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是那朵花的名字,也正是他們要找的藥材。

  這種花本來就是喜歡長在陰氣重的地方,而陰氣最重的地方莫過于就是冥界,在這里能看到浮生便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葉穗看著宋清徽現在這模樣,她問:“大師兄,你還想著去摘花呢?”

  不是葉穗想吐槽,實在是因為宋清徽好像自出場以來,就一直處于戰損的狀態,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著女主后宮的光環,說不定他早就掛了。

  宋清徽說道:“云師妹的毒必須要浮生才能解,這朵花我必須帶走,此地不宜久留,葉師妹,你與薛師弟先回去。”

  如果換成是其他一個想要道德綁架的男的,葉穗保證頭也不回的離開,但問題是這個人是講究仁義道德,卻還不會強加于人的宋清徽。

  葉穗看了眼河中央的花,說道:“還是我去吧,大師兄你在這里好好休息。”

  話音落下,她便往前,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葉穗回頭。

  薛伏面露憂色,“師姐,那條河看起來很危險。”

  河面越是平靜,里面就越是藏著暗流洶涌,就算葉穗想要飛過去,但憑她的本事,估計飛到半空中就會因為業火的影響而掉落下來。

  宋清徽也攔著葉穗,“此事過于兇險,你不能去。”

  說完之后,宋清徽不待他人阻攔,便勉力飛身而去,他足尖輕點水面,幾個起落間便到了河中央。

  然而那朵紫色小花感應到有人來了,它花瓣輕動,在宋清徽靠近的那一刻,它就像是長出了雙腿一般,飛快的往旁邊一躲。

  宋清徽緊跟在后。

  浮生花沿著河邊一路跑了過來,葉穗趕緊沖過去一撲,她摔倒在地,但也成功的把那朵花撲在了懷里。

  “師姐。”薛伏扶著葉穗起來,他好奇的問:“不冷嗎?”

  葉穗后知后覺,這才發現自己抓著浮生花的手上覆了層寒霜,她手指僵硬,動彈不得,并且那寒意順著她的手還在不斷的往上蔓延。

  她驚得大叫,“薛伏!”

  薛伏對此感到很滿意,因為她現在求助時的反應,第一個叫的人不是宋清徽,而是他的名字。

  薛伏隨手拎起了這朵花,葉穗身上蔓延的寒氣停了下來,可是她還是很冷,那雙凍僵了的手好似都不聽她的使喚。

  宋清徽趕了過來,他的懷里頓時就被扔進來了一朵花,花上傳來的極寒恰好能抑制灼燒著的業火,讓他一直忍受痛苦的身體忽然就好受了許多。

  “葉師妹……”宋清徽剛想說什么,卻見薛伏已經把葉穗整個人都摟進了懷里,他向來循規蹈矩,恪守禮法,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會這么大膽直白的抱著女孩子。

  宋清徽先是覺得窘迫,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葉穗的不對勁。

  葉穗渾身發著抖,臉色蒼白,即使薛伏已經把她抱的很緊了,可還也還覺得不夠,她的身體發冷,只有薛伏像是個熱源,能讓她舒服很多。

  薛伏摸了摸她僵硬的手,想了一會兒,他抓著她的手順著衣領放進了他的衣服里,葉穗的手在接觸到少年胸膛上的肌膚時,微微一顫。

  她抬眸,因為打著寒噤,她說話也不利索,“薛、薛伏……”

  薛伏危險,“師姐不用怕,緩一會兒就好了。”

  宋清徽很想說一句他們現在舉止親密,實在是不合禮法,可是看了看葉穗被凍得發抖的樣子,他還是沒多說什么。

  只是他又忍不住多看了眼薛伏。

  平靜的河水忽然有了動靜。

  宋清徽說了一聲:“小心!”

  他手中伏魔劍出鞘,龍鳴聲響起,劍光攜帶著千鈞之力,硬生生的將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的水面一分為二。

  薛伏淡定的抬手,擋住了往葉穗頭上落下來的水花。

  那分散的水幕又重新聚集,把他們幾人包裹在了中間,在懸浮在空中的水幕的另一邊,似乎能看到有什么巨獸在游動。

  薛伏眸中趣意十足,可他嘴里說出來的話都是憂心忡忡,“大師兄,怎么辦?”

