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鐵騎三千我無敵 > 第306章 盧氏
  血染紅了沈慶的馬槊,也模糊了他的視線,其中有一半,都是自己人的鮮血。

  長時間超強度的奔襲,早就讓他手下甲士心力交瘁,雙方士氣和狀態本就不在同一起跑線。

  更何況,如此一馬平川的原野馬戰,本就是拓跋部的主場,配合縝密的可汗親衛們,如同一張蜘蛛網,死死將沈慶這些驍騎衛牢牢包裹,讓其絲毫沒有喘息的余地。

  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冪冪,萬千尸骨,日寒草短,兩個時辰的苦戰后,驍騎衛心中最后一絲防線被攻破。

  一個被掃下馬的驍騎衛,來不及擋護,只見十幾步開外一拓跋狼騎端著嗜血的馬槊襲來。

  長時間的疲乏讓他再也生不起反抗的心思,本能反應下將握在馬槊的手護在了頭上,絕望的等待地死亡的降臨。

  卻見這狼騎將馬槊上挑,將他頭上的獸文胄挑飛,伴隨著幾綹頭發散落在地上。

  戰馬立定,那驍騎衛愕然的放下雙手,滿臉恐慌。

  狼騎卻是鎮定矗立馬上,用標準的隆話高聲道:

  “下馬棄械者,可活!負隅頑抗者,必死!”

  他一句話說出來,宛如半天中打下的旱雷,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也驚得周圍驍騎衛心神俱裂。

  一些已經勞損到神經,導致頭疼眼花的驍騎衛,只剩下求生的本能,紛紛將手中馬槊扔掉,翻落下馬。

  沈慶看著周圍自己的兒郎們,紛紛如同蔫了的麥子般一批批翻滾下馬,也止住了周遭屠戮降兵的親衛。

  “罷了,事已至此,給他們一條活路吧。”

  沈慶口中呢喃著,:“罷了,罷了,罷了!”

  不等親衛接受到第二條命令,只見沈慶一口急血從口中噴出,隨之倒地不起。

  “大帥!”

  周遭親衛見狀,紛紛焦急來救。

  .....

  一處山坡上,以免黑龍大纛好似天地生成,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十幾騎煙塵滾滾而上,馬上騎士馳騁到拓跋離身前,自馬鞍上長身而起,斜扯著他們的順風旗,反手抽刀,整個人掛在馬鞍上,向他楊刀行禮。

  “大汗,沈慶所部已全部被長生天的勇士們征服,此戰俘虜5781人,馬甲皆未損的,大約有五千多,此外,沈慶如今昏迷,請大汗定奪!”

  拓跋離點點頭表示領會,隨之道:"行軍部即刻統計戰功,立即下發,另外,派軍醫去把沈慶救活!"

  正所謂賞不逾日,罰不還面,只有及時正反饋,才能激勵將士好戰敢戰,稍有耽擱,便是大禍。

  “謹遵汗令!”

  為首的騎士領命,急忙帶著人馬而去,而與之同行的其中一騎卻是留了下來。

  只見這員驍將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聽說此戰首功是個隆人,陣前一馬當先,率先震敵,又挑開沈慶親兵將他捆縛,如今看來所言不假,你喚何名?”

  拓跋離邊說邊策動戰馬前傾,二人距離唯有兩個馬身才坐罷。

  這驍將聞言急忙要下馬,卻被拓跋離止住,"甲胄在身,無需那么多禮節,馬上答話。"

  驍將當即揖身道:"稟陛下,正是末將,末將叫盧高懿。"

  武涼二省豪族共七家,拓跋離兼于多方面考慮,便每一家都要將一名嫡子送到衛汗書院學習。

  畢竟,宗族的力量在這個時代仍舊是主旋律,朝廷不過是一宗廟,幾個文書。

  若是逼得緊了,豪族們大手一揮,便是一呼百應,更不要說當今他的根基尚淺。

  范陽盧氏,便是其中一家。

  拓跋離聞言臉色有些古怪,之所以感到有些詫異,是因為前些日子暗衛們早就探查明白了反動鄉紳們的背后勢力。

  名單中,一大主謀,便是范陽盧氏。

  今日盧高懿如此賣命,倒顯得有些矛盾。

  “如今沈慶伏誅,武省境內卻是還有些宵小,盧卿,你可有法子平息?”

