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退婚后,千億總裁拉著我領證 > 第416章 厭惡
黎江晚葬禮當天的一大早,黎老太太就打了電話過來,千叮嚀萬囑咐讓夏蝶別去殯儀館那種地方,以免遇上什么邪祟對胎兒不好。
夏蝶直接答應了,原因倒也不是因為什么鬼神之說,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懷著身孕為厲琰的后事跑前跑后,事事親力親為。一方面她并不覺得黎江晚會值得她再跑去這一趟,而更重要的,她依舊不想面對傅梵逍。
雖說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以后不可能完全不見,但至少現在,還是盡量能不見就不見吧。
按理說,遲晏也沒有去的必要,但是黎老爺子的意思,黎江晚雖說不是黎家的親生骨肉,但畢竟養了那么多年,養大過生,感情相比于傅家自然更親厚些。
所以這次的葬禮他們不想只是看一眼就算了,得有個人代表黎家去和傅家一起張羅。
可黎家老兩口的年紀和輩份擺在那里,身體狀況也不好,過去忙里忙外終究是不現實,而傅家那邊必定是以傅梵逍為主,若是派了黎叔這個管家去也說不過去,而黎建邦和傅梵逍之間也差著輩份,所以思量再三,這個“任務”就落到了遲晏身上。
雖說他和傅梵逍中間隔著夏蝶有點尷尬,但除了他,黎家倒也真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蝶的錯覺,她覺得遲晏今天的情緒很壞。
當然,自從遲老太太去世之后,他的情緒一直不好,但她就是無端覺得他現在的心情特別差。
她暗暗在心里猜測,可能是因為今天要出席的葬禮讓他想到了自己剛剛過世的母親。
從衣櫥里拿了件黑色外套遞給他的時候,夏蝶開口,“阿晏,如果你實在不想去,我打電話給爺爺奶奶說,現場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個。”
“為什么不去?”遲晏接了衣服,“傅家的人不是也要去嗎?”
很平淡的語氣,夏蝶卻莫名地聽出一絲敵意。
是因為傅梵逍嗎?
她沒問,遲晏也沒答,穿好衣服之后便抬腳出了門。
看著他的背影,夏蝶有些擔心以他的性子會惹出什么麻煩,但想想對方是傅梵逍,以著他沉穩持重的作風,又是在那樣的場合,應該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想到這一層,她便又安下心來。
羅嫂忙著收拾房間,而遲老爺子雖說是住在這邊,但畢竟是兒媳婦和公公的關系,交流沒那么多,他多數時候會一個人在房間里看報紙,有時候也會去黎家那邊找黎老爺子聊天,偶爾也自己出去遛彎兒。
秦期期曾提議她去孕婦學校上上課,或是報個孕婦瑜伽班打發時間。但一段時間不上班之后,她發現自己漸漸地開始不想參與那些無謂的社交。
想到一群大肚子女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將來生孩子、養孩子的問題,她本能地抗拒。
她去別墅后面的花圃里曬了一會兒太陽,又回房間里逗弄了一會兒螃蟹便覺得百無聊賴,于是又穿了防輻射服在小某書上刷了一會兒生育指南。
因為當初注冊會員時設置的偏好有“美妝穿搭”這一項,所以系統會投其所好地推給她一些此類博主的小視頻。
今天推給她的那條小視頻的博主叫作“白小桃”,一個很年輕的漂亮女孩。
夏蝶第一眼便覺得這人的面目和聲音都特別熟悉。
雖然對方開了美顏,與本來面目多少有些差別,但看五官及動作神情,還是像極了上次在傅氏集團見過的、除夕夜打車去江邊接傅梵逍的秘書安妮。
夏蝶之所以這么肯定也是因為她剛好在視頻中提到自己之前曾在某大型上市公司做過一段時間的文秘工作,對于職場穿搭頗有一番自己的心得。
既然算是熟人,夏蝶自然不免多看了幾眼,隨手翻了幾條評論,都在說她是直播界的一匹黑馬,入行沒一個月粉絲已經接近八百萬,看這勢頭破千指日可待。
更重要的是,她在其他短視頻平臺以及微博那邊也火得很。
吃瓜群眾們紛紛暗地里揣測,應該是有資本在捧她,不然也不可能起得這么快。
夏蝶對這類八卦沒興趣,手指一動便滑走了。
……
傅梵逍一大早便和梅若清先一步去了殯儀館,梅若清的意思,怎么說也是親生女兒的葬禮,不管伊雪霞情況再怎么不好也該過來見最后一面,但還是被傅梵逍給制止了。
傅梵逍的理由是:她的情緒極不穩定,若是到時候把靈堂弄得一團糟,也就有悖于讓她過來的初衷了。
梅若清思忖過后覺得有道理,再想想后來的幾天母女兩人的關系幾乎到了反目的地步,也就很難得地沒有固執己見。
傅家老爺子是先黎家人一步到的。
其實,單純就黎江晚本人和傅家的關系,傅老爺子可以不用來,但因為知道黎家老兩口要來,在傅、黎兩家破冰的節骨眼兒上,他不到場便又真的說不過去了。
黎家老兩口、黎建邦和黎叔是一起來的。
梅若清陪著傅老爺子和黎家人打著招呼,提到今天的主角黎江晚,免不得要聊一些她以前在黎家的事,黎家二老再次黯然神傷,黎老太太更是當場落下淚來,梅若清也跟著抹起眼淚。傅老爺子亦是一邊安撫一邊嘆息。
傅梵逍在旁邊安靜地聽著,余光很明顯地感覺到旁邊有道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轉眸,果然看到遲晏單手插著褲兜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他們,微微揚起的唇角看戲般勾起一道嘲諷的弧度。
見傅梵逍看過去,他也沒什么反應,依舊保持著那個表情將一根香煙塞進嘴里。
而傅梵逍也同樣沒給反應,與他有過幾秒鐘的對視之后便移開視線,與旁邊的工作人員溝通葬禮的流程。
傅老爺子也看到了遲晏,“這位是?”
