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申也湊趣地笑道：“今年下半年，金融市場流入的散戶資金也很多。我老婆炒股的，說今年有王董您的指點，順從的就是賺錢年，不比以前剛開始買股票時差！”
“那是因為王董兩次放話，兩次都很準！”胡覺森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我家老爺子就因為聽了朋友的推薦，將他存了好幾年的退休金投進去了，如今翻了一倍有多，開心得很。”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捧著，王鐘滄不由有些臉兒發熱。
這些其實都不是他的功勞，是系統的。
不過他沒辦法否認和解釋，只能笑笑：“這是好事！金融天才和出色的醫生一樣，永遠都是要靠實際操作來磨練水平的。不進入實戰，永遠無法感受動用大額資金一博勝負時的那種心跳。”
所以，他也不曾感受過。
系統突然開口：“你要不要什么時候試一試？”
王鐘滄趕緊在心里否定了：“一切有你就行了。”
胡覺森與黃元申默然一陣，紛紛認可地點頭：“是啊，就像我們每拍完了一部劇之后，在它面向世人的那一天時，我們大家都會情不自禁地緊張，擔心它的收視率和票房，是一樣的道理。”
“這與我們是否認真無關。我相信我們當中無論是誰，籌拍電視劇和電影的時候，都是很認真的，沒想過要拍濫劇。但很多時候，我們無法完全切和市場的走向。
一直沒有開口的林新華這時便嘆道：“是啊，未來并不是可以預料的。只不過我們人類在盡量地用各種理性的手段，讓我們工作的結果與期待值離得近一些而已。越認真，越符合邏輯的作品，才會越受到人類的認可，成績也才會更好。”
“但金融市場上，不確定性太多了，想從中找出一條必勝的規律，簡直難于上青天。所以，王董，您的本事讓我們很多人都很佩服，都近乎崇拜了。”
怎么又說到金融市場了？
王鐘滄滄有些無語，但對上林新華的目光，暗想，或許，自己剛才那段關于富耀未來董事長位置的話，讓林新華有所觸動。
這位愛好演戲的富家公子終究不可能對他父親一手創下的企業沒有半點想法的。
或者，在他內心深處，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后代能夠從自己的后代手里重新接過富耀的掌控權吧？
想到這里，王鐘滄意味深長地道：“其實，在金融市場上，資金越多，膽子越大，越能堅持到最后。它拼的就是瘋狂和底氣，就和軍隊一樣。”
他再轉移了話題：“黃監制，胡導演，你們打算在醫生劇上投入多少資金？”
“我們預計是兩部，一部電視劇，一部電影。今年網絡上爆火的醫生類小說很多，其中不乏專業人士寫的，我們會從中挑選，每一部的投入資金不會少于3億。”黃元申正色道：“而且其中用于演員片酬的比例不會超過二成。”
王鐘滄這回就訝異了：“這么低？那你們不打算動用流量明星？”
“以后上面會出臺限薪令了。與其到時觸雷再改，不如現在就想辦法避開。”胡覺森壓低了聲音:“再說，很多三線演員并不是演技不好，而是沒有機會。而且，從醫生這個職業來看，能當上主任醫生挑大梁的，至少也要三十多歲以后了，那些高薪的小鮮肉也不適合。”
王鐘滄理解地點頭，再看向身旁的林新華：“那你就要努力努力，繼續提高演技，看能不能在這部醫生劇里當男二或者男三。”
“要是他的演技好，形象也符合我們選擇的醫生劇本男主的題材，讓他當男一也不是不可能。”胡覺森忙道：“新華現在的年齡，稍稍化一點妝，還是有那么一點點三十多歲成熟男人的沉穩的。”
王鐘滄馬上打趣：“是啊，他比我還大幾歲。換了我，肯定是不行的！”
“王董可以去演翻譯官，去演財務總監，去演金融天才，我相信一定沒有問題。”黃元申很圓滑地笑道。
他心里也認可，以王鐘滄的年齡，去演一位厲害的醫生，會讓專業醫生出戲。
最大的問題就是年齡，因為專業的醫生至少都是五年制畢業，有的甚至八年制，而王鐘滄今年才四年的本科畢業。
當然，若是再過得幾年，如果王鐘滄愿意演戲了，這種不違合反而不存在了。
