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消息，很快被傳回了京城。
南燕皇在看完密報之后，重重將手中的密函拍在了龍案上。
他盯著跪在地上的暗衛，目光沉沉道：“命姜世子即刻回京，不得耽誤！”
“是，陛下！”
暗衛領命退出去后，南燕皇臉上的怒氣才消減了幾分。
沒想到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以身犯險。
實在是荒唐！
想到這里，他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
免不了又是重重嘆了口氣。
……
云城的疫癥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姜洛塵派來的三千親衛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人手不夠的問題得到了解決。
一切都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著。
蕭湛這幾天病得昏昏沉沉，依稀覺得有人在不分晝夜地照顧自己。
他想睜開眼瞧瞧，可是卻沒有力氣。
直到五天之后，他才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見到的，便是躺在軟榻上熟睡的沈姒煙。
只見她斜斜靠在錦織的軟榻上，一身淡青長裙，腰不盈一握。
烏發如云鋪散開來。
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拂，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清晨的陽光暖暖照進了房間，在她身上形成了淡淡的光暈。
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這是蕭湛第一次如此仔細打量她。
這一看，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原來這幾日，一直是她在衣不解帶照料自己嘛？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專注。
沈姒煙眼睫輕顫了幾下之后，終于緩緩睜開眸子。
對上蕭湛一瞬不瞬的目光后，她愣了愣。
隨即便是驚喜：“你終于醒了？”
見她因自己蘇醒而散發出的巨大喜悅，他不禁也被這笑容感染了。
向來冷厲的嘴角不禁翹起一抹弧度。
“嗯。”
聽見他應聲，沈姒煙趕緊起身過來為他把脈。
在把脈確認他的情況的確有所好轉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這次會挺不過去了，沒想到居然逢兇化吉，否極泰來了。”
沈姒煙笑著打趣道。
蕭湛也無奈笑道：“沒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救了我。”
沈姒煙挑了挑眉，雙手環胸笑道：“那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嘍？”
蕭湛看著她，目光柔和道：“是啊，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才能報答了。”
沈姒煙擺了擺手：“好說好說，將來你肯定有機會能報答。”
“哦？沈姑娘怎么如此肯定？”蕭湛好奇道。
沈姒煙有心想逗逗他，便道：
“蕭都督沒聽過嘛？救命之恩，一般都是無以為報的，最后是怎么來著？哦，對了，好像最后都是以身相許的！”
“咳咳咳……”
蕭湛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
“哈哈哈……”沈姒煙笑得前俯后仰。
平日這么嚴肅的人，逗起來原來這么好玩兒！
蕭湛看著她放肆的笑容，黑眸中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心里隱隱還有些許的失落。
若是她真的想讓他以身相許。
或許……
他會愿意的吧？
……
隨著蕭湛的身體一日日轉好，云城的疫癥范圍也在逐漸縮小。
終于，在某天傍晚。
城門被打開了。
姜洛塵帶著親衛，一身白衣，策馬進城。
此時，蕭湛正站在沈姒煙身旁。
看著她抓藥配藥熬藥，眼中滿是柔和。
“沈姑娘，不知你的醫術，師承何人？”
這個問題，一直讓他困惑。
假如五年前，是這樣的她，他一定會被她所吸引。
沈姒煙抓藥的手頓了頓，笑瞇瞇地轉頭道：“蕭都督，這是個人隱私，不能透露，明白嗎？”
蕭湛臉上冷峻的線條頓時就柔和了下來。
黑眸中含了笑意。
雖然有時候她說話奇奇怪怪，可卻透著別樣的可愛。
心口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柔柔的撫了一下，涌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
只這么看著她，就覺得滿心歡喜。
蕭湛覺得自己病了，又或者是之前的疫癥還未痊愈。
否則怎么會出現這樣的錯覺呢？
“沈姑娘說得是，是我冒失了。”
聽他這么一說，沈姒煙瞬間好奇挑起了眉梢。
這廝好像第一次這么柔順啊？
正奇怪。
外面就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一群身穿銀色甲胄的親兵涌到了門口。
他們全副武裝，目光銳利，透著濃重的殺伐之氣。
中間，一抹白色身影緩步踱出。
沈姒煙的目光從疑惑到興奮。
然后在蕭湛還未反應過來之時。
猶如蝴蝶一般，翩然遠去。
甚至……
他都來不及阻止。
手指不由地收緊，胸口忽然覺得有些窒息。
而沈姒煙則跑到姜洛塵面前站定，興奮望著他道：“你怎么來了？”
姜洛塵看了蕭湛一眼后，收回視線。
抬起手將她臉頰上的一處臟污抹去，眸光溫和道：“來接你回去。”
南燕皇的詔令，他已收到多時。
遲遲沒有動身，就是想帶她一起回京。
將她留在這里，他不放心。
沈姒煙聞言，倒是愣了愣。
隨即皺起眉頭道：“可是這里的事情還未結束，我怕疫癥會有反復。”
再者，這里的人手本就不足。
她要是這個時候走了，會比較麻煩。
姜洛塵淡淡笑道：“無礙，大夫我已經帶來了。”
沈姒煙眼睛一亮，興奮道：“真的嗎？”
姜洛塵見狀，眼底含笑：“嗯。”
“那就太好了！”
這樣一來。
就算她走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正走來的蕭湛，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眸光微微一閃。
她……
要走了么？
姜洛塵淡漠視線掠過他，眼底意味深長的光芒一閃而逝。
隨即對蕭湛淡淡笑道：“這段時間，多謝蕭都督照顧姒兒。”
咻——
蕭湛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姒兒？
他們已經如此親密了嗎？
明明上一次，他叫的還是沈姑娘？
他的手緊了緊，冷峻的臉色更加緊繃了。
硬邦邦道：“不敢，煙煙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聽見他的稱呼，沈姒煙驚訝回頭。
這廝沒問題吧？
連對她的稱呼都變了？
姜洛塵見沈姒煙驚訝的反應，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輕嘲。
“姒兒，你救了蕭都督？”
聽見他的問話，沈姒煙立馬回道：“是啊，蕭都督當時感染疫癥，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誰知他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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