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森森的天空下，雪雖停止，氣候卻更加刺骨。
一個由各種材料堆積而成的大陣巍峨聳立，外層涂水，結成了一層堅冰，宛如一座冰城。
陣內大旗飄揚，人歡馬騰，塵土飛揚。
拓跋離端詳著這刺猬般的防御工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破陣。
白銀素裹的草原上，寒冷籠罩著長蛇一般的行軍隊伍，冷風刮動，肆虐著戰士們的身體。
軍隊幾乎已經結陣完畢，等待著他這位最高指揮官的命令。
“豹，你先上。”
“是。”
豹從馬上翻下，帶著一千壯漢率先發起了進攻。
拓跋離揮揮手，身后大鼓響起，緊接著便是牛角號聲，頓然間便將士兵們的士氣激發了出來。
鼓聲三通完畢之后，豹已然殺了過去，一陣亂飛的箭矢過后，便有一支騎軍從陣中飛出。
此地因為大軍的踩踏，雪倒是融化不少，倒也能讓騎兵提些速度。
豹怒目而視，他使著一件狼牙棒，直接將沖在最前面的騎兵，連人帶馬砸倒在地，再一記攻擊，人頭直接嵌入了馬頭中。
他手下的鐵骨朵同樣可怕，馬匹一擊就算不死，也會吃痛四散驚跑，尤為狼狽。
豹手下皆是人高馬大，對陣同等人數自然不落下風，可是卻見那陣中出馬卻是源源不斷，人數的優勢使得戰場僵持起來。
“結陣！結陣！”
豹頓感不妙，之前己方士氣足，俱是體壯之士，他索性不去下令，自顧自的殺個痛快。
此時卻見，這些個連綿不絕的騎兵，如同鼻涕一般，將己方士卒一個一個分割開來。
再這么下去，待到力氣使盡了，那大規模的死亡肯定是必不可免。
他急令結陣，手下兵甲聞言而動，雖殺敵之數不如之前，卻更加保守，結陣之軍就算不敵，也可快速撤下去。
煙塵彌漫，鐵與鐵的碰撞帶起殘臂飛血，而拓跋離看不清前方的戰況，見豹沒有頹敗之意，便也按兵不動。
若是這么僵持下去，勢必是聯軍吃虧，這些破皮爛襖的騎兵大半都被鐵骨朵砸碎了腦子。
而他們的彎刀好不容易躲開護甲，砍在兀爾術部人的身上，卻無法致命。
這些糙漢子，往往結實的被砍了兩三刀，仍能反擊，實在撐不住才會退到陣中療傷。
聯軍陣中，十幾個穿著狐裘的貴人站在冰墻之上，看著前方廝殺的場面。
一青年男子將頭上的帽子撥下，開口道：“素心部，陰康部出戰吧。”
眾人中兩個老人向前一側，對著這青年男子拱手道：“謹遵二臺吉之命。”
隨后二人招呼族中子弟，收攏陣中兵馬出營。
只見幾百披網甲，戴鐵胄的騎兵殺出，他們的馬匹前側還有護裙，這已然符合重騎兵的概念。
呼吸功夫，這幾百重騎便擠開了先前出戰的普通騎兵，撞進了豹的戰陣之中。
豹手上動作不慢，卻還是阻止不了重騎沖入陣中，看著自己這方開始出現大規模的死傷，隨即便向后方求援。
“報首領，前方出現重騎兵，我們抵不住了！”
一個盔歪甲斜，肩膀還中著箭矢，滿身血跡斑斑的豹軍頭目向著拓跋離稟報。
孩哥聞言，心中燥熱，沒等拓跋離吩咐，便請戰道：
“首領，我愿走一遭！”
拓跋離點點頭，惡人自需惡人磨，是該告訴對面什么叫做重騎兵了。
孩哥得到允諾，便點了一千玄甲，前去助陣。
嘈雜喧鬧的戰場，誰也沒有發現支援而來的孩哥。
他一馬當先，連搠數十人，身后玄甲也是紛紛趕到。
聯軍的重騎兵將彎刀砍在他們身上，往往是斷刃的下場，如何能夠阻擋。
很快，豹的戰陣便被孩哥的人馬穩住，他回身叫道：
“豹將軍，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你撤下吧！”
豹看著周圍不少的傷兵在寒冷中哀嚎，也不推脫。
在一聲保重過后，便帶著人馬撤下了戰場。
聯軍重騎顯然不多，發現戰不過，急忙回身返營。
而孩哥又怎會這么容易放他們回去，死死咬住。
密集如林的馬槊大展神威，將來不及調換的重騎紛紛捅倒在地。
“莫要理會這些破魚爛蝦，跟老子來！”
孩哥一聲吆喝，攢了七八百人，徑自跟著聯軍重騎而去。
聯軍營中也沒想到對面竟然有如此精銳騎兵，松懈之下，如何能阻？
放回自己的重騎兵，沒等他們再次將戰陣堵住，孩哥便帶人馬沖來。
呼吸的功夫，便突入營中百米，人死馬踏，馬槊穿甲。
一時間，血肉橫飛，瀕死慘叫，人頭飛起，殘肢遍布。
那二臺吉哪還有之前的穩重，急忙招呼軍甲阻撓。
毒箭，火箭，標槍一股腦的飛來，孩哥所部配合得當，又是全身器甲，無甚太大的損失，反而將混雜在一起的聯軍射殺了大半。
孩哥見無法接近冰墻，又恐有大的損傷，便帶著人馬沖了兩回，奪了營門而去。
聯軍大驚，雖然被滅掉的人馬不多，但是士氣損失較重，再守下去，不利軍心。
二臺吉見此狀況，便命手下大將點了一萬七千人馬，主動發起了進攻。
拓跋離眼見密集的戰陣而來，便也拔出刀來命令道：
“雷霆軍，撼山軍迎敵！”
“嗚嗚~”
牛角號聲再次傳來，刀盾兵抵在前面，一萬人分成了八個戰陣，依次而進。
兩邊的旗幟在風中噼噼啪啪作響，雙方皆在精銳士兵的帶領下，交戰到一起。
哭喊，叫嚷，奔跑，追逐，頓時間亂做一團。
大規模的軍團爭斗實在無法快速分出勝負，兩軍一直戰到天黑，明顯是久經訓練的拓跋部更勝一籌。
天空黑云密集，地下伸手不見五指，倒是救了聯軍一命，各自回了大營。
第二天，吃了虧的聯軍又多噴了幾回水，備足了防守器械，不管拓跋離所部如何叫陣，再也不愿出來。
拓跋離無奈，這仗卻不得不打。
若是再不與拓跋忽所部連接在一起，別說接壤裹挾來的牧民，怕是拓跋忽也危在旦夕。
畢竟，下游乃蠻部的援軍已然趕來了。
中午拓跋離安排造飯，隨后便集結起軍隊，換了輕騎，帶著弓箭標槍。
“臨陣斬將，使陣動軍亂者，升十級！”
手下人馬聞言大聲回應：
“死戰！死戰！”
拓跋離目光灼灼，這次，他要親自率領人馬，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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