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看著上方失控的皇帝,都暗暗心驚,還從未見過圣上這個樣子。
不過設想一下,若是自己被親弟弟污蔑“弒母”,恐怕他們自己會更瘋狂吧!
“鎮北王口口聲聲都在懷疑圣上毒害太后,敢問你可有證據?”
而被慕琛拿劍指著的紀太師,卻是面色如常,只一心與他辯駁。
對上紀太師那毫不退縮的目光,慕琛的心的確有片刻動搖,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太師真就這么相信你的君嗎?”慕琛犀利質問,“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帝王,豈會讓你們揣測到自己的心理?”
“老夫當然相信自己忠的君,除了圣上之外,當今大夏無一皇室子弟可當得起這九五至尊,王爺是否認為自己受盡先皇寵愛,這皇位也是先皇預留給王爺的?”
紀太師的想法和皇帝一樣,并不愿看著鎮北王謀反,所以此刻說話也毫無顧忌,他要的就是打碎王爺奪位的心思!
鎮北王卻以為這是紀太師的圈套,想要讓自己親口承認謀逆,他自然不會上這個當。
“荒唐,本王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太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沒有最好,你也確實不該有。”紀太師義正辭嚴,“當年先皇召見老臣,命老夫教導當時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圣上——先皇親口對老夫言明,二皇子心性沉穩,有帝王之相。”
“可二皇子不受生母所鐘愛,他十分擔心今后會出現手足殘殺的局面,命老夫暗中以帝王的標準教導二皇子,明面上他亦不會對二皇子過多關注,以免二皇子被人針對。”
聽到這話,不僅是慕琛和諸位大臣,就連慕元夜也滿臉錯愕。
因為太師從未對他提過此事,他還以為父皇……
本來氣勢迫人的鎮北王則如同一盆冷水澆頭而下,渾身血液漸漸冰冷。
靜默半晌,鎮北王冷冷地看著紀太師,語氣陰鷙:“你撒謊。”
“老夫可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叫老夫受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紀太師的話語鏗鏘有力,毫無心怯。
其他人不由得低頭沉默,心里都有些同情鎮北王了。
若太師所言非虛,豈不意味著,先皇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慕琛這個兒子?
表面上對他寵愛無比,連皇位都是任他挑選,可實際上,先皇早就想好了要將皇位留給二皇子慕元夜。
有慕琛在明面上擋著,誰會去注意一個不受寵的慕元夜?
等到發現慕元夜威脅巨大的時候,其已經成長起來,就算能對付他,也到了必須付出慘痛代價的程度。
又有紀翰毅極力支持,所以二皇子最終還是披荊斬棘,成為了皇位的繼承人。
“王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從來不是老夫,而是王爺自己。在圣上心中,王爺不僅是手足,更是將帥之才,適合帶兵打仗,征戰沙場,所以他是不可能對王爺下手的。”
“同理,不管怎么樣,天下皆知太后是圣上生母,圣上身為明君,又豈會為一己之私而謀害生母?如此,豈不是存心要毀掉大夏的國祚?”
紀太師放緩了語氣,試圖對鎮北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而此刻,鎮北王已經被紀太師方才的一席話攪亂心神。
心緒雜亂的他強行維持理智,以免太過激動,一劍殺了紀太師!
收回劍之后,鎮北王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勤政殿!
等他一走,幾位大臣和滿殿的宮人侍衛,都悄悄抹了把冷汗。
還以為今天鎮北王就要反了……
“圣上,鎮北王如此膽大妄為,若圣上一再驕縱,哪天鎮北王直接在御前行刺,恐怕是防不勝防啊!”
“是啊圣上,鎮北王這兵權不能再留了,請圣上下定決心吧!”
先后有兩位大臣出列,懇求皇帝拿回鎮北王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