  拓跋離語氣不緊不慢,略帶玩味的道。

  盧高懿心中卻是咯噔一下。

  之所以今日如此賣命,便是知曉了自己大哥攛掇著父親趁機復叛。

  他在衛汗書院學習日久,便對于拓跋部所擁有的實力愈發感到震撼。

  無論沈慶通天本領,怕是根本撐不到草原,于是急忙傳信叫家族幫助拓跋部維持治安。

  沒想到自己老爹卻是先他一步,率先生出了禍事。

  本想著立功以贖罪,沒成想拓跋離如此詢問,怕是對于范陽盧氏私底下的小九九早有耳聞。

  他只好硬著頭皮拱手答道:“陛下,自是以叛逆論處,即刻緝拿。”

  “好!”

  拓跋離朗聲道:“朕現在封你為平叛行軍總管,點三千重騎蕩平魍魎。”

  隨后又策動戰馬拉近雙方距離,兩個馬頭并立。

  只聽拓跋離平靜道:“朕已經派人著隆軍驍騎衛裝扮,往各處叛亂傳信于野狼嶺集合,你此時前往剿殺即可。”

  “長生天愿意接納所有虔誠之人,亦可寬恕。”

  鏗的一聲,拓跋離將腰間佩刀拔出,插入了盧高懿的馬袋中。

  “借長生天之力,讓敵人匍匐吧,另外,替朕向令尊問好。”

  盧高懿身形有些抑制不住顫抖,短短的時間,拓跋離早就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并且把這次白撿戰功的機會讓給了他。

  而且話里話外明確告訴他,他父親做的蠢事早就被發覺,不過拓跋離愿意寬恕一次。

  陡然間,拓跋離用智慧和寬容以及懾人的君威摻雜出的個人魅力,便叫盧高懿再不敢多言,緊忙翻身下馬行了全禮,隨后翻馬前去行事。

  武省,范陽盧府。

  此刻,盧府內正是一片忙亂,周遭的村莊青壯不斷的匯聚而來。

  一個管家模樣的胖子急匆匆跑進后院,甩了一把臉上的汗,向著正堂坐著的老者急匆匆匯報道:“老爺,人都聚齊了。”

  盧思遠聞言睜開雙眼,邊起身,便問道:“有老二的消息沒有。”

  管家聞言搖搖頭,隨之又補充到自己的猜想,“許是已經從那書院逃了吧,二爺打小就精明,又一身好武藝,消息已經傳過去許久了。”

  盧思遠聞言點點頭,盡管擔心兒子的安危,如今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隨后,便叫著大兒子盧玉堂和十幾個本家子弟出了盧府,府外,已然是黑壓壓一片人頭。

  站在前方的,盡皆都是青壯,用攪和成漿糊的紅土都抹了頭發,頭發像刺猬一樣豎立在頭上。

  小伙子們扮相中猙獰中帶了幾分荒誕,每個人都配備了一把鍘刀。隱隱帶著要干大事的興奮。

  盧玉堂檢閱了一番自己的軍隊,相當滿意,隨即代表盧玉堂講話道:“老少爺們,這次要是趕走了蠻人,一人發一石黍子,要是砍了蠻人的頭,免賦一年!”

  此言一出,頓時全場興奮起來,糧食如同一劑催化劑般,叫他們把戰爭的可怕淡化了下來。

  而盧家這番做法卻是談不上什么家國情懷,原本依附于盧家的幾十個莊子,隆朝管理時,百姓皆沒有籍貫,賦稅全都交在了盧府上。

  而拓跋部掌管以來,卻是派了干吏重新量定百姓人口,這一番下來,盧府一半的經濟來源都被奪取,自是要趁機復叛。

  正當現場囂鬧不停時,遠處急速的馬蹄聲愈發勢大,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盧高懿。

  十幾重騎造出的威勢,竟將眼前數千人驚得急忙讓路。

  盧高懿騎馬來到盧府大門前臨時搭建的點將臺,厲聲喝道:“都他娘的不好好種地,要造反嗎!”

  “盧老爺說了,俺們這叫撥亂反正,做的是大事!”

  有膽子大的趁亂叫吼道,但盧高懿聽力實在好使,騎馬幾個箭步跨到他身前,驚雷般道:“撥亂反正?就憑你手中的把式?”

  一把將鍘刀奪過來,兩手一用力,便斷成了兩半。

  他騎馬躍到點將臺上,盧家子弟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隨即暴喝:“想活命的,現在回去把頭洗了,老老實實待好了!”

  隨行而來的十幾狼騎揚起沾滿血跡的馬槊,繞著人群環跑一圈,蔓延的殺氣便叫這些“鍘刀隊員”卸了氣,

  一石黍子隨即被拋之腦后,人群慌亂的開始各自回村,狼騎們反而扮演上了防止踩踏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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