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目光深邃，低聲道：“那日花園亭下，你所言之事，本王……心中有數……本王雖不能予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卻能保證，今后不會再有人挑戰你正妃的地位。”
紀靈笙能感覺到他是認真的。
可是她不想啊！
她說那么多全是借口，歸根究底一句話，她對情愛沒有興趣——起碼現在沒有！
又或者說，事實上她是對慕琛沒興趣？
看在慕琛和二師兄長著同一張臉的份兒上，紀靈笙深吸一口氣，決定最后一次好好地和他打商量。
所以紀靈笙也認真地看著他：“王爺，我衷心地希望你：簽下和離書，讓我們好聚好散，以后我們可以當兄妹，當朋友。”
慕琛沉默半晌。
終究還是搖頭。
紀靈笙見狀，也算是認清現實，放棄說服慕琛的打算了。
她扭頭朝著皇帝伏身而下：“圣上，靈笙可否問一個問題？”
“準。”
“男子為國家立下功勞，可以獲得圣上恩賜，加官進爵、榮華富貴甚至是美妻貴妾，皆不在話下。那么，若女子亦為天下百姓謀取福祉，不知圣上可有同樣賞賜？”
慕元夜毫不猶豫：“自當如此。”
聞言，紀靈笙平靜道：“既然王爺堅持不愿和離，那么此事就此作罷。”
慕琛本該欣慰，因為他的王妃總算不再得理不饒人了。
只是內心不知為何，反而更加沉重。
慕琛與紀靈笙的事情暫時畫下了休止符號，他立即提出告退，而慕元夜也沒有理由留人。
紀太師叮囑女兒：“靈笙，明日回家一趟，你三哥要回來了。”
“女兒知道了。”紀靈笙沖便宜爹爹笑了笑。
在她眼里，這位紀太師與她那瘋瘋癲癲的師父也沒什么兩樣，都是一心為她好。
慕琛及時插話：“明日本王送你回去。”
可他話音方才落下，就聽到皇帝淡淡的話語：“一月之期，到了？”
慕琛：“……”
他垂首：“是臣弟疏忽，這就回去繼續閉門思過。”
現在不生皇帝的氣了，鎮北王的自稱也從“臣”變為了“臣弟”。
而慕元夜顯然也清楚這一點區別，別看自己如今貴為皇上，但在太后和這位好弟弟眼里，自己還是他們可以隨意發泄情緒的對象。
這樣的日子，過得夠久了。
慕元夜垂眸斂下眼底的寒芒。
“退下吧。”
待他發了話，慕琛才起身離去。
紀靈笙已經走出大殿了，畢竟皇帝呵斥的是慕琛又不是她。
雖然在這個時代夫妻是一體，尤其是夫受辱，妻也一定要跟著承受那份屈辱。
但是在這座大殿的所有人看來，慕琛是慕琛，紀靈笙是紀靈笙。
而在陰暗處的翠喜，在見到主子從主殿出去后，便也在內侍監的引領下，從偏門悄然離開。
翠喜剛追上自家主子，就見鎮北王由后方大步走來，硬是搶在她前面走到了主子身后。
紀靈笙似乎有所感應一般，轉過身來。
她的視線直接越過了慕琛落在翠喜身上。
“翠喜，你怎么還不過來？”
翠喜頓時莞爾一笑，“來啦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