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楠已經被她派人滅口,而此事也是得到了兒子慕琛的默許——她用的理由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不希望讓芳楠受太多苦。
可沒想到,皇帝竟然借機搞什么查細作的大動作!
而今就算她這個苦主跳出來說,這事兒是皇帝搞的鬼,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了。
反而還讓皇帝博得了一個“孝順”的名聲,實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唯一還算幸運的,便是縱然芳楠下毒,宮中也無人議論這是她在背后指使的。
——也是,畢竟大家都是正常人,誰能想到太后那么變·態,為了陷害自己的“兒子”,居然會主動服毒?
無論如何,此事過后,太后身邊少了一個得力心腹。
雖然痛心,但轉念一想,芳楠知道了她太多見不得人的秘密,如今死了也好,以后世上就沒人有她的把柄了。
于是太后也慢慢從害死芳楠的自責和心痛里走了出來。
如今她要考慮的是該如何杜絕后患……
芳楠雖然已經死了,但她的親族還在,特別是芳楠的那個孩子……
誰也不敢保證,芳楠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對家人透露。
既然如此,不如斬草除根。
是故,這日慕琛上完早朝,照例來探望太后時,就聽太后痛心疾首地表示:如今自己好好送了芳楠一程,也算是了了這段主仆情分,可芳楠身為大夏人士,卻通敵賣國,如此行為實在罪不可恕!
慕琛感覺跟不上太后的思路:“母后,芳楠已死,再說這些又有何意義?”
“芳楠既然通敵,她的家人、親族也必定脫不了干系。”太后神色悲痛,眼神卻十分冷冽,“哀家身為太后,不能以權謀私,偏袒心腹,否則天下百姓知道哀家寬容細作之親眷,豈不人人效仿?”
慕琛似乎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母后是要將芳楠的親族一律處死?”
太后閉了閉眼,仿佛很是痛心疾首,過了片刻才狠下心腸般:“凡芳楠近親,一律賜白綾和毒酒,其余族人按照遠近,分別施以割舌、斷手之刑,且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哀家要以此告誡世人,切不可賣國求榮,淪為敵國細作!”
慕琛眉心擰成一團,“母后,兒子已經查明,芳楠有個剛滿弱冠的私生子,且此子昨年剛剛成婚,上個月才誕下一個女兒……”
“襁褓小兒尚不懂事,可饒她一命……”太后扶著胸口似乎很難受,“這樣吧,將她送進宮中,哀家找人撫養,對外則聲稱此女跟隨族人一起流放了。”
慕琛頓時不知該說什么,處死她的家人后,再把她接到宮中撫養?
母后就不怕這小女孩長大后,會心生怨恨?
心里隱約覺得這樣不妥,可慕琛忽然想到皇兄對那幾位官員也判了流放之刑。
和芳楠這種通敵賣國的行為比起來,那幾個大臣只是挑戰了君威都有如此下場,這一對比,母后的處罰似乎都顯得仁慈了。
于是,對于太后對芳楠家人的處罰,慕琛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