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之鏡尷尬地捂住鏡身:
“雖然你們有深仇大恨,你這樣也算是能報復。但是,你現在的行為很像變態啊。”
“你變態,你全家都是變態!”桑伶搜了一圈發現并沒有要找的東西,將目光放在了儲物袋上。“鏡子,你能打開不?”
溯洄之鏡一臉不敢相信:
“你覺得我行不,這娘們一身的好東西,肯定儲物袋的禁制更高。”
“試試唄,試試也不要錢。”桑伶眼睛放光,面前的儲物袋做工精良,小小的香囊形狀,上面繡著吉祥花紋,看著就是個好東西。她摸了兩下,將專注力放在了囊口位置。囊口果然封著密密麻麻看不清楚出處的法咒,桑伶瞄了幾眼,然后看向了囊身。囊身的法咒倒是少了許多,更多的是裝飾用的花紋。
桑伶微微一笑,開始復刻上面的法咒紋路。
一般儲物袋受主人靈力和特殊法訣操控,要么是外人想開,要么就是主人死,或者憑借暴力強行打開。只是儲物袋就像是錢包,很多修士不屑于干第二種,看中了就是直接殺人。
這次桑伶卻是打算選擇第二種。
溯洄之鏡有些不解:
“現在你的仇人就躺在你的面前,還是昏迷不醒,手無縛雞之力,你怎么還不上?”
“不能上,不能上。”桑伶擺手,指了指東面:“天道宗給所有核心弟子都上了心血蓮燈,人死燈滅,還能顯露兇手模樣,不能直接殺。”
溯洄之鏡秒懂:
“借刀殺人,妙哉!”
“哈哈哈,我找到了。”桑伶抬手引訣,鏡能被加入蓬勃的靈氣之中,一股游絲一般的強大靈氣順著囊身花紋纏繞其上,緩慢撕開一條細縫。
幾息之后,細縫不過開了發絲一般的大小,她的手指已經細顫不止,面色發白,體內靈氣鏡能瘋狂消耗,很快靈氣一空,游絲只剩鏡能。
溯洄之鏡慘叫一聲:
“別弄了,就剩四層啦!還要馬上去九層塔,沒了鏡能你如何對抗得了世家宗門!”
“住嘴。”
“還是你住手吧,九層塔的開塔法寶我們再想辦法好了,不是非拿不可。”
“住……嘴。”
聲音從齒縫中磨出,桑伶已經到了極限。
溯洄之鏡不想再看她冒險,準備切斷鏡能。
“我不能看你魔怔!”
“你要現在切斷,就是看著我死!”
溯洄之鏡被嚇得不敢動,桑伶心里松了一口氣,施法更是傾盡了全力。
終于在鏡能只剩兩層的時候,桑伶已經能隔空摸到了儲物袋里面。里面微光閃閃,堆放著山一樣的靈石,丹藥法寶倒是在剛才的戰斗中清空了不少,只剩下無數空盒。
桑伶直接調用鏡能,尋找那開塔法寶,當年在九層塔她就見過一次,這次找起來還是方便,很快,就摸到了手里。
她眼神一喜,就想捏著東西出來。
忽然地上的人動了下,微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了過來。
“是你....你想做什么!”
桑伶微微一笑,抬手一劈將人劈暈過去。
另一只手加快速度要將東西拿出來,誰料,囊身的法咒立即如藤絲浮起纏繞其上,竟將那抓著開塔法寶的手死死捆住。緊接著,更強的靈光猛然刺來,只感覺心口一陣刺痛傳來,痛徹心扉。
她艱難地喘息一口氣,下一秒,更強的黃銅暈光猛然從胸口炸開,劇烈的能量沖擊將周圍的破墻爛瓦一下子撞擊得更碎,嘩啦一片倒成了一片。
半個時辰后。
桑伶扶住胸口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卻沒有第一時間返回葉家住院找葉家主算賬,而是與蘇落匯合后,拿著核心弟子令牌趁機進入了前院,混進了九層塔換防的人員當中。
今日是九層塔換防的日子,只是葉留死得突然,葉家主沒有精力理會這些,只交給長老們料理,弄得草草。
近乎上百人的隊伍,沒人注意到有人突然加入,一如既往地出了城,前往山中九層塔的位置。
這廂。
天道宗的弟子們等到了第二日清晨,才發現陸朝顏不見了,領頭弟子簡直想砸了杯盞:
“這般時刻還要任性!玄陰靈泉時不聽指揮就罷了,今日可是九層塔換防的日子,若是不來,如何交接!”
