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紀靈笙伸懶腰的動作僵住了。
她懊惱地撓了撓頭,“啊,當時訂房的時候沒想那么多,就是在船上兩個人擠一張小床,覺得太難受了,才會……”
話及此處,紀靈笙倏地目光一亮,“對呀!我們可以說是這個原因,我懷孕了,不能擠到肚子!”
慕元夜:“……”
他沉默地看向大床,這就是尋常人家會使用的木床,如何談得上“擠”?
大概是從他的表情看出了什么,紀靈笙也望了一眼那張床,隨即不以為然地說:“有什么關系,這稍微有點條件的人家,一旦夫人有了身孕,兩人都要分房睡,免得擦槍走火,萬一不小心弄掉了……”
紀靈笙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口無遮攔的“內容”,屬實有些勁爆,她尷尬地戛然而止。
慕元夜同樣被“擦槍走火”一詞,弄得渾身不自在,當紀靈笙偷看他的神色時,他微微錯開了視線,以免被她從面上瞧出什么。
可皇帝那微微發紅的耳根,還是讓紀靈笙發現他在害羞。
不會吧,這個皇帝怎么好像很純情的樣子啊?
明明年紀比自己大,可怎么感覺皇帝心理年齡比自己還小,還單純?
她仿佛在調戲一個未成年的弟弟!!!
簡直是離了大譜!
房間里的氣氛隨著二人的沉默、臉紅而逐漸怪異,紀靈笙最先受不了,站起身來。
“圣上,那到時候便用這番說辭應對趙管事吧,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說著就要走。
慕元夜隨之起身,“且慢。”
等紀靈笙困惑地回過頭來,他就抬腳往外走,“既然要演戲,便要演得像一些,此時你若走出去了,那我們之前在眾人面前扮演的恩愛夫妻,豈非不攻自破?”
紀靈笙扮演的是個懷孕的妻子,而他是個疼愛妻子的好夫君,這種時候怎么能勞動孕中的妻子?
反正是夫妻,那么誰睡哪間房,其實不必計較,這樣才顯得他們的理由有說服力些。
紀靈笙秒懂,趕緊整理好衣冠,以一個好妻子的形象送他到門口。
“吱呀——”
門一開,虬髯漢從房里走了出來,轉身對著臥房道:“夫人,那你早些休息,有事喊我。”
“嗯,你快回房去吧。”少婦溫柔繾綣的聲音傳了出來。
直到虬髯漢離去了,躲在暗處的人,也悄然來到趙管事的房間。
“趙先生,那大漢出來了,他果然是與那婦人分開住的。”
此話一出,拒絕虬髯漢二人上船的男人,登時面色不善地說:“我就知道他們兩個有問題!嘴上說是兩口子,卻要分房睡,哼!簡直是破綻百出!”
他們先是向客棧方打探那對夫妻的來歷,得知二人訂了兩間房,霎時覺得古怪,便叫人暗中盯梢。
如今坐實了猜測,自然一下子聯想到他們是帶著目的上船的。
然而,趙賢卻不那么輕易下定論。
他冷靜地道:“對這兩人多留意些沒有壞處,不過也不必將所有精力放在他們身上——女人一旦懷上身孕,與丈夫分房睡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樣的人家想必不是什么尋常百姓,他們卻說得仿佛家里離了自己,便沒了依靠,這一點的確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