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大辯解道：“我不這樣寫，二爺就要砍了我的手。難道你忍心看著你親大哥失去雙手嗎？”
楚老二嗤笑一聲，不想再去與楚老大爭辯。因為他深知楚老大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楚六爺摸著胡子，充當著和事佬。“這事大福侄子做的不對！”
另一位族老，訓斥道：“楚大福趕緊向你弟弟道歉！”
楚老大一聽，瞳孔瞬間瞪圓。
“什么？向他道歉，他配嗎？他有錢從沒有借給我，老三一開口他立刻拿出來了。對了，還有張家。
不給我借錢就算了，也沒有瞧見他孝敬爹娘！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我承認我在契約書上寫了三個侄女的名字是不對！我也是出于無奈之舉！
我失去雙手沒什么，可是我家大郎不能被我連累。他只是跟著我去看一下，也要被二爺剁手。那萬萬不行！”
楚六爺詢問道：“大郎那小子也去呢？你說說你，你自己好賭就算了，怎么能把孩子也給帶歪了！”
楚老大連忙維護道：“沒，他沒賭，他還勸我來著。”
這時，久未出聲的楚老漢，站起身來。
“六弟！我家沒有銀錢可分了，也就剩下祖宅和田地，還有這宅子里的農具，一頭豬、三只雞。
這祖宅留給老三，以后我就跟著老三。
分家以后，老二和老大都搬出去吧。老三得了祖宅，田地上就不分他了。”
族老們沉默了小片刻，湊在一起嘀咕一番，而后，楚六爺點了點頭。
楚老大見楚六爺點頭，當即就不干了。
“六叔！這不公平，我家三個兒子，就得一點田產，讓我們全家怎么活！以后怎么給三個兒子娶媳婦？”
楚老二和楚老三紛紛表態，同意這樣的分法。
里正的兒子板著臉，訓斥道：“楚大福安靜！”
楚老大只能憋著氣，又重新坐了下來。
楚六爺說道：“三順，你們家的田地不算多。不如這樣好了，田地全歸大福侄子所有，但是，大福侄子必須將收成拿出一半出來。
這一半收成，六成歸三順，四成歸二福侄子如何？家里的農具便直接劃分給大福侄子！
如此，家里的豬和雞，歸三順所有。但是，殺豬的時候，需要給三位侄子分一些豬肉。分多分少，三位侄子都不得鬧騰，因為本就不該再分給你們。”
楚老漢立馬表態，“六弟，我同意這樣分法！大房和二房屋里的東西皆可帶走，其它的就別想了。”
里正的兒子補充道：“逢年過節，該給老兩口的東西不得少！除此之外，三個兒子每年都必須給老兩口上交三百文錢作為養老錢。
楚三福，雖然老兩口選擇跟著你，但是，每年的三百文養老錢不得少。逢年過節該給老人的節禮，也不能忘了！”
楚老三一邊咳嗽，“咳咳”，一邊點頭。
楚老二沒有什么意見，他大多數時間都在給方家干活。也就春耕時候，因為開年方家沒有什么生意，才留在家里幫忙種地。
如今沒有田地更好，分家以后也能輕松一些。只需要做好方家的活計，也不需要閑暇時候還下地務農。而且，以后工錢也不用拿出一部分上交家里了。
想想這些年上交家里的銀錢，不是貼補了老三讀書用，就是給老三看病用，再不就是給老大還賭債。
想著美好的未來，楚老二渾身一輕。
楚老大嚷嚷道：“我不同意！”
里正的兒子一臉諷刺的笑容，譏笑道：“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反對，若是我們寧家，早就將你從族中除名了。
若不是看在你還有三個兒子需要養活，以為我會同意分你田產！
楚六爺！依我看，這田產不能單獨落戶給楚大福。萬一他回頭把田地給賣了又該如何？”
楚六爺沉思片刻，回道：“田地還是交給三順管著，等大郎、二郎、三郎成親的時候，把田契給三兄弟。”
薛氏冷冷的盯著楚老大，打斷了楚六爺的話。
“不好，我那好大兒什么德性，我最清楚。田地就給他，賣了他們全家喝西北風去，別想回來打秋風！周氏，你若看不住你男人，你就等著當個要飯婆子！”
楚六爺看向楚老漢，見楚老漢點頭。楚六爺道：“那就這樣辦吧！”
楚老大嚷嚷道：“我不同意分家，爹娘，你們這是逼我死！”
薛氏冷笑一下，道：“那你趕緊去死好了！”
楚老大居然不可思議的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娘！我是你親兒子嗎？”
薛氏道：“我倒是想不是！”
里正的兒子將分家的契約書寫好，本想交給楚老三抄錄，見楚老三一直在咳嗽。
里正的兒子眼中閃過不喜，多了幾分嫌棄的神色。心里也明白這老兩口要跟著楚老三，定然是放心不下這個弱不禁風的坡子。
里正的兒子只能自己抄錄，分家契約書一共五份。一份帶回去做存根，一份楚六爺帶回去，剩余的三份則三兄弟拿著。如果老兩口單獨過，就還需要抄錄一份，如今并不需要。
里正的兒子道：“楚大福過來簽字畫押！”
楚老二和楚老三都簽字按了手印，但是楚老大就是不去。
里正的兒子譏笑一聲，“呵！”
楚六爺道：“大福侄子，你是想在分家契約書上，寫明你好賭嗎？因為你賭博才導致了分家這一由頭也寫明嗎？一旦寫上去，你拿著分家契約書，去了縣衙想辦理田契，怕是也難辦下來！”
事到如今，楚大福只能認命。
“老二，我記住你了！”
楚老大站起身來，威脅一句。這才去簽字畫押，帶走自己那一份。
而后，楚老二態度惡劣的沖著薛氏，嚷嚷道：“娘這下你滿意了！從小你就偏袒老三，好了，現在好了。隨了你的意，只怕是老三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可不是我當兄長的詛咒自家弟弟，老三是一個什么身體，那就是半條腿進了閻王殿，整個村的人誰不曉得。
別到時候白發人送黑發人，三弟妹再跟人跑了。你們一把年紀，還得撫養四妮！”
薛氏將田契甩向楚老大，吼一句，“滾！”
楚老大撿起田契，帶著這幾張紙，氣呼呼的出了堂屋。
不甘心的楚老大，腳后跟剛邁出門檻，扭頭又吼一嗓子。
“別后悔，以后你求我回來給你養老，我都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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