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云伸手拿過那張寫著昀寧名字的宣紙,
歪歪斜斜的字,很是稚嫩,卻看得出來,她是極為認真的。
昀寧搖了搖李丹云的手臂,再次重復了一遍:
“母后記住了嗎?
小女孩的名字里有個‘昀’字的,那就一定是我!”
小公主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她已經計劃好了,
下輩子還要找李丹云做娘親,天底下再也沒有那么好的娘親了。
李丹云將宣紙小心翼翼折了過來放在自己衣袖里,眉眼彎彎的看著她:
“好,我記著呢,絕不會忘!”
昀寧這才滿意的睡去。
除夕夜宴那日,李丹云在后宮負責安排大小事宜,忙得腳不沾地。
可在黃昏前,舉行夜宴的那片湖卻出了大事。
長公主昀寧和二公主瑤華,命隕丹云湖,一點預兆都沒有。
李丹云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從鳳臺上滾落下來。
她瘋了一般的跑去了丹云湖邊,只見到兩具冰冷的小姑娘的尸體,渾身都已經凍僵了。
湖邊所有命婦與宮人,還有嬪妃,全都跪在了地上,
不敢抬眸看一眼,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
宋群芳將侍衛腰間的長劍拖了出來,咆哮著:“都他娘的給我說清楚,誰干的!”
李丹云控制不住雙唇的抖動,面色慘白,她撲在兩位公主的身上:
“昀寧,瑤華,你們睜開眼睛看母后一眼好不好?”
大雪天,皇后撲在雪地里慟哭,金釵在顫抖里抖落了一地。
悲痛欲絕的她,似折斷了翅膀的鷹隼,在地上撲騰,看著自己死去的幼鳥。
“昀寧,瑤華,你們在和母后玩兒演戲是嗎?”
李丹云撕心裂肺的吼著,卻再無回應。
宋群芳揮舞著刀劍,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跪在地上的侍衛長稟報道:
“二位公主乘舟前往河清海晏時,將小舟駕到湖中心逗留了一會兒,后來便聽見有人墜湖了。
屬下等已經用最快的速度下湖搶救了,可還是沒有來得及。
請娘娘恕罪,群芳姑姑恕罪,是臣等無能!”
宋群芳再次回眸時,便看見雪地里有著一地血,鮮紅刺目,李丹云已經昏迷在了雪地里。
她失聲呼道:“皇后娘娘!”
再次醒來,李丹云是被疼醒的,肚子里的孩子提前發作了。
司徒晉兩眼猩紅,就站在產房里,他的狀態也沒比李丹云好到哪里去。
昀寧是他的大女兒,最愛的女兒,瑤華也很小,都是他的心頭寶,卻在這一日都沒了。
“晨陽,著朕旨意,嚴查今日丹云湖之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再有,今日丹云湖的禁衛軍,全數處死!”
李丹云兩眼無望的看著鸞床頂部,清淚從眼角止不住的流出來,喃喃的念著:
“昀寧,你不乖,好端端的說什么下輩子啊……”
宋群芳著急得不行:“皇后娘娘您用力啊,別放棄啊!”
李丹云兩眼無神,這一胎生得極為兇險,
那孩子在肚子里僅有七個月,拿出來的時候就沒怎么哭過。
奶娘與太醫費勁了很大力氣照看,
可這位小皇子在一個月后發了一次高燒還是離世了。
這是李丹云與司徒晉的第四個孩子,沒有活下來。
司徒晉抱著半臥在鸞床上的李丹云,眼角的皺紋深了深:
“丹云,孩子咱們還會有的,你別這樣,朕很害怕。”
顧太后聽聞兩位公主噩耗的消息,在鷺山溫泉行宮便暈了過去,
拖著病體趕回了皇宮,后而又是小皇子離世的噩耗,
又病了一場,整日以淚洗面。
李丹云是坐了雙月子才出的,可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眼睛都凹陷了下去。
清醒的時候便抓著司徒晉問:“昀寧與瑤華到底是怎么死的,大理寺可有消息了?”
司徒晉點首:“有了,朕還在派人嚴查。
丹云,兩個女兒都是我的心頭肉,朕不比你好受,
她們的意外,朕會讓人付出代價。”
司徒晉與李丹云都相信,這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因為據目擊證人的陳述來看,又推斷了人溺死的時間,
昀寧與瑤華若是在墜湖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呼救,她們根本不會死。
可偏偏有人耽擱了時間,拖延了重要的生命線。
李丹云整日以淚洗面,心結遲遲不能愈合,生了好幾場病。
司徒晉忙著南疆戰事,來這鳳鸞宮的頻率也不似從前。
宋群芳隱隱覺得,若是連自己的夫君都不來多多關心,
這皇后怕是永遠都走不出這深淵了。
因肝氣郁結,氣血虧虛,李丹云患上了下紅之癥,便不能與司徒晉再行房事,
加上情緒失控,二人關系也有些不似從前。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轉眼,一年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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