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的影子在不斷重疊,寧枳微微仰著,感覺腰都要被勒斷了。
少頃,顧衡抬起頭,舌尖卷走唇角的血珠:“咬我?”
酒意讓寧枳的眼瞼泛紅,她滿懷冷意地一笑:“咬輕了。”
顧衡半個身子都壓著:“干部子女,這門親事倒是還不錯。”
寧枳:“我也覺得不錯,你把離婚協議簽了,我就去找那領導自薦。”
寧枳陷進沙發里,喝得有點多,沒到醉的地步,雖然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但是說出的話依舊氣人。
沒想到顧衡摸出手機,直接給奶奶打電話。
“那你現在就說清楚,你要離婚。”
顧衡說完這句話,電話就接通了。
老夫人:“阿衡?”
寧枳沉默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機:“奶奶。”
老夫人的語調一下子就熱絡了起來:“阿枳啊,有什么事嗎?”
寧枳張了張嘴,沒說出口,頭疼地說:“沒事……就是想和你說過兩天忙完了來看你。”
老夫人還挺高興的:“好啊,我還沒見過親家,回頭記得把他們也叫上。”
寧枳噎了一下:“……好。”
老夫人:“這不是阿衡的電話嗎?他人呢?”
寧枳冷冷地看了一眼顧衡:“在。”
老夫人:“他沒欺負你吧?”
寧枳:“他……”
顧衡懶散地開口:“沒,感情好著呢。”
老夫人眉開眼笑,寧枳咬牙切齒。
寧枳一掛電話,直接把手機砸進顧衡的懷里。
顧衡接著手機:“怎么不說?”
寧枳的胸腔上下起伏,沒說話。
顧衡:“你其實也發現了,我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出手大方,能幫你解決麻煩,長得還行。”
寧枳冷眼看他:“原來顧總這么自戀。”
“我這是有自知之明。”顧衡近到鼻尖近乎抵上她的鼻尖,顧衡:“所以呢,剛剛為什么不和奶奶說,是不離的意思嗎?”
寧枳推了他一把:“你目的達到了,可以滾了。”
顧衡:“你真的想推開我嗎?”
你真的推不開我嗎?
寧枳的唇上還沾染著他的血,像是涂著艷麗的口紅。
寧枳:“你不纏著,我早就推開了。”
顧衡伸手把血色暈開,揉碎她帶著嘲笑的弧度。
顧衡:“既然不離了,就幫個忙。”
寧枳:“去找……”
顧衡笑著打斷她:“外面臟。”
他發誓自己一開始真的沒有任何風月的意思,只是遵循本能。
兩個人的眼尾都揚著酒后的放肆。
寧枳看著他。
她在嘲笑他。
她沒有刻意招惹,甚至什么都沒有做,他就已經無數次敗給人欲,被它纏身。
寧枳的手被帶的向下,這一場較量尤為漫長。
顧衡生出一種瘋狂的意味,在寧枳耳邊耳語:“在祖宅那次,你說什么才算是你情我愿?”
寧枳垂著眼睛,反問:“你說呢?”
房間里的白熾燈變成搖晃的波光,晃得人意亂神迷。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空氣變成了另外一種沸騰的湍急。
寧枳離席的時候是九點,她十點有個鬧鐘,是醫援的時候提醒她去問手下醫生要資料的鬧鐘。
但現在鬧鐘已經響了好幾輪了,沒人管它。
許久之后,顧衡才伸手,關掉鬧鐘,在屏幕上留下一抹水痕。
顧衡扯過兩張紙,給寧枳擦手。
寧枳仰著頭靠在沙發上,另一只手臂遮住眼睛。
顧衡擦到她泛紅的指節,寧枳沒忍住一腳踹到他肩上:“輕點。”
顧衡握住她纖細的腳踝,按下帶進懷里,嗤笑:“不重點怎么擦干凈。”
寧枳:“你有沒有考慮去看過醫生。”
顧衡:“看什么?”
“男科。”寧枳生冷道:“太久是病,得治。”
顧衡:“和我沒關系,是你太生疏。”
寧枳:“我可以給你找個專業的。”
顧衡:“三百六十五度還帶加熱的那種嗎?”
寧枳漠然不動,默認了,任由顧衡調笑。
這個時候男人一般不會生氣,顧衡捏了捏她的腳踝,說道:“別動,給你脫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