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聲勢浩大,紀靈笙怎么可能沒收到風聲。

    她一貫知道慕琛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然不會讓紀老三獨自應付他。

    而隨著紀靈笙出場,慕琛只覺眼前一亮,她又穿了清新的碧綠小衫,素得一點也不像個王妃。

    雖然心里大抵是欣賞這樣的紀靈笙,不過慕琛面上不顯,只是語氣沒那么強硬,“王妃出去參加賞菊宴,最后怎么連家都不回了?”

    紀靈笙聽出他語氣中的變化,心情不但沒有好轉,原本的慵懶神色反而一掃而空。

    眼中積攢著怒意,嬌容浮現怒色,十分不客氣地指著慕琛的鼻子,像個市井潑婦一樣,劈頭蓋臉地大罵起來。

    “我回娘家,連王爺的兄長,當今圣上都沒有異議,難不成王爺還有意見?今兒個還跟條瘋狗似的跑來紀府亂吠,知道自己不會說話就閉嘴!明明是你不肯和離,死皮賴臉地求著我留在王府,現在故意往我身上潑臟水,又是幾個意思?”

    紀家小姐一開口,可謂是滿堂皆驚。

    大家都驚懼交加地看了眼鎮北王,發現后者表情果然僵硬了,又趕忙害怕地垂下頭去假裝沒看到。

    可紀靈笙的火氣顯然沒發泄夠,聲音越來越大,好似巴不得紀府外的人都聽見。

    “難道王爺看不慣我,所以我們就不能和離也不肯好聚好散地休妻,非要給我蓋上不守婦道的章,弄得我臭名昭著,再因為羞辱皇室的罪名賜死,王爺你才安樂?就算我們是有名無實的假夫妻,好歹也跟你拜過堂的,你的心就這么歹毒?打不死我就要用這種卑鄙手段害死我?”

    隨著這番話入耳,眾人的神情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原來這里面還有如此道道?

    怪不得王爺一聽說紀府入了竊賊,就迫不及待地跑來紀府興師問罪。

    現在肯定有很多人在暗中關注王爺和紀府的一舉一動,若是方才王爺的那番話傳出去,明日京城里肯定會流傳著“紀靈笙被采花賊竊玉偷香”的艷聞……

    一想到這點,大家就可以理解為什么王妃要“潑婦罵街”了。

    尤其是紀府的仆役,心里都很清楚昨晚丟失的不過是幾道剩菜罷了!

    王爺卻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往自家小姐身上扣了那樣的帽子,實在是其心可誅!

    于是紀靈笙說完之后,趁著慕琛又氣又想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的啞巴時機,翠喜果斷地上前行禮。

    恭敬中不失不忿地說:“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打岔,實在是王爺方才那樣的說法,幾乎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利刃刺向了王妃,奴婢都替王妃委屈!”

    “昨日太師府內確有盜賊入府,但丟失的不過是王妃做的幾道剩菜,王爺豈能張口便污蔑王妃受賊人輕薄?您這么說,不就是想讓我們紀府的小姐去死么!”

    說完翠喜直直地跪了下去,一臉義憤和忠心地道:“若是奴婢冒犯了王爺,王爺大可賜死奴婢,可就算是死,奴婢也不能讓王爺空口白牙陷害我家主子!”

    慕琛見狀,眉心微微一蹙,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本王也并不希望王妃出事。”

    明明是出于關心紀靈笙才急著趕來紀府,怎么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