只有將己方勢力滲透到一番新的領域后,才能繼續后續店鋪的推進。

  蘇杭道,天水道,永安道,藍天道,愈來愈多的地界開始出現滄瀾商會的產業,它好似一塊油漬般,被撲撒在隆朝的南部瘋狂擴散。

  在這些南方富庶之民們口中煙氣彌漫的時候,魏朝笨港以及蓬萊處,海船正如下餃子般源源不斷的入海。

  瀚州,汗城內,魏朝各州的民事官被齊聚一堂,聆聽著拓拔離的吩咐。

  “幾年冬至又要到了,各民事處要加緊查看牧民們的干草儲備情況,不夠大趕快從周遭應急帳內調去,同時應急糧,各地駐守獸醫巫醫都派遣下去了,你等要妥善安置。”

  “無論如何,朕希望,今年不要出現任何一個因為溫飽而死的牧民,叫草原的長生天,林中的盤韃天神,沙漠的天風女皇,極寒之地的無畏山神,共同庇護我魏朝的子民,度過一個沒有災難的冬日!”

  階下眾民事官紛紛恭敬地折身道:“謹遵陛下之命,您的臣仆將把您的恩澤,送往魏朝每一個帳篷之中。”

  眾人拜畢,又各自報告了今年的收成和人口情況,便紛紛退下進食。

  待到民事官們撤去,不等拓拔離休息片刻,者力泊便向拓拔離又遞來折子。

  “陛下,蓬萊與笨港兩處皆已造船三十六,各自運輸船十二,跳幫船十艘,翼船兩艘,主船一艘,戰船十一。”

  拓拔離了解了一番船支信息后,邊簽字邊道:“笨港處的為第二艦隊,蓬萊為第三艦隊,那餿海上君王號和兩艘蓋倫船,以及剩余樓船混編,作為第一艦隊。”

  者力泊應了下來,開口道:“陛下,眼下艦隊缺員都十分嚴重,各地方軍都不愿意放人給他們選拔,您看....”

  “這是朕安排的。”

  拓拔離打斷道:“術業有專攻,讓草原兒郎丟下馬上船,只剩下挨打了,讓格雷爾帶人去福地,擄掠些造船匠和造炮講話回來,另外兵源先從蓬萊處的良家子挑選,切不可招納海賊,切記!”

  “待冬天過去,海軍各營之兵,都會齊的。”

  者力泊得了拓拔離的允諾,也不再多言,畢竟他從未信口開河過。

  “哦,對了,朕擬了個章程,從戰兵們的軍餉中扣留一部分,財務帳再拿些錢出來,成立一個基金會,按照戰兵們當兵的年限,待到他們退伍,對其發放退休金,并且提前做好第二收益人的登記,一旦戰死,就把錢給第二收益人。”

  者力泊不明所以,他不知曉這番操作除了叫朝廷多花錢有何作用,只好如實記下,隨后便去上報政務帳。

  當黃漢三接受到此條命令后,卻是不似者力泊那般感覺無用,反而看出來拓拔離的大智慧。

  得益于隆朝滄瀾商會這個源源不斷吐回銀兩的財神爺,此刻的魏朝國庫相當充盈,但并不代表著拓拔離沒事要隨意揮霍。

  他這番安排,一方面提高戰兵福利,而另一方面,也是在無形之中把軍權牢牢的捆綁在朝廷手中。

  自古以來,精兵多是出于良家子,也許單打獨斗良家子不如惡少年,但是一旦成軍,便可對抗數倍于己的敵人。

  究其原因,便是因為良家子家中置有家產,不敢不從令,故而皆是樂于聽令之兵,家中風氣也是較好,大多是“不得爵,勿歸”的價值導向。

  而魏朝當前戰兵好戰自是沒有問題,將其一份軍餉扣留在朝廷手中,再另外貼錢給與戰兵,便也是這個道理。

  若是有蕃將妄圖作亂,手下士卒除了感念拓拔離的威望,一想到自己還有資產握在朝廷手中,自是不敢犯上作亂。

  同時,黃漢三也嗅到了一絲別樣的信息,拓拔離此番做法,進一步歸攏軍權,豈不是又想要改軍?

  只是,改軍一事時間長久,以拓拔離一直以來的征伐之心,如何又能坐的住?

  黃漢三百思不得其解,而停留在海面上迎風招展的魏朝海軍,將在不遠的未來告訴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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