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巡捕一看眼前情景,下意識就想掉頭就走,裝個看不見。

    可惜他手下一個愣頭青已端起槍沖了上去,沖著何邪大喊:“放下槍!”

    這捕頭無語至極,使勁搓了搓臉,上前一巴掌打在這愣頭青的后腦勺上,罵了句“滾”。

    愣頭青不明所以,身后同伴把他拉回去咬牙低吼:“你傻呀?不認識保密局的車嗎?想死別拉上我們!”

    “保密局?”愣頭青一愣,頓時臉刷白。

    這年頭,最可怕的不是警察或者黑道,而是特務,得罪了他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捕頭上前又鞠躬又行禮,賠笑道:“長官,在執行公務啊?哈哈,打擾了,我們只是路過,這就走,這就走!”

    何邪一看這捕頭,還是熟人,就是早上在永豐碼頭和龍二有交集的那位。他心中一動,暗道這倒是一事不煩二主。

    他對著捕頭道:“我是天津站行動處處長李涯,你怎么稱呼?”

    這捕頭一個立正,大聲道:“李處長好!在下鐵證南,忝為永豐巡捕房總捕頭。”

    “你們被征用了。”何邪母庸置疑地道,他指了指兩個特務,道:“我要借你們的牢房,審訊這兩個人犯,請立刻協助我將他們抓起來,帶回你們的捕房。”

    “這……”鐵證南一愣,面露為難,“這不好吧長官?你們保密局的事情,我們小小捕房,實在沒資格參與。”

    “我會給你們總局打電話的,現在做事!”何邪態度很強硬,“不要浪費時間,鐵捕頭!”

    鐵證南張了張嘴,最終無力道:“是,長官!”

    秦姓特務驚怒道:“李處長,我們內部的糾紛何必假手于外人?這可是犯了忌諱的!”

    “誰特么跟你內部紛爭?”何邪直接喝了回去,“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協助共匪逃脫,有什么話留著待會兒再說吧。”

    “你血口噴人!李涯,我要見陸處長!你沒權利抓我,你們誰敢動我一下試試?不想活啦?滾開!”

    秦姓特務劇烈掙扎,大罵上前抓他的巡捕。

    何邪二話不說,上前照著他的臉就是兩拳,打得秦姓特務頓時鼻血長流,閉上了嘴巴。

    “帶走!”何邪冷冷一揮手。

    很快,汽車駛進了永豐捕房,何邪讓巡捕們直接把人帶進了牢房,吩咐不要讓任何人接觸,隨即他立刻借用捕房電話,先是給沈遲打了一個,讓他立刻帶著一隊人馬過來,隨即他又問了警察廳的電話,向天津警察廳說明了情況,希望得到支持。

    只是借用地方而已,警察廳沒理由為這種小事拒絕保密局,掛了電話后,鐵證南立刻變得主動很多。

    七分鐘后,沈遲趕到,聽何邪說情報處的人竟敢跟蹤他,沈遲表現得比何邪還憤怒,他咬牙切齒道:“處長,這兩個人交給我,不斃了他們,我就不姓沈!”

    何邪擺擺手:“你讓人暫時接管牢房,你跟我去審審這兩個人。”

    此時,左藍正一邊哼著喀秋莎一邊炒菜,心情很輕松愉悅。

    李涯這次協助組織及時除掉了袁佩林,挽回了巨大損失,讓她看到了策反李涯的巨大希望。

    她反省了自己,覺得之前因為李涯特務的身份,對其多有疏遠,這樣是不對的。

    李涯是未來的同志和戰友,她不該這么對他,所以她決定親自下廚,一為慶功,二也為緩和二人的關系,為策反工作鋪路。

    她準備了四菜一湯,讓她欣慰的是,丟了四五年的廚藝,還在水平線上,她相信二人會在一個輕松愉悅的氛圍下,展開開誠布公的談話。

    她已經在想李涯回來后,她的開場白了……

    永豐巡捕房的大牢里,慘叫聲此起彼伏。

    何邪坐在一張桌子后面,冷冷看著沈遲痛揍那秦姓特務。

    而另一個被何邪打成豬頭的特務,則被綁在柱子上瑟瑟發抖。

    “別打啦!別打啦!我受不了了!”秦姓特務終于熬不住大喊起來,他劇烈咳嗽,鼻涕、血水摻雜在一起往下流淌。

    何邪敲了敲桌子,沈遲立刻揪住秦姓特務的頭發,不顧他的慘叫,將其拖到了何邪面前。

    “李處長,饒了我,饒了我吧!”秦姓特務喘息著哀求,“我什么都說,求求你別打我。”

    何邪冷冷看著他,緩緩道:“說吧。”

    秦姓特務又喘了一會兒,才道:“是陸處長讓我們跟著你的,他說要讓你在九十四軍的案子上栽一個大跟頭,讓我們隨時留意你一舉一動。”

    沈遲愣了愣:“九十四軍的什么案子?”

    這件事何邪還沒跟下面通知,所以沈遲并不知道什么事情。

    何邪面無表情,道:“秦剛,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

    秦剛一愣,驚懼道:“李、李處長,我沒這個意思,我發誓!事情真的是這樣的,我要是騙你,天打五雷轟!”

    何邪問道:“為什么在我們跟蹤共匪的時候出來搗亂?你和天津地下黨有什么聯系?”

    秦剛渾身顫抖,大叫道:“冤枉啊李處長,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抓共黨,要是知道,你再借我倆膽兒我也不敢跟蹤您,我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

    “不老實啊……”何邪冷冷一笑,擺擺手,“繼續打,打到他說實話位置。”

    沈遲獰笑,一把揪住秦剛的頭發就往后拖。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抓共黨啊李處長,我真的不知……啊!”

    沈遲繼續暴揍,何邪則一直觀察著秦剛的表情。

    其實秦剛的回答不出乎何邪的預料,他猜陸橋山的目的也是這樣,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再審審的好。

    又打了幾分鐘,何邪讓沈遲再次把人拖過來,這時秦剛已經被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了,滿身鮮血。

    “李處長,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發誓!我可以告訴你陸處長的秘密,我是他的心腹,我替他做過好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快死了……”

    何邪敲著桌子,靜靜看了秦剛一會兒,好久才緩緩道:“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秦剛,你要是還說不出讓我滿意的東西,我也不打你……”

    咔嚓!

    他掏出槍,放在桌上,繼續道:“我直接斃了你!”

    秦剛一個哆嗦,忙不迭開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