“演戲就算了，我們富耀有新華一人出面足矣，我還是搞我的財務老本行。”王鐘滄明白了黃元申的言外之音，笑著表了態：“演戲是新華的愛好，可不是我的愛好。”
“目前有林董做代表，是足夠了。”黃元申的玩笑也適可而止：“要是你們二位現在都來拍電影和電視劇，我估計富耀的其他股東們要跳腳了！”
……
黃元申他們今晚請王鐘滄一家三口吃飯，一方面是為了聯絡感情，一方面也是為了下一步的合作敲定，現在兩方都已完成，接下來也就沒有再談公事，只管吃喝。
又因為有藍菲燕在，這場飯局結束得比較早，九點多就散場了。
因為是封閉式培訓，所以林新華乖乖地跟著黃元申回了劇組。
回別墅的路上，藍菲燕便溫柔地問王鐘滄：“你之前和新華說的那個董事長讓位的事，是你的真心話？”
“是啊！”王鐘滄毫不否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只會負責把我的兒孫們培養成材。至于他們的愛好，畢竟是獨立個體，我不想干涉。”
“再說，我現在的產業里，是以富耀的投資占最大，但我才二十來歲，誰能保證以后我就沒有比它更好的投資項目？你不必耿耿于懷。”
藍菲燕輕笑起來：“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新華的眼睛都亮了。他還是有點良心的。”
“哦，他要是無動于衷，就是沒良心？”王鐘滄失笑地問。
“他父親一手打拼起來的企業，你能說他沒有從中享受到半點好處？如果有良心，就會對富耀有感情。”藍菲燕正色道：“雖然現在礙于能力，他無法從你手里搶過富耀的董事長寶座，但我相信，等他結婚了，有了下一代，只要有可能，林夫人就會說起這事，并著力將他的下一代往這方面進行培養。”
王鐘滄笑了：“這也未必。又或者，林夫人覺得，只要他們林家在富耀所賺的錢，并不比林董事長在世的時候差，在社會上受人尊敬的程度或許還會更高，他們還不如一直讓我們王家的子弟來掌權？”
“歸根到底，他們應該求的是一個財字。只要他們求的是財，以后玲玲姐若是真的嫁入林家，就不會受到太多的心理排擠。”
畢竟，汪玲玲的背后，不僅僅是王鐘滄。她還是汪忠橫這樣一位在京都實權部門的正處級官員的獨生愛女。
汪忠橫還年輕，再干得幾年，很有可能會接任外交部的一把手。
地方上的低級官員可能會出現離任后人走茶涼的現象，但在京里的高層官員里，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這就是汪玲玲的底氣。
汪家只是不富，但稱得上貴。
而林家，以前頂多是富，卻與貴還搭不上邊。
王鐘滄輕輕地拍拍藍菲燕的肩膀：“不過，有我這句話，林夫人對玲玲姐的態度肯定會好很多。”
“你真大方！”藍菲燕有些無奈地道：“是不是因為富耀并非你親手創立，所以你就算是讓出了董事長的寶座，也不遺憾？”
“可能吧！我現在親手創立的企業，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所以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這樣。”王鐘滄聳聳肩：“不過，這個不重要吧？”
藍菲燕想了想，失笑：“也是，不重要。反正我認識你的時候，并不知道你是富耀最大的股東。”
那時我還只是一個窮光蛋，并不是富耀的最大股東。
王鐘滄心里暗想著，也懶得解釋。
就一直保持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吧！
其實在王鐘滄眼里，目前他持股的幾家企業，并沒有哪一家能讓他另眼相看。
在管理上，他基本上都是撒手掌柜，只負責出錢。
“或許，自己內心深處，并沒有特別的欲望想要創立一家公司，想要看著一家年輕的公司逐漸成長？自己真的只是純粹的對財務感興趣？”
這個念頭在王鐘滄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回到別墅里，在他進浴室里洗浴時，藍菲燕左思右想，終究還是撥通了嚴曉霞的手機，把王鐘滄今晚關于富耀董事長主權的態度說了。