  宋清徽擋在了薛伏與葉穗身前,“小心戒備。”

  葉穗的手上慢慢的恢復了溫度,她小心的拉了拉薛伏的衣角,“那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薛伏這個問題,她只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薛伏肯定知道那是什么。

  薛伏卻說:“不知道。”

  葉穗拿不準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她可以肯定,如果她再追問下去,他肯定就是一句:“我不記得了。”

  那水幕聚攏過來,周圍的空氣也越發的顯得逼仄。

  宋清徽的劍法再厲害,可是這水幕又能以很快的速度聚集,恢復成把他們包裹起來的狀態,可見如果不找到異象的根源,他們是無法把這個奇怪的水幕解決。

  陡然之間,流動的水幕里伸出了以水聚集而成的繩,說是繩,倒不如說它們靈活變化的樣子更像是水蛇。

  宋清徽劍上寒意十足,席卷而來的水蛇被凝結成冰,在半空中四分五裂。

  葉穗不能再茍了,她從薛伏的懷里走出來,拔出劍來劈斷了一條試圖從背后偷襲而來的水蛇。

  也就是在這剎那,水幕里延伸出來了一條水蛇卷上了薛伏的腰,薛伏柔弱可欺,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被那條水蛇卷到了半空中。

  葉穗看著他就要被拉入水幕里了,她叫了一聲:“薛伏!”

  在反應過來之前,她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她試圖把他再給拖回來,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不斷沒把人給拽回來,還被那股力氣給拽了過去。

  她只聽到了宋清徽的一聲:“葉師妹!”

  呼吸之間,她陷入了水幕里,被水包裹著的窒息感襲來,葉穗聽不見任何聲音。

  她的身體隨波逐流,毫無自主之力,可是下一個瞬間,有人抓緊了她那只沒有放開的手,她被拉進了一個懷里。

  葉穗勉力睜開眼,見到的是少年純真的笑臉。

  他眉眼彎彎,唇角笑意里都是歡喜,他在高興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在這剎那才想起這個變態是可以在水里自由行動的!

  薛伏一手輕輕的抬起她的下頜,他低下頭吻了過去,氣息隨著他的溫熱一同與她的呼吸糾纏,在這種絕境之中,無端端的令人面紅耳赤。

  葉穗在迷迷糊糊中,似乎見到了薛伏抬起了一只手。

  水中有一顆發著幽綠色光芒的小珠子,緩緩的落進了他的手里,又陷入他的掌心,無影無蹤,似乎已經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

  大概是葉穗的錯覺,她仿佛見到了薛伏脖頸間隱隱有泛著流光的綠色鱗片浮現。

  他輕笑了一聲。

  就像是為了懲罰她的不專心,他咬了上去。

  葉穗眉頭一皺,一巴掌就要呼過去時,失重感傳來,水聲嘩嘩響起,是水幕四散,他們也跟著墜落在地。

  薛伏躺在地上,他笑瞇瞇的看著躺在身上的葉穗,別有意味的舔了舔唇角。

  葉穗臉色一紅。

  宋清徽飛身而來,“葉師妹,薛師弟,你們沒事吧!”

  葉穗慌忙從薛伏身上下來,她腳沒站穩,身子歪了歪,還是跟著站起來的薛伏抓住了她的手臂,幫她站穩了。

  宋清徽見葉穗唇角好像有點紅,只怕葉穗是受了內傷,之前吐過血,不由得更有幾分內疚,他身為大師兄,居然沒有照顧好師妹。

  周圍風聲陣陣,朦朦朧朧的黑色陰氣朝著一個方向傾瀉而去,那個方向是他們來的方向。

  葉穗奇怪的說:“這是什么情況?”

  宋清徽眉間緊蹙,“只怕是我們動了這里的什么封印,現在陰氣四散,我們進來的地方應該就是人間與冥界的縫隙,雖然不知道那個縫隙是怎么出現的,可是如今看來,冥界的陰氣會借著那個縫隙踴躍而出。”

  葉穗意識到了嚴重性,然后她問出了一個很有水平的問題,“我們是不是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宋清徽臉色很不好看。

  葉穗看向旁邊的少年。

  薛伏正拎著葉穗的裙角,給她把裙角的水擰干水,見葉穗看過來,他回了一個茫然的眼神。

  是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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