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畫。”葉芷萌語氣帶著憐憫,“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么?我們最本質的區別是,你深陷其中,而我是那個永遠理智清醒,隨時可以抽身離開的人。”
白秋畫拿她當假想敵。
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和白秋畫搶什么。
從始至終,都是厲行淵在追著她跑罷了。
如果他收手。
她和他早就沒故事了。
“是嗎?那我現在真的很好奇,對于我對肚子里這個孩子,你是怎么想的?”白秋畫笑著問道,“我們要不要交流一下,他睡我的時候,和睡你的時候,有什么差別?”
“我對你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任何想法。”葉芷萌語氣淡淡,“這本質上,只是你和厲行淵之間的事情,是他的不是他的,都該他去處理。”
白秋畫本來是想聽到。
葉芷萌崩潰且憤怒的聲音。
想聽到她的質問。
哪怕是罵她的臟話都好。
可葉芷萌始終這樣平靜。
甚至帶著憐憫和她對話。
“你是真的不愛厲行淵啊?”白秋畫笑著問道,“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接受自己愛的人,和別的女人睡,還讓別的女人懷上孩子的。”
“隨便你怎么去定義吧,不過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肚子里的小孩的。至于你暗殺我這筆賬,咱們之后再慢慢算。”葉芷萌頓了一下,“你還有別的事么?”
“看樣子,你是一點也沒想求著我,把這件事的風波降到最低。”白秋畫一字一句的說道。
葉芷萌聽出了一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我頂多被網友說遇人不淑,被帶白月光戴綠帽之類的話,我不在意,所以你們想怎么鬧大就去鬧大吧。”葉芷萌語氣還是那樣淡淡的,“看來你是沒事要說了,掛了。”
“葉芷萌!”
白秋畫大喊一聲。
可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賤人!”
白秋畫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要鬧大是吧!這是你要求的!!”
她歇斯底里一番。
又撿起手機。
距離那支視頻發布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了。
除了她主動聯系葉芷萌之外。
厲行淵這邊沒有任何人聯系過她。
白秋畫垂下眼瞼。
是啊,厲行淵怕是認定了她說謊,他到底是沒碰過她的,哪里會讓他懷孕呢?
厲行淵啊厲行淵……
我那么愛你。
但凡你示弱,我也不會把你拉著往深淵墜。
既然你們夫妻兩個,都這樣無視我。
那就被怪我不顧慮往日恩情。
都是你們逼我的!
*
“她是不是打電話來,想敲詐?”郝甜見葉芷萌掛斷了電話,立馬湊了過來。
“大概是吧,不過垃圾話說太多,我聽得煩了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郝甜:“???”
“我總覺得她太篤定了。”葉芷萌抿了抿嘴角,“但直覺中,我又覺得厲行淵不會和她發生關系,而且你仔細推算一下日期,她懷孕的時間,是不是和行淵為了保護我,被炸傷那段時間重疊了?”
“對哦!”
郝甜一拍腦門。
“厲行淵還昏迷了好一陣兒,再往前……我記得那時候他整天都跟著你,還能抽空去睡一次白秋畫?”
“對,你再想想她的篤定,是不是更不對勁了?”葉芷萌沉吟道。
“她甚至主動提了DNA對比的事兒,造假的DNA報告也不現實,厲行淵和你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只在一家做……”郝甜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
葉芷萌垂下眼瞼。
“我記得,事故剛剛發生的時候,白秋畫突然和周燕清走得很近。”
“嗯,事故發生那天,她們還是一起來的醫院。”郝甜應聲,“我當時就覺得很詭異,這兩個人不是一直都彼此不喜歡么?”
葉芷萌低垂眼眸。
沉思了片刻。
拿出手機,找到之前盯梢白秋畫和周燕清的人,翻看了盯梢那陣子的記錄。
事故發生后。
她們也見過幾次。
都是去做美容的。
她把那家美容機構的名字,發給了時駱:“查一下這家美容機構,有沒有什么黑產,動作快點。”
時駱的速度快到飛起。
十分鐘不到,就查到了:“dy,試管嬰兒之類的。”
試管……
葉芷萌又立刻核對了一下。
周燕清出事故前后的時間。
從第一天去這家美容機構,到最后一次去,再到周燕清墜海……
足夠胚胎培育、植入、著床了。
“寶,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郝甜見葉芷萌,想事情想得出神,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郝甜回神。
“甜甜,白秋畫可能真的懷了厲行淵的孩子。”葉芷萌看向郝甜,沉聲說道。
郝甜大驚失色:“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可疑的時刻了?好啊厲行淵,說什么只有過你一個女人,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
“是試管嬰兒!”葉芷萌沉聲道,“厲家到厲行淵這一代,就只有他一個孩子了,他如果死了,厲家差不多就要斷后了。厲行淵車禍植物人的時候,厲家讓醫院,留了厲行淵的精液……厲行淵醒來后,周燕清大概也沒銷毀。”
“天吶!”
郝甜捂嘴,震驚無比。
“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厲行淵的,那就算厲行淵真的沒碰她,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葉芷萌沉著臉沒說話。
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測的這樣。
那么這還真是一個死結。
除非直接弄死白秋畫,尸骨無存的那種。
這一天互聯網上。
熱鬧就沒有停過。
唯一值得開心的,是幼幼和阿坤的大棚,在一整天忙碌下,還真就搭建起來了。
天漸漸黑下去。
大棚外邊掛著的彩燈逐一亮起。
葉芷萌看了看時間。
早上那通電話之后。
厲行淵就再沒打過電話來。
倒是一起出差的張澳,時不時的會報平安。
夜色漸深。
幼幼沒熬住,十點剛過就睡著了。
快到十二點時。
葉芷萌看了一眼窗外。
想著他應該不會回來了。
關掉燈,就準備回臥室休息。
凌晨一點。
萬籟俱寂。
厲行淵的車,停到車庫。
他打開車門,抬頭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一片,就好像這里已經沒有人居住了一般。
他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
巨大的恐懼和彷徨,以及沒來由的火氣,將他緊緊裹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