讓藍菲燕意外的是，嚴曉霞在手機里雖然是意外的，但并不緊張，反而釋然：“他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至少林董事長的過世，真的與他無關！”
藍菲燕錯愕：“媽，您怎么會這樣覺得？”
“私下里，是有些人這么議論，被我和你爸無意間聽到了。再說，鐘滄他確實是在那幾個月里變化太大，很多熟悉他的親友們都很意外。”嚴曉霞在手機里嘆息：“總有些人嫉妒的，說閑話的。雖然我和你爸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但就怕他身邊的其他人不這么想。”
“其實我和你爸也討論過。既然他可以花錢買下富耀的股份，那他一樣可以花錢買下其他上市公司的股份，所以，他是哪家公司的董事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一直冷靜地運用金錢，而不是被金錢駕馭。只要他能一直保持著你們現在這樣程度的生活，只要別人一直尊敬他，信服他，愿意聽他的意見，那么，他當不當什么董事長，沒關系。”
藍菲燕心里頗為感動：“媽……您和爸爸真開明！”
“我們老了，管不了他了。再說，他一向的主意很正，也很少聽我們的意見。我和你爸都相信，既然他能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的程度，那么，就要相信他有能力守好現在的一切。何況，還有你在他身邊經常提醒他。”嚴曉霞在手機里溫柔地笑了：“我們現在就希望你們倆能早點生個孩子。”
藍菲燕頓時頗為無奈：“媽，既然我們倆的身體都沒有問題，那可能這個真的是老天爺的意思，要看緣份了……。”
……
等王鐘滄從浴室里出來，就見藍菲燕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怎么了？”王鐘滄一邊拿干毛巾擦著濕頭發，一邊笑問。
“我剛才把你對富耀的態度跟你媽說了，結果你媽表示他們也不在乎。”藍菲燕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他：“你不會怪我吧？”
“我為什么要怪你？”王鐘滄微怔，隨后失笑：“說就說唄！這證明你是一個合格的兒媳婦。我想，要是其他人的老婆，這番話肯定是第一時間打給娘家，不是打給婆婆，對吧？”
藍菲燕一怔，隨后得意起來：“對啊！我都沒有想到要跟我媽說這事！”
“因為你覺得這是王家的事，不是藍家的事！”王鐘滄溫和地一把攬住她的香肩：“來，香一個！”
兩人甜蜜地啵了一下，藍菲燕很高興地推開了他：“好了，我去洗澡！”
……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林新華在劇組配給他的酒店房間里，一樣是輾轉反側地想著王鐘滄在飯局上說的話。
“他應該沒有騙我。他的身家可能比我想像中還要龐大，所以他不在乎富耀的掌控權，現在圖的只是面子上好看？”
“那他介紹玲玲和我認識，應該就只是單純地想給她找個可靠的，能夠給她提供富足生活的男人？他并沒有想以懷柔的手段來分化我的意思？”
可惜，雖然是住在酒店里，但是手機被收繳，座機也沒有通，雖然林新華又興奮又緊張，卻無法立刻將這個消息傳達給母親。
所以，半晌后，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他還是把所有的激動和興奮、遲疑通通都壓住。
“算了，還是不要多想了，等以后有了孩子，若是他真有興趣從商，再好好培養吧！不過，等他長大，至少也是二十多年后的事情，到時候富耀會怎么樣，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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