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么?
仲清塵頗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嚴格說起來,攝政王把持西涼朝政、大權在握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
如果這么算的話,他倒的確是一個老頭子了。
但,據北陵的探子回報,卻說攝政王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盡管一頭銀發,卻是個風度翩翩的絕世美男子。
容顏絕不在穆王南宮曜之下。
就算他駐顏有術,精力也必不濟,怎么可能連續數十年精力不衰?
他這次奉了北凰傲的密令前來西涼,也有一探這位攝政王虛實之意。
若是當真入不得眼,是個糟得不能再糟的老頭子……
那他就替窕娘除了這個眼中釘。
再替窕娘另覓佳婿便是。
天下好男兒這么多,一個老頭子哪里配得上他仲清塵的妹子!
終于,守在門外的侍衛跑進來稟報。
“來了,來了!”
北堂川精神一振,立刻站了起來。
仲清塵也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其實他根本沒看進去一個字,全副心神都在舒淺月的身上。
一別經年,他的窕娘別來無恙?
此時,他向來沉寂的心竟然怦怦跳得厲害。
攝政王和舒淺月走進山莊。
青衣衛本想隨行,攝政王卻擺擺手,讓他們原地待命。
“一個時辰之內,若無本王消息,你們就夷平了這里吧。”他說道。
兩人進了莊子,只見迎面走來一人。
少年不過十六七歲,臉上猶帶稚氣,笑容天真無邪,眉清目秀,讓人一見就生好感。
“小徒兒,為師在這里等你好久了。”
“你終于來了!”
北堂川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一看到舒淺月,就極為上前高興地打了聲招呼。
舒淺月站住腳步,冷冷看著他。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也沒有師父。”
北堂川愣住了。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師父北堂川啊!唔,就算沒正式拜過師,可我說過,只要你愿意,我隨時可收你為徒。”
他諄諄善誘道:“小徒兒,你要不要現在拜師?只要你拜,我立刻收你,這可以千載難逢的良機,失之不來。”
舒淺月冷冷看他一眼。
“不拜。”拒絕得毫不猶豫。
北堂川碰了一鼻子灰,呆住了,揉著鼻子頗為尷尬。
身后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
“哈哈,我家的窕娘可是聰明得緊,就算她忘了你是誰,你也別想讓她上你的當。”
笑聲中,輕袍緩帶的青袍公子走上前來,含笑看著舒淺月。
“窕娘,你可還記得為兄?”
仲清塵的笑容溫潤如玉,眼中煥發著光彩。
舒淺月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認得你。”
仲清塵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一下。
但下一刻,她又道:“可是又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你……就是北陵國的右相么?”
“你記得我?”仲清塵大喜。
旁邊一個冷峻的聲音說道:“她不記得。”
攝政王上前,高大挺拔的身軀擋在了舒淺月的面前,目光帶著敵意審視著眼前的二人。
他們的身份和來歷,他早就一清二楚。
但來意,卻未知。
是友,是敵?
仲清塵看向他,眼前的男人淵停岳峙,氣度尊貴,貌似謫仙,銀發如霜,眼角微有皺紋,卻完全不是北堂川口中的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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