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帝買的東西多,于是干貨鋪的掌柜不僅一五一十地回答他的問題,而且安排了人,替他將貨物送到客棧。
最后,在慕元夜提出想請他幫一個忙的時候,他也爽快地答應了。
回到永安客棧的時候,聽見他這間客房的動靜,隔壁客房的門很快打開。
渾身散發著慵懶氣息的紀靈笙走了出來,看到左邊客房的房門大開著,便走了過去。
她雙手環胸倚著門口,屋里的皇帝正在指揮一個布衣小廝,將帶回來的油紙袋安置在桌上,心里不禁納悶他出去一趟,怎么買了那么多東西。
“客官,東西都送到了,若無旁的事,小人就先回鋪子了。”干貨鋪的伙計放下貨后,恭恭敬敬地說道。
虬髯漢頷首:“退下吧。”
伙計一聽這語氣,心里不禁嘀咕,怎么跟個大官似的。
不過他嘴上不敢嘟囔,干脆利落地退出客房。
見到門口的紀靈笙,干貨鋪伙計還客氣地點了點頭。
待外人一走,紀靈笙便走了進來,順手將房門給關上。
關門后剛回頭,就見皇帝沖她示意:“過來看看。”
“您這是?”
紀靈笙疑惑發問,走到桌前,打開了封好的油紙袋,發現里頭盡是些肉脯、果脯,不由得雙目一亮。
“我今日去碼頭打探過了,近日沒有旁的船再南下。”
此時,她聽見皇帝如是道,頓時詫異抬頭:“怎會?濱州也算是一個南來北往的交通要塞,按理說無論是南下還是北上,每日都該有許多行船才是。”
慕元夜語氣沉重:“可若南邊大亂,這些懂得趨利避害的商人,又豈會再往南邊而行?”
此話一出,紀靈笙的神色逐漸凝重,認真地看著皇帝:“南邊已經出事了?”
慕元夜也不問她為何用的“已經”,這足以證明,紀靈笙一早就怎么知道南邊一定會出事。
他沉聲講述起自己探聽得來的情報:“近兩個月是南邊的雨季,往年這個時節總有各地上報,稱受雨季影響莊稼歉收,影響下半年的稅收。”
“故,今年再收到折子道入夏以來,雨水不斷,致使河床上漲,朕也并未過多在意,只當是與往年一般——此等天災,饒是朕也無可奈何,只能減少南邊百姓的稅收。”
“然則前些日子,太師說收到你五哥的來信,預估三月內南邊必有大亂,朕便暗暗對南邊上了心,派人在南邊進行調查,得到的結果是南邊今年降水量更甚于往年,是以朕不由將南邊鬧澇災這個可能性納入防范范圍……沒想到,當真被朕料中了。”
紀靈笙聽罷,內心對皇帝升起了欽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