旁邊弟子趕緊關窗戶,小心來勸:
“師兄,陸師姐到底是背后靠山重,我們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哼。”領頭弟子冷哼一聲滿面不屑:“要不是如此,她也敢如此?!這么多年橫行霸道,在玄陰靈泉還惹上葉家的官司,這些我回去后如何向長老向掌門交代!她一人有人護著,我呢,萬一屆時全算在了我的身上,我多年經營就要被毀于一旦了。”
怨氣滿滿。
在九層塔幾年看守,陸朝顏明面上帶著代表信物的開塔法寶行使領隊職責,其實除了一開始,后續都是他來干。而她還總是一聲招呼不打就忽然消失,這般下去,弟子們哪里還敢讓她統領,九層塔事關重大,領頭弟子只能硬著頭皮上,本以為今日一過,事情終了,他也能安心回去修煉,不想竟還是出了事。
想到了葉留死的事,他有些不安。用通訊玉佩去尋陸朝顏,不想好久都未有人去接。
旁邊弟子有些遲疑:
“難道是陸師姐遇到危險了?”
領頭弟子不屑冷笑,要真是死了,還真是除了一個禍害:
“通知下去,暫時先完成交接,九層塔事務要緊。”
弟子一驚,沒想到竟然不是先去找陸朝顏,卻不敢多問迅速答應下來。
九層塔忙碌一片,葉家和天道宗開始緊鑼密鼓地交接,卻沒有人問上一句陸朝顏。
僅僅一夜,玄陰靈泉中,陸朝顏殺了葉留的事情已經是甚囂塵上,一時間人盡皆知。現在,所有人都下意識避開了這個名字和人。
只是,到了最后一步,卻還要問起了她。
“陸仙子不在,這開塔法寶怎么交接?”
葉家長老摸了摸鼻子,去看天道宗。
領頭弟子在心里感謝陸朝顏的八輩祖宗,面上苦笑:
“陸師姐一夜未歸,我們并不知道她的行蹤。她從前經常如此,我們也不敢多問。”
信息量巨大,所有人交換的目光都變得揶揄閃動起來。
葉家長老想到葉家主一夜蒼老的樣子,恨屋及烏,并不打算立即放過天道宗:
“陸朝顏還真是好大的威風,九層塔之事事關重大,她竟然為了一己之私,棄天下不顧!”
領隊弟子也瘋狂在心里吐槽,嘴上還要疲憊不堪地繼續挽留天道宗的名聲。
“陸師姐該是在忙宗門事宜,相信稍后就會回來交接。”
葉家長老狠狠甩了一下袖子,又是巴拉巴拉一大堆,句句都是指桑罵槐管教無妨。
領隊弟子先是還辯解兩句,后面便是恨不得狠狠點頭贊同附和,哪里還顧得上給陸朝顏的名聲擦屁股呢。
事情很快敲定下來,九層塔是葉家接手,但天道宗不能離開,等陸朝顏出現將開塔法寶交出完成交接,他們才能功成身退。
領隊弟子一邊在心里祝福姓陸的原地升天,一邊禮貌微笑帶領眾弟子退出塔外準備先回城休息。
桑伶混在隊伍里,目送天道宗離開,然后穿著守塔侍衛的衣服,跟著部隊開始對塔內巡邏。這是一開始接手時,就要開始的例行公事,方便侍衛對塔內大妖情況熟悉,自然也便于了她查看情況。
環顧四周,內部還是空心的寶塔形狀,一圈輪轉,逐級而上。因為現在靈力變強,能清楚穿破光幕看到上方四五層的距離。四周都放著大大小小的鐵籠子,籠子里關著或趴或躺的妖族。
只是,在她看來,其中大部分已經生機全無,全靠著九層塔吊著一口氣。
長年累月地抽取妖力,九層塔早就與這些妖們連在了一起,當年踏雪估計也是同樣,想死不能死,漫長孤寂下,不能離開九層塔一步。
她眼神失望地掃過那些影子,然后不露聲色地跟上了隊伍,慢慢向著高層行進。
這里情況依舊,比之當年更多了不少妖族,只是都被折磨得不成妖形,眼神無光。
