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徐米露就帶著李寧到了清江大酒店，在酒店門口沒等幾分鐘，就有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禮貌地邀請他們進去聊：
“您好，請問是徐米露小姐嗎？我是紅禾研究所風險預估部門的金不換，您叫我小金就可以了，咱們的種子就在里面，這邊請。”
金不換一身黑色西裝，文質彬彬，手里提著一只黑色密碼箱，他搭了一件灰色夾克攏在手上，讓人看不清楚箱子上的鎖扣。
貼身跟著他的還有兩名保鏢，清一色一米九大高個，沉默寡言，背著手站在后面，來來往往的過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么正式，倒是顯得只穿了一身衛衣跟牛仔褲的徐米露看起來有些不正式了。
“小師姑，這到底是什么種子啊，又是風險預估部門，又是保鏢的，這么神秘啊？這陣仗可夠大的。”
李寧一下子就清醒了，賊眉鼠眼地盯著金不換看：
“你說會不會像電影里那樣，他那衣服下面藏著一副手銬，他把箱子跟手銬在一起了。”
“……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徐米露也是云里霧里，她只是讓李睿把小椿的種子交到公司然后郵寄過來，在此之前她也沒聽張滄說組建了個什么風險預估部門啊？
臨時組建的？
金不換交接種子的地方就在酒店一層的咖啡廳，等幾人都落座，兩個保鏢才緩步離開，坐到離他們不遠的桌子上暗中觀察。
“抱歉，希望徐小姐能夠理解，這些種子都是按照任總的指示連夜空運到寧城的，想來徐小姐也應該知道它的珍惜程度。”
金不換拿開蓋在箱子上的衣服，下面一副亮閃閃的銀手銬正連接著他的手跟箱子。
“應該的，紅禾姐已經跟我交代過，說這一次的新種子你們研究所還沒有進行試種，她也沒有留樣，想讓我先種一批出來。”
徐米露視線落在那口箱子上：“那還需要我的身份證明或者是其他東西嗎？”
“當然不用了，徐小姐不用太緊張，我的任務就是把種子交給你。”
金不換從口袋里取出一柄精致的小鑰匙，打開手銬之后活動了下手腕，這才笑著自嘲，緩和氣氛道：
“這一路上可夠難受的，看來我真的是該健身了。”
他又看向一旁的李寧，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些許疑惑：“這位是——”
“這是我師侄，陪我一起來接種子的。”
徐米露微微一笑：“以前接送種子都是用的快遞，這一回辛苦金先生了。”
“徐小姐叫我金不換就好，我這名字爹媽給起的，他們是老來得子，所以才起了這么個大俗大雅的名字，既然徐小姐帶了陪同的人，那我就放心了。”
金不換把密碼箱往前推了推，正對著徐米露，用手微微遮擋，好叫她一個人能看到輸入的密碼：
“徐小姐，這是我司新購置的最新密碼箱，內含攝像頭還有人臉感應系統，密碼輸入錯誤超過三次會自動報警，為了防止出現誤會，我將為您演示一遍，隨后會把密碼發送至您的手機，請注意查收。”
金不換打開箱子上頭的密碼鎖鍵盤，抬眼看了一眼李寧，李寧立馬反應過來，轉過頭去不去看。
“滴，滴，滴，滴。”
四位數密碼輸入，密碼箱發出“噠”的一聲輕響，終于露出了里面種子的真容。
密碼箱里被無數黑色海綿墊分割成一組一組的空隔，十根透明試管齊齊整整擺放其中，黑芝麻一樣的小椿種安安靜靜躺在試管底部。
“一克種子大概是四粒左右，這里是二百五十克小椿種，每根試管里約有一百粒的種子，種植方法還有培育條件一式兩份，電子版的我已經發送到徐小姐您的郵箱，紙質版則是在密碼箱底部。”
金不換客氣道：
“請您驗收一下，如果沒有別的問題，就可以在收貨確認書上簽字，我們公司將會不定期進行回訪，因為畢竟是新品種，我司要防止種子外流，也請徐小姐能夠理解。”
這段話說的滴水不漏，有條有理，徐米露內心里給他點了個贊。
“好，那我簽完字就可以帶走種子吧？”
徐米露粗粗看了看，發現都沒什么問題，才合上密碼箱，在桌上的收貨確認下簽下名字：
“那今天實在是麻煩金先生了，如果要進行定期回訪的話，希望貴公司能夠提前聯系我。”
“這是肯定的，也希望徐小姐不要多心，大米美食鋪可以說是我司唯一指定合作的私人食材供應渠道，現在不少人都盯著新品種，徐小姐也要做好保護工作。”
金不換伸出手：“如果以后還有類似的合作，也應該是由我來跟徐小姐交洽了，那就——合作愉快？”
徐米露倒不用擔心安保問題，自從寧城本地林業局接手了那一批乒乓葡萄苗開始研究扦插技術之后，她承包的那一千多畝地時常有人巡邏，而且還有農大的科研團隊在那里，至少是不會出現小椿之種被盜取的情況的。
她笑了起來，伸出手回握：“合作愉快，期待下次的合作。”
……
……
咖啡廳里兩個人相談甚歡，卻沒注意到不遠處有人正盯著他們。
“周晴，你沒認錯吧？那真是徐米露？我怎么看著不太像啊？”
打扮時髦的女郎壓了壓太陽眼鏡，臉上滿是困惑：
“我怎么記得徐米露瘦瘦小小的，還不愛說話，這才四五年沒見，怎么變化這么大了？”
“發財了唄！你是沒看見她到我們店里買車的時候，那個囂張啊，不就是有點臭錢嗎？誰知道她那錢怎么來的。”
周晴滿臉妒忌，憤憤不平地舉起咖啡杯喝一口，卻忘了咖啡溫度，差點燙到嘴：
“我去年差點丟了工作，還不是她害的，仗著有點錢就欺負老同學，活該同學會都沒人通知她。”
女郎有些驚訝，捂著嘴問坐在旁邊的男人：
“不是吧？鄭鑫，你們也太缺德了，好歹是同班同學，你們班今天開同學會都不叫人家啊？我記得她當時學習成績挺好的，后來她不是去了川渝嗎？”
正在喝咖啡的男人笑了笑：
“嗨，那不是沒記起來嘛！哪個班里沒有一個不合群的人，我記得那會兒她家好像出了點事，她人也不怎么愛說話。我們一幫男孩就逗她，往她頭發上沾膠水，凳子上放紅墨水什么的，后頭他跟老師告狀，我們也就不愛跟她玩了。”
“啊？你那會兒怎么那么討人厭啊，都說小男生欺負女生是喜歡她，你不會喜歡人家吧？”
墨鏡女郎“咯咯”一笑，作勢推了推他：
“那不趕緊上去找人說話去，這可是好機會，今天同學會，趕緊表白啊！”
周晴也跟著起哄：“就是啊，都說‘同學會，會同學’，我看她家里現在條件還挺好的，你倆要不然湊合湊合算了！”
原本只是開玩笑，鄭鑫看著正跟金不換笑著說什么的徐米露，竟然真的當了真，自信滿滿地一捋頭發，大步就走了過去。
周晴跟墨鏡女郎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滿臉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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