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除夕了。
華昀婉一行出現在京華城門處,候著忙完歸來的司徒堯。
玄剎衛則是著了便裝隱在暗處保護華昀婉的安危,
她二人現在還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隨意并行,便只能悄悄在此處等著。
街上行人二三,寂寥許許。
風雪狂妄呼嘯起來,天地的白都融為了一體,整座京華城天寒地凍。
司徒堯下朝后便一直在東宮里,與太子與朝臣商議朝事,直到黃昏前才將事情料理清楚。
出了宮門便直奔京華城門。
他頭頂龍紋金冠,披著一身墨狐毛的披風下了宮里那輛馬車,
肩上迅速的沾染了落雪,竟也不介意,抬步上了另一輛馬車。
抬眸間,華昀婉清艷雪顏依舊,只不過今日著了一身紅妝,眉眼里都是溫柔的笑意。
司徒堯剛想做點什么,就瞥見若浮也在這馬車上縮著取暖。
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若浮便像小耗子似的下了馬車:
“奴婢就不打攪殿下與夫人了。”
司徒堯問她:“你鮮少著紅色衣衫,今日怎么想起穿得如此鮮艷奪目了?”
華昀婉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拍去他肩頭上的落雪,又將自己暖和的手遞了過去給他暖暖:
“今日是除夕,明日便是新年了,自然是要紅紅火火的,云鬢上的發簪都用了金簪呢。”
他們正在去城外小鎮的溫泉山莊,準備著過年了。
司徒堯的披風里還裹挾著不少寒氣,手掌有些冰冷,他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也不嫌冷。”
隨后就從懷里掏出一枚錦盒,將錦盒打開以后,里面放著一支精致的鴿血紅石榴簪子,
紅色的寶石與今日的衣著很是匹配。
“我給你戴上。”
“好。”華昀婉將頭湊了過去。
那華美精致的石榴簪子戴在她烏黑的云鬢上著實好看,正紅色,大氣明艷。
華昀婉也從馬車一邊的匣子里拿出一個盒子:
“本來新年禮物是打算著明日送的,既然你今日送了,那我也便一起吧。”
司徒堯沒想到他也有,眼帶笑意的接過盒子,這盒子里裝的是一根透明無色的針。
他稍有些疑惑:“送我一根針?”
他可不會繡花……
華昀婉笑著:“這是百煉水晶針。
古商周時期《詩源》里說,文胄與姜女相愛,文胄就送過姜女一枚百煉水晶針。
這不是普通的水晶,此物是天底下最堅固的東西,也是最純真的東西。”
司徒堯定睛看著這手掌長,比小拇指還要細一些的針,凝聲道:
“至純至堅。”
華昀婉抬眸,對上的目光,眼神深深的凝望著他:
“是呀,就像你我之間的感情,純粹,堅固。”
司徒堯將盒子扔在一邊,只將水晶針攥在手里看了又看。
華昀婉又道:“你可以當暗器用,因為是透明無色的,一般人發現不了。
他可以刺穿任何東西,不會有任何的損壞。”
“這東西你哪兒來的?”他問。
“母親給我的,她說自己鳳鸞宮里還有些寶貝,就讓人從宮里取了出來。
這是我最愛的一件,所以就送你了。”
華昀婉坦誠相告。
司徒堯斜睨了她一眼,下頜緊了緊:“她是不是忘記我才是她親生的?”
華昀婉一臉真誠:“可我是她養大的,我跟她要親一些。”
司徒堯:“……”
下了馬車,抬眼,肉眼可見溫泉山莊煥然一新。
不用說,都是李丹云的功勞。
溫泉山莊也換了名字,那精致榆木牌匾上還勾勒了金邊,上面寫著三個筆鋒英挺的大字:
【山瀾府】
于連綿青山與微瀾泉水處修筑一府,此見青山幽幽,泉水瀾瀾。
應景,是個好名字。
李丹云則是著了一身深紅色立在門口,
抱著穿著紅色小夾襖,戴著狼牙玉瓔珞圈的小朔兒,笑瞇瞇的指了指正在下馬車的人:
“你快看,誰來了?”
小朔兒咿咿呀呀:“婉婉~”
華昀婉眉眼彎彎的走了過來:“母親,小朔兒有沒有鬧騰到你?”
李丹云擺擺手,將小朔兒放在地上:
“沒有沒有,這孩子比他爹有天賦,不到一歲就能站立了,不久后應該就能學會走路了。”
小朔兒站在地上要倒不倒的,輕輕扶著一下,就能穩穩站著。
他向來不愛哭,看見司徒堯后,就要伸手抱:“嘿嘿。”
司徒堯看他一眼,背著手:“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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