前進的速度極快,桑伶走馬觀花終于在頂層找到了合適的目標。
對方衣衫襤褸,卻是氣息強大,被九層塔源源不絕抽取掉生機和妖力后,大部分的妖族全部沒了反抗的勇氣,只有他依然依靠在欄桿之上,只看見一雙極長的腿占了大半的籠中距離,長眉鳳眼鼻梁硬挺,神態凌厲邪肆富含攻擊性。
一看就是一個刺頭。
桑伶有點頭疼,不再多看,繼續跟隨大部隊先撤。
身后,一抹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松。
很快,葉家眾人便開始了手忙腳亂的防塔事宜。
桑伶借著一點小事,很快返回到了九層塔頂樓位置,重新站到了那大妖籠子前面。
四目相對。
大妖抬目看著她,喜怒難辨:
“妖族?”
桑伶點頭,然后迅速開了籠子:
“我來救你出去。”
里面的大妖紋絲不動:
“現在的人都喜歡來這招?裝成妖,來救我?”
桑伶頓覺頭痛,果然這大妖一看就不好糊弄,她只能耐下性子撿著重要的事情快速講了:
“我在邙山霧林建了妖族境地,機緣巧合下,可以有本事來救些大妖回去,只是九層塔厲害,除你之外,其他妖族并不能脫離。”
說著,她眼睛還在觀望四周。身上腰間一枚玉扣子發出淡淡的靈寶光芒,將她氣息五官修為完全遮掩,可是程度有限。本來面目便直接暴露在大妖面前,他的眼中多了些趣味。
他很快起身,從籠子出來。
桑伶仰頭看他,脖子有點酸。好家伙,這妖要一米九了吧,寬肩窄腰,破爛的衣衫下,胸肌腹肌若隱若現。
她更想搖頭嘆氣,溯洄之鏡被迫進入休眠不能看見,不然就要在腦子里興奮地變成尖叫雞了。
簡單休整一番,她立即拿出了開塔法寶出來,對著塔頂開始施法。
之前開塔法寶到手,她只受了輕傷,雖胸口有幾分忽視不了的鈍痛,到底是在陸朝顏強大的防御攻擊下撿回一條命來。溯洄之鏡卻為保護她沒了鏡能,被迫回到了休眠功能中。雖然鏡能徐徐反哺生出,卻不能馬上填滿一層。
事不宜遲,她下山后干脆問蘇落要了遮蔽氣息的法寶,安排蘇落在外面接應。險中求勝,打一個讓葉家天道宗措手不及的閃電戰。
開塔法寶很快被靈氣調用,塔頂悄無聲息地露出一個口子來。她又忍下胸口痛感接連開了好幾個小口子,便將準備好的紙人兵全部放出,靈氣注入,紙人變成了真人,手拿刀劍還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像極了打野小兵轉瞬鋪滿了這個塔頂。
桑伶丟給大妖侍衛服,還有遮蔽氣息的法寶,將大妖迅速帶下光幕,一層層地向下走。
越來越多的打斗聲在塔頂響起,塔內的侍衛都被吸引到了塔外,塔內安全無虞。
不過,此計不過是緩兵之計。桑伶腳步匆匆,近乎踩出了殘影,卻還是被傷勢拖累,走得有幾分踉蹌。忽然肋下一緊,腳下空置,被人帶著向下行走。
桑伶:???
大妖道:
“你腿短,走得太慢。”
桑伶:淦!腿長了不起啊!還不是被人抓過來,要靠我來救人?!算了算了,還要請他回去打工,惹不起。
她迅速扯出了一個假笑:
“有道理。”
大妖挑眉,轉過臉時,眼里迅速劃過一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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