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你就沒其他想問的了?”
“有什么好問的。”寧枳知道顧衡在指什么,不耐煩說:“那我把徐念當眾打一頓?你知道我不是這種性子。”
顧衡的手劃拉到寧枳的后頸,輕輕地揉捏了一下,緩緩說:“我真想把你這層冷淡的皮扒下來。”
兩個人說話間帶起的微弱氣流都能感受出來。
寧枳莫名不喜這種氣氛,開口說:“不過我坦白,剛剛我真的把徐念罵了一頓。”
顧衡:“罵什么了?”
“挺難聽的。”寧枳主動承認:“所以到時候他來你面前哭或者是割腕,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顧衡頓了一下:“她有抑郁癥。”
寧枳突然笑了一下,像是看清了什么似的,推了一下顧衡,搖搖頭:“顧衡,那我覺得不是你需要和她保持距離,而是最好時時刻刻看著她,讓她和我保持距離。”
說完,寧枳拍拍顧衡的臉,走了。
顧衡的臉色不是很好,想摸煙,又愣是忍住了。
他直接給徐永昌打電話:“看好徐念,別讓她自殺了。”
徐永昌一驚:“怎么了?”
顧衡:“我太太脾氣不好,讓徐念別去惹她。”
徐永昌:“這……我……”
他話還沒說完,顧衡就掛了電話。
電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包廂玩不了了,只能上頂樓露臺的燒烤派對。
徐念又粘著顧衡:“衡哥哥,幫我烤唄。”
顧衡:“你手又沒病。”
“我不會。”徐念說:“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烤,明明以前……”
“那是以前。”顧衡說:“你覺得現在合適嗎?”
徐念一噘嘴:“可是寧小姐在生氣,她又不理你。”
顧衡說:“你從小就聰明,我以為你知道她為什么生氣。”
徐念一跺腳,不說話了。
顧衡朝寧枳走過來,正看到寧枳要離開。
顧衡:“你去做什么?”
寧枳:“手臟,去洗一下。”
顧衡:“我給你擦。”
他從邊上拿出濕紙巾來。
寧枳本來要拒絕的,但是看到徐念時不時地瞥過來一眼,就主動伸出手來。
徐念氣得把手上的調料直接丟盤子里。
顧衡擦得還挺仔細的。
一根根來,不像是在擦手,倒像是在擦拭什么玉制品。
動作又慢又澀。
寧枳總感覺顧衡是在搞她。
她嘴角一抽,即使是為了做樣子和氣徐念,她也有點遭不住顧衡當眾明騷。
她抽出手:“我自己去洗。”
顧衡:“回來給你烤東西。”
寧枳:“你還會這個?”
顧衡含蓄:“不保熟。”
寧枳:“……”
她嘴角一抽:“那我不介意你給徐念烤。”
她去洗手,還沒走出來,突然被人一手刀劈在了后腦勺上。
她直接暈了過去。
這種造成的暈厥不會持續太久。
沒到幾分鐘寧枳就轉醒過來。
這是一個類似于剛剛他們聚會時候的那種包間。
顧浮影:“阿枳?”
寧枳一頓:“你怎么在這?”
顧浮影:“被人關進來的,沒一會兒你也被人丟進來了。”
寧枳往墻根縮了縮,摸了一下,發現自己沒帶手機。
顧浮影能一直在這,八成也是沒辦法。
她靠著微弱的指示燈綠光:“能開燈嗎?”
顧浮影:“還是沒電?”
寧枳沒說話了。
顧浮影:“我想辦法,你坐會兒。”
寧枳“嗯”了一聲,抱著膝蓋,整個人蜷縮在墻角的卡座里。
寧枳這毛病很多年了。
她是醫生,勸病人的時候經常把心態放平。
但她自己卻做不到。
明明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寧枳卻仿佛被凍住了一樣。
之前就在停電的包廂里待了一會兒,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冰冷蔓延到四肢百骸,氣管都要凍住了一樣。
寧枳的胸口上下起伏,微微喘著氣。
撲通——
撲通——
心跳聲宛如黑暗里的催命符,一聲響過一聲,最終變成了一陣陣的拍門聲。
啪啪啪——
啪啪——
她劇烈喘息,被困在黑暗的空間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擠壓,連她也變小了。
透過密不見光的柜子,仿佛聽到了一個女孩子從尖利到沙啞的嘶喊。
“有人嗎?有人嗎?——”
“救救我,我真的好怕——”
“爸爸,小哥哥……誰來救救我……”
“我好餓……你不是說一定會來找我的嗎?小哥哥,你在哪兒……”
當年那些慘叫聲歷歷在目,但她現在卻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阿枳。”
冰冷的空間里,儒雅溫和的聲音響起。
寧枳一瞬間恍惚覺得那聲音就在耳邊。
寧枳喃喃:“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