黎老爺子收斂感傷的情緒,沖著他招招手,“阿晏!”
掏出打火機正要點煙的遲晏應了一聲,抬腳走過來。
這時,有工作人員上前,客氣地提醒他這里不能吸煙。
他點點頭,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去收嘴里的香煙,不巧的是,被握在左手掌心里的打火機也因此而松動,借著兩指從嘴邊離開的弧度朝著正前方直接飛了出去,“啪”地一下落在傅老爺子腳下。
這有些失禮的行為讓站在傅老爺子旁邊的梅若清禁不住皺了皺眉頭。
遲晏卻仿佛并不覺得有什么,不緊不慢地將那根沒有點燃的香煙重新裝回煙盒里,才將目光轉向傅老爺子,“抱歉。”
他嘴里說著歉意的話,看向傅老爺子的眼神卻是疏離的。
傅老爺子并未與他計較,彎腰將腳邊的打火機給撿了起來,伸手遞向他并和藹道:“這就是黎家的新姑爺吧?”
“是的。”見遲晏沒有開口的意思,黎老爺子接話,“阿晏,這位是咱們黎家的舊交,你得叫‘傅爺爺’。”
因為遲家和傅家不存在直接輩份關系,所以遲晏依著夏蝶的輩份得叫傅老爺子“爺爺”。
遲晏的目光不冷不熱地在傅老爺子臉上掃了幾秒鐘之后才伸手接過打火機,叫的卻不是“傅爺爺”,而是頗為生疏的“傅老先生。”
言罷,轉身離開。
傅老爺子雖說多少有些尷尬,但也不會和一個晚輩計較。
梅若清卻是個眼里不容沙子的,直接不滿地低哼了一聲。
雖說聲音不大,可還是被站在跟前的幾個人都聽到了,黎老太太悄聲解釋,“阿晏的母親前幾天剛剛去世,再次來到這種場合,難免會心情不好。”
隨著眾人視線的遠離,遲晏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低頭看一眼那只被傅老爺子觸碰過的打火機,心下一陣厭惡,揚手,火機化作一道金屬色的拋物線飛進了垃圾桶。
……
因是晚輩,葬禮的流程頗為簡單,遺體告別、火化、下葬一個上午就完成了。
大家一起從墓園往外走的時候,傅老爺子主動向黎家老兩口提出以后有空可以約個時間一起出來喝喝茶。
黎老爺子馬上說下個月約了幾個老朋友去江邊釣魚,問傅老爺子去不去。
傅老爺子問了具體的時間,神色便又有些黯淡:
“不瞞你說,那天剛好是勝英一家三口的忌日,梵逍在廣靈寺約了法師舉行超度儀式,我也得去,所以,你們聚會我就不參與了。”
經傅老爺子一提,黎家老兩口才想起二十年前過世的傅家老二及其妻兒,“居然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我現在還記得他們的樣子,本來是多么美滿的一家人啊,就因為那么一場意外……”
黎老爺子并不知道內幕,所以還像當年那樣以為是意外。
黎老太太覺得疑惑,“人都沒了二十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想起來要做法事超度了?”
傅老爺子自然不能說實話,可一時間也沒想到搪塞的話,便沉默了片刻,一道冷漠的聲音不期然從旁邊傳來:
“怕是做了虧心事,晚上睡不著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