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霧一口氣噼里啪啦的,還沒說完,就突然意識到可能說了不該說的。
時霧連忙把最后一個字咽回去,呸呸呸了幾口,像是提到這件事情很晦氣一樣。
時霧把話題轉回了原來那個:“我懶得和你說,那點東西你愛扔就扔,老娘照樣能買給寧枳。”
時霧的電話都氣呼呼地掛了,顧衡那邊,他還在怔愣。
半晌,顧衡才從時霧的話里回過神來。
他皺著眉再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時霧干的。
顧衡罵了一句臟話,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咔嗒一聲用打火機點燃。
夾在指節間,卻一口都沒有抽。
顧衡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充斥著各種心煩意亂和焦躁。
一向條理清晰的腦子仿佛被一陣強風吹得七零八落,無法形成清晰的邏輯。
時霧這話是什么意思?
懷上孩子并不是寧枳自愿的嗎?
就連和那個男人也……
管家見顧衡遲遲沒有下樓,來找他。
管家催促顧衡:“少爺,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顧衡沒著急去公司,反倒是想到了前幾天寧枳一連打了兩個電話的異樣。
他問管家:“你知不知道您這幾天在做什么?”
管家:“好像一直在醫院里,沒有回來過。”
顧衡記起之前捏到寧枳的手臂,寧枳的反應有些不對勁。
他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時霧。
時霧不耐煩地接聽。
“你又干嘛?”
顧衡問道:“前幾天寧枳出了什么事嗎?”
時霧:“你還不知道?”
顧衡:“知道什么?”
時霧沒好氣地說:“寧枳她母親被查出很嚴重的遺傳病,那天寧枳還被醫鬧的給砍傷了,背后一大條刀口!”
顧衡一抿唇,聲音有些低啞:“她沒和我說。”
所以這就是寧枳突然讓人上門來辦離婚的原因?
時霧輕蔑地呵了一聲:“因為她知道說了和沒說都一個樣。”
顧衡能為了寧枳從徐念的墓前剛回來?
不能吧?
幸好寧枳不喜歡顧衡。
如果隨便來個喜歡顧衡的女孩子,為愛接盤。
到時候知道了顧衡有個死了都放不下的白月光,有個仗著是白月光親妹妹粘著他的綠茶,還有個能憑借著一次救命之恩趴在顧衡身上吸一輩子血的徐家。
那這姑娘不得被虐死。
寧枳剛好洗完澡出來。
她邊擦頭發邊走過來。
見時霧在接電話,順口一問:“誰的電話?”
“沒啥。”時霧:“詐騙電話,討債的。”
時霧直接掛斷,準備和寧枳一起去快樂了。
顧衡:“……”
顧衡狠狠磨了一下后槽牙,心里煩躁得又沒處發泄。
湊巧這個時候,管家來找顧衡。
“少爺,徐小姐來了。”
顧衡剛想讓管家去告訴徐曼麗他不在,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顧衡一垂眸:“讓她去客廳等著。”
沒一會兒,顧衡走下樓。
徐曼麗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著風格一如既往,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化著妝。
一見到顧衡就從沙發上站起來。
“顧少,父親讓我來請你去一起吃個飯,上次合作的事情,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徐父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一個電話就能說得清的事情,非得讓徐曼麗上門來。
顧衡卻沒搭話,反而面色不虞地問徐曼麗:“掃墓那天,你和寧枳說了什么?”
徐曼麗肉眼可見的有些驚慌,挪開看著顧衡的視線,結結巴巴地說:“沒、沒說什么,我都沒見過她,我能說什么。”
“徐曼麗,我不傻。”
顧衡真正生氣起來的時候,反而語氣很平,但語句之間全然是掩飾不住的森寒。
顧衡和寧枳互懟的時候,偶爾被寧枳氣得夠嗆,但都沒碰到過他的逆鱗,跟小打小鬧似的。
顧衡那面色太陰郁了,徐曼麗看一眼都心里發顫。
“我……我不是……”
顧衡緩而沉地說道:“那顧氏和徐家的合作也沒必要談下去了。”
徐曼麗見顧衡作勢要趕人,終于知道慌了,連忙說:“我、我說!”
顧衡看向徐曼麗。
徐曼麗都快哭了,在心里把寧枳給咒罵了無數遍。
“我就是和她說你在給我姐掃墓……讓她別來騷擾你而已。”徐曼麗說道:“顧少你又不喜歡寧枳!反正……”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