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答應?難道我李家子孫的命,連這點錢都不值了嗎?那我打拼這一輩子的身家,還有什么意義?!”王振嚴爽朗一笑,看向正在燒水的王豐,頗有幾分欣慰。
“這小子混蛋慣了,現在知道請人給他大哥治病,我高興還來不及。”
“王伯父,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王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給大公子治病,我這么年輕的一個中醫,您不覺得,有點太不靠譜了嗎?”
徐北游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一直以來,只要有人一聽說他是中醫,馬上都會質疑他的年齡。
唯獨王振嚴見到他,沒有絲毫質疑。
徐北游反而有些不太習慣。
“徐先生,你要是這么說的話,就是太看輕我王振嚴了。”
王振爽朗笑道:“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醫術造詣的高低,看的永遠不是年齡和相貌,而是內在的本領。”
“我要是以年歲來揣度你的醫術,我和你那些愚昧膚淺的人,又有什么區別?!”
徐北游能被喬家喬默涵選中,自然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又有養元丹與羞花藥膏的先例,楊家的滅亡,也讓王振嚴再不懷疑徐北游。
何況,中外名醫圣手,他幾乎都已經請過一遍,都一籌莫展,讓徐北游試試也無妨。
萬一就有奇跡發生了呢。
徐北游聽到王振嚴的話,不由的肅然起敬,內心對王振嚴的印象,也有了一個具體的認知。
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王振嚴的心胸,要大氣灑脫的太多,正如玄關上這幅奔馬圖一樣,磅礴大氣。
“王伯父,王大哥是出車禍之后,才昏迷的是吧?”徐北游好奇的,問起王毅的病情。
王振嚴點了點頭:“醫生判定,是頭部腦干受損,萬幸保住了性命。”
王振嚴神情凄然,每每提起這件事,痛苦的回憶,都會奔涌而來,讓他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徐北游追問道:“事故的原因查明白了嗎?是意外還是人為?”
“撞傷毅兒的,是一個疲勞駕駛的貨車司機,出事后主動報警自首,這件事就是袁家,袁俊峰監辦的。”
王振嚴喉頭動了動,無比艱難的說道。
“因為以前沒有過任何案底,所以排除了故意殺人,定性為意外。”
王振嚴說到這里頓了頓,眼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兇光,聲音陰沉道:
“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意外,我見過那小子,他神情太過鎮定,而且每一句話都像是提前,準備好了的一般,對答如流!”
王振嚴說著,情緒激動起來,猛然錘向面前的茶桌,雙眼猩紅,嘶聲道:
“不管是中州楚家,還是那些已經滾出去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爸,你別激動!”王豐臉色一變,連忙丟掉手中的水杯,走到王振嚴面前,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徐少一定會治好我哥哥的。”
徐北游也沒有想到,他提到這件事,王振嚴竟然會這么激動,連忙道歉說:
“王伯父你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
更讓徐北游震驚的,還是從王豐和王振嚴的口中,都隱約透露,這件事和中州楚家,扯上了關系!
平復了片刻,王振嚴的情緒,這才緩緩恢復正常。
“老爺,二少爺,夫人已經被董夫人,接走聽經去了。”
這時,先前那名保姆,走上前來匯報道。
“徐先生,不好意思,怠慢你了。”王振嚴有些歉意的說道,“我愛人啊,就相信這些東西,要是她在的話,肯定不會讓你醫治,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說他這不是糊涂嗎。”
王振嚴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于她愛人這一點,他也無可奈何。
“念經好啊,能修身養性。”徐北游笑道。
王夫人會變成這樣,徐北游完全能夠理解。
王振嚴和王豐,一路帶著徐北游,來到王毅的發那房間。
王毅的房間很大,收拾的很整齊干凈,房間內彌漫著濃郁的熏香,顯然是王夫人準備的。
王毅此時,正閉著眼睛,躺在一張大床上,宛若睡著了一般,最醒目的,便是他頭頂上,殘留著的那一道,無比猙獰的傷疤。
王振嚴叫過一旁,一個身穿藍色護理服,正在收拾王毅剛換下來的衣服的男子:
“徐先生有幾句話要問你,你一定要如實相告!”
男護理連忙點頭。
“不用緊張,其實我就是想知道,當初檢查的時候,王大哥昏迷的原因,到底是中樞神經受損,所導致的腦出血,還是缺氧導致的腦死亡?”徐北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