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的云里霧里，劉永斗上前問道:
“大汗，在下雖不敢在走私這行當里數個第一，但也算是經驗頗豐。”
“從南方運糧到北方至少要三個月，得了鹽引鐵引回去進貨也得兩個月，走私到沙域還得三個月，如此下來八月有余，還是晝夜不息的結果。”
“不知大汗所說，加快運輸速度能有多快？”
拓拔離聞言笑了笑道:
“劉老板希望提高多少，便能帶頭響應官府？”
劉永斗聞言，心中盤算片刻，實在想不通拓拔離能如何提高運輸效率，也是壯著膽子道:
“若是大汗能縮短一半時間，官府怎么要求，我劉家就怎樣做！”
拓拔離聞言笑了笑，而后對著他身后的商賈們問道:
“諸位又以為如何？”
后面的人聞言也是紛紛上前道:
“我等皆愿與劉老板所言一樣。”
不管是上到絲綢，還是下到炊具，都需要將糧食運到北方換取關引，還得回南方進貨，這兩項步驟是如何也省不去的。
加起來便是六月，剩下走私拓拔離就是飛，也得用超過一半的時間。
還有一點便是，若是真能省下這么多時間，減少沿途損耗的原料，依靠著沙域和草原這兩個龐大的市場，他們的所增加的利潤，也足以彌補損失土地的收益。
故而眾人皆是抱著一種矛盾的心理，等待著拓拔離的答復。
拓拔離聞言笑了笑，開口道:
“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若是我在一月之內把諸位需要的貨款補齊，那諸位便要在各自的地界給我修建同等價格的木屋，至于所占土地，就算我占諸位的便宜，如何？”
眾人聽著拓拔離這信誓旦旦的荒謬之論，思索一陣，倒是無甚損失。
無論拓拔離成功與否，他們都有的賺，屆時就算土地被占一些，利潤也要比之前高得多。
讓商人們簽了文書后，拓拔離便安排眾人退場。
從正殿走出來，商賈們頓時心中一松，還好，拓拔離并無準備強占，若是真與鐵騎爭鋒，不說能給拓拔部帶來多少麻煩，他們只能是必然賠本的買賣。
待到眾人退去，正殿的側方，暗廂被打開，一個身材緊致的男子走了出來。
只見他發際線稍微后縮，有著明顯的海風和日曬痕跡，身上卻是穿著精致的絲綢。
“尊敬的大汗陛下，您曾經允諾過我，要我來做這片金色土地的鹽生意的，可是您剛才的言論，顯然是要讓那個姓劉的繼續他的營生，我想，這不符合您對我的許諾。”
“哈哈哈，格雷爾先生，此言差矣。”
拓拔離笑著走下臺階道:
“你生在福地，不知曉這些士族的能量，若是將他們逼得緊了，勢必會影響到我的統治。”
“只要你按照你所說的，從隆朝南方將我要的物資運過來，給他們一些甜頭。”
“待他們把土地都改建成木屋，我便可以建造工廠把宗族削弱，用效率更加快的方式建立生產鏈，屆時與他們打價格戰，失去了底層人民的擁護，他們就像你們福地的鴕鳥般，只能把頭埋在土里，等待我們的宰割。”
格雷爾聞言，抱胸道:
“睿智如你，大汗陛下。”
“你放心，隆朝大半的生意都是發往福地，我們子丹人便可免去關引在港口購買物資。”
“屆時從隆朝笨港出發，在沙域沿海的黑耳國登陸，攏共只需二十七日，便可抵達烏孫境內。”
“只要按照您說的，我們把鹽的生意五五分成，我的利益比去福地一趟要高，這件事便能一直持續下去。”
“好極了，格雷爾先生，愿你們的主和我的長生天都保佑你，像你這樣的好人不多了。”
拓拔離接著道:
“格雷爾先生，能否在南方給我買一些制絲制鹽的工匠，無所謂制什么的工匠，我開工廠會用到，價錢好商量。”
格雷爾聞言卻是搖搖頭，拓拔離疑惑道:
“怎么了，我的朋友，這件事很難嗎？”
格雷爾回應道:
“并非如此，可汗陛下，您的人把我從黑耳人的手里解救出來，還幫我贖回了船，我們的友誼就像是大海一般深廣，只是我最近得了個消息，只要你等一等，也許就能得到免費的工匠。”
拓拔離聞言好奇道:
“哦，是何消息？”
格雷爾當即便把他知曉的告訴了拓拔離，原來在隆朝東南四道處，朝廷正在改桑為田，為此已經掘開了隆河的大壩，沖擊了四道八十多個縣，好些人都被安排到北方諸省衛所中。
“以我對隆朝的了解，勢必大部分人都不會被分配到衛所中，到時候大量的流民中，你要多少制絲制鹽匠，就都好辦啦！”
拓拔離聞言，點了點頭道:
“要真是如此的話，那這件事倒是好辦了。”
而后又感慨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啊！”
朝廷為了多些賣絲的關銀，竟然開渠淹了八十多個縣的農田改為桑田，百姓沒得吃只能把田賣了，而桑田多得的利潤也只會揣近世家門閥的兜里。
不過對于他而言，說不準到是個吸納人口的好機會。
“格雷爾，我的好朋友，如果你準備妥當的話，就及早出發吧，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五十個勇士。”
格雷爾聞言，行禮道:
“感謝你，偉大的大汗之主，我期待我們再次的見面，不過若是您能在我回來之前，把子耳國納入您的領地，那我們運輸就又少了一份風險。”
拓拔離哈哈笑道:
“你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放心吧，等你下次來，黑耳國的港口就會以你的名字來命名。”
“好極了，果然只有您這樣的英雄，才有資格讓那么多優秀的騎士效忠。”
又是一頓恭維，格雷爾便下去安排自己的出海事宜。
當即，查司兒又被拓拔離召了過來。
“大汗。”
查司兒一身勁裝，將肥肉勒的發緊，因為此次格雷爾出海，查司兒也要跟隨。
拓拔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查司兒，你的商業天賦我一直看在眼里，此次出海，你要多注意兩件事，一是要多觀察隆朝南方，另外，還要多了解海船的構造，以及看看隆朝海船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而后，拓拔離又吩咐他帶足茶葉和咸菜，以及各項必需品。
拓拔離交代結束后，查司兒當即保證道:
“謹記大汗所言，查司兒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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