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枳說話又頓了很久:“不是我。”
顧衡:“消息是你發的,你人也在這里,你和我說不是你做的,那我撞鬼了?”
寧枳一動也不動,又不說話了。
顧衡的眉眼冷漠:“寧枳,我平生最恨有人算計我。”
顧衡走到寧枳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寧枳。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你現在心虛有什么用?我是不是給你一種我很好說話的錯覺,讓你也覺得我很好惹。”
寧枳:“……你離我遠一點!”
明明生氣的應該是他,寧枳倒是鬧上了。
顧衡忍不住蹲下身來,想好好質問一下寧枳,結果一靠近,顧衡突然發現了寧枳的異樣。
她在發抖。
顧衡突然一頓:“你怎么了?”
寧枳沒說話,顧衡伸手去想去碰她,被她躲過。
但顧衡也終于看清了寧枳的臉,眼底已經沒了平日里的冷靜,驚恐掩飾不住,眼眶泛紅,甚至還哭過。
這種和平時截然不同的神色,仿佛真的和他所說的一樣,高傲者低下頭顱,露出脆弱的一面,足以讓人血液沸騰,就像是最猛烈的情藥,仿佛有種奇異的感覺直達四肢百骸。
寧枳從來不會這樣。
顧衡的咽喉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燒:“……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說說。”
寧枳很艱難地開口:“……消息不是我發的,我被人擄到這里來的。”
顧衡:“是誰?”
寧枳:“三叔?……我不確定……”
她的狀態真的很不對勁,只是短短的一句話,說出來都艱難無比,甚至牙關都開始打顫,仿佛黑暗中蟄伏著讓她恐懼的巨獸。
顧衡:“他們給你下了藥嗎?”
寧枳臉色白的跟紙一樣,搖搖頭,有些難以啟齒:“……我有幽閉恐懼癥。”
對密閉空間會產生恐懼的情緒,說話困難,心跳加快,無法思考,嚴重的甚至會產生被害妄想和窒息傾向。
不知為何,顧衡心中像是有塊大石頭突然落了地一般。
寧枳一直在發抖,蜷縮著像是一只可憐兮兮的幼獸,顧衡簡直沒辦法把這種病和寧枳搭上關系,但事實的確就擺在他的面前。
顧衡:“我去幫你把窗簾拉開。”
“……你別走!”寧枳死死攥住顧衡的衣袖,恐慌焦躁到也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她在哭,在示弱,在求救。
對象是他。
這個認知讓顧衡渾身的血液就好像漲潮的海水一樣,一股腦往前沖,沖得他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
窗簾在另一邊,不走過去沒辦法拉開。
顧衡索性伸手抱起寧枳,跟抱孩子似的,讓她身體大部分能貼著,有足夠的安全感,然后才站起來,去拉開窗簾。
日光照進來,顧衡終于能感受到寧枳的顫抖不再那么明顯了。
結婚這么久,這可是第一次抱寧枳。
顧衡忍不住笑:“行了,別怕了。”
寧枳埋在他的懷里,也不像是剛剛那么害怕了,聲音悶悶的,還有精神和他頂嘴了:“我這是正常的病癥反應。”
顧衡:“行啊,那我不抱了。”
寧枳給他的回答是手臂緊緊纏著他的脖子,還氣得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
顧衡“嘶”了一聲。
牙齒還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