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夜沉吟道：“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人，一撥來自宮內，剩下的來自南邦或者北夷……亦或者兩者都有。”
紀靈笙不置可否。
“能夠肯定的是，其中一撥人肯定知道我哥的底細，因為我思來想去，二哥會泄露行蹤的地方，便是上午出去傳遞消息。很可能，鹡鸰商會已經混入了其他勢力的奸細。”
對于這項分析，慕元夜倒是挺贊同的。
看了一眼翠喜的方向，因為不敢偷聽皇帝的“秘密”，所以這姑娘主動離得遠遠的，捧著個饅頭縮在角落啃著。
“圣上。”
紀靈笙忽然放輕了聲音。
慕元夜注意到她的語氣有些異樣，便偏頭望過去。
紀靈笙直勾勾地注視著皇帝，“您這一趟出行，可謂是處處危機，我替您算過了，如果想要安全，那就現在掉頭回宮。那些人如此做，想必是要阻止您南下，當然，若是能夠順便除掉您，那是再好不過。”
“若是懼怕危險，最好……今夜就動身回宮，再往南邊去，等待您的將是更多危機。”
慕元夜心中震動，他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紀靈笙……并非在危言聳聽。
他垂眸，淡淡地回道：“越是阻撓，朕越感興趣。”
紀靈笙歪著頭，手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過了片刻，紀靈笙扭頭望著翠喜的方向。
此時，吃了饅頭的丫鬟已經昏昏欲睡。
慕元夜這才察覺到問題，紀靈笙似乎給那丫鬟下了藥？
他不由得挑眉望著對方，后者沖他微微一笑。
紀靈笙俏皮地眨眨眼，“放心吧，您這個饅頭里可沒有加料。”
這話也變相承認了她的確對翠喜下藥了。
不多時，藥效發作，翠喜昏迷了。
慕元夜這才開口問道：“為何？”
紀靈笙起身朝翠喜走去，將這丫鬟背起來，嘴上漫不經心地道：“她跟著我們九死一生，還不如把她留在這里。”
“在……此處？”慕元夜錯愕地望了望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豺狼虎豹跑出來，她就不怕這丫鬟被吃了？
可隨即，他又想到紀靈笙這身古怪的本事……
也許她有辦法保障這丫鬟的安全。
紀靈笙把翠喜背到了一塊大石頭后面藏好，又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塞到翠喜衣服里，那個裝著銀兩的包袱也放在她腳邊。
之后，紀靈笙在石頭左右各貼了一張符。
她剛做好這些事情，慕元夜便霍然起身，嚴肅地凝望著他們來的方向。
是馬蹄聲！
紀靈笙似乎也有所感應，趕緊加快動作，拿著一些草蓋在翠喜身上。
這樣一來，夜間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到這里有個人的。
然后她匆匆離開，直接架起皇帝的胳膊，往馬車走去。
“靈笙，你都料到了？”慕元夜實在按捺不住心頭的震驚，于是出言詢問。
紀靈笙面色平靜，“我不是說了嗎，卜卦的時候，順便給你卜了一卦，雖然圣上有國運護體，看不清您的所有……但這次因涉及到我自身，所以勉強能算到一些東西。”
皇帝更加疑惑，低聲道：“國師告訴過朕，再高明的道士，也算不出自己的命運，為何你不一樣？”
二人說話間，并未停下匆忙的腳步，此時紀靈笙已經將皇帝帶到馬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