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來此？”
黑暗中，酋長那雙帶著渾濁的眸子透出一抹銳利，同時也帶著淡淡的失望。
西涼女王內心一陣絞痛。
她死死咬住嘴唇，沉默片刻后，輕聲道：“丹陽的身體怎么會衰敗至此？”
酋長過了好一會兒，才道：
“命蠱被毀。”
簡單的四個字，落在西涼女王的耳中，宛若被驚雷炸開擊中，身體一瞬間僵硬了。
她顫聲道：“當、當真？”
“我為何要騙你？”
酋長說完閉上了眼睛，似乎再也不愿意開口說話。
舒淺月對蠱術并不了解，卻也知道命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西涼女王也不再多問，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忽又回頭。
她冷聲道：“我會讓那個男人付出代價的。”
酋長仍是閉目不答。
西涼女王不再說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回到竹樓里。
丹陽老人沉睡著，皺紋滿布的臉上蒼白干癟，皮包著骨頭，頭發更是稀稀落落。
西涼女王站在竹榻旁，取出自己煉制的命蠱，想要替丹陽重逆命蠱，卻又他這孱弱到極致的身體經不起任何的沖擊。
可是沒有命蠱，他隨時都可能斷氣。
女王矛盾之極，眼眶竟然紅了。
舒淺月看了眼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試探著道：“女王殿下，要不然讓我試試？”
女王看到她，眼中頓時一亮，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手。
“小姑娘，你救救丹陽！”
舒淺月點點頭：“我盡力而為。”
就算不用把脈，她也能看得出來，丹陽老人已經是強弩之末，時日無多了。
把脈之后，果然像她想的一模一樣。
丹陽老人的脈象雜亂不堪，時有若無。
“怎么樣？”
西涼女王急忙問道：“你但說無妨。”
舒淺月輕聲道：“這位前輩體內筋脈盡毀，修為全失，丹田破損，怕是……”
女王眼圈一紅，嘴唇顫抖了兩下，聲音低沉：
“那丹陽她……還有多少日子？”
“如果用藥好生調理，大約還有半年。”
她已經說的盡量委婉。
實則丹陽老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容器，就算灌進去再多的水也存不住。
虛不受補。
她的話讓西涼女王呆了半天。
“罷了，就算半年也是好的，小姑娘，麻煩你開張方子吧。”
舒淺月在房里找到紙筆，寫下一張藥方交給了西涼女王。
西涼女王接過藥方，看向昏睡中的丹陽老人，不由嘆息一聲。
“你們猜，本王多大年紀了？”
舒淺月之前問過她的年紀，女王諱莫如深，現在卻主動提及。
“陛下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她實話實說。
女王向丹陽老人一指：“本王和他乃是同年所生。”
“啊？”
舒淺月和南宮曜都大吃一驚。
兩個人四雙眼睛一齊看向女王。
西涼女王長嘆一聲，或許是這件事在心里憋了太久太久，她忍不住說起了當年的往事。
“我和丹陽自小相識，那年我不過六歲，因為尋找蠱引而掉落懸崖，掛在了樹梢上，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是丹陽的出現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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