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大牢,光線昏暗,彌漫著濃烈的腥氣,除此之外,時不時有一股惡臭味,在大牢中彌漫。。
一處靠墻角的牢籠中,關押著一個壯漢,此人蓬頭垢面,此刻蹲在墻角,雙手雙腳,都用鐵鏈纏繞,身上衣衫,只怕多日未洗過。
眼前亂發中,唯有一雙眼睛,閃動著銳利的光芒。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林沖看作心肝一樣的打虎好漢武松!
他蹲在地上,不發一言,唯有藏在眼眸深處,卻有一種難言的憤懣,還有一種叫做懊悔的情緒。
“林沖哥哥,三番五次與我說道,讓我少管閑事,做好本分,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有事三思而行!可我終究還是犯了錯,他千辛萬苦到陽谷縣,為我籌謀,我卻……唉……”武松說到這里,一拳打在地上,露出懊悔的神色!
“張都監這個狗賊,竟然陰我!還有那玉蘭,真是傷透我林沖的心啊!那老東西,莫讓我出去,若是能出去,便是要尋他的麻煩!”
武松正想著功夫,外面走來幾個獄卒,二話不說,便是打開牢房,上來便是一頓殺威棒,打的武松跪在地上,不得起來。
他這幾日吃的本就少,雙腿發軟,便是一身功夫,也是施展不出。
領頭一個獄卒,上來將他鐵鏈褪去,反而抽出工具,將他一雙腳用木匣子夾著,又把木杻釘住雙手。
這么一弄,武松哪里能得動彈,就這樣將他鎖住,武松心中咯噔,只覺得事態不妙!
他前些日子,已過了知府公堂,那張都監誣陷他,說他偷盜,他原本是都頭,這下誣陷一出,頗有一些監守自盜,知法犯法的意味。
武松心中一驚,這枷鎖一上,若是關押一夜,豈不是要他性命!
這牢獄中,想要謀害人的小命,那是一等一的容易。
想到這里,武二郎悔不當初。
“還不如當初便聽朱貴哥哥的話,直接呆在梁山,有那么多哥哥疼我,小日子那是何等快活!何須下山,遇到這些狡猾奸詐之輩,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武松定在原地,倍感凄涼,“此番若是有人害我,便是做鬼也要到梁山尋林沖哥哥,向他說冤!”
武松那是腸子都悔青,心心念念之間,只覺得這快活林中的事,那是大不一樣。
眼下施恩肯定知曉此事,然而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人,只怕陷害他的張都監,背后勢力不小,現在想來,十之八九,要謀害他武松的性命!
“我該聽哥哥的話,不該管施恩的事,何必去打那蔣門神,這錢財一事,哥哥早就說過,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張都監那廝,如何不恨我?”武松靜下心來,倒是想的明明白白。
他來孟州辦差,施恩對他有所求,才會美酒好肉,日日作陪,卻是將他當作親生哥哥一樣相待。
武松嘆了口氣,他的性子便是這般,恩怨分明,況且他是最見不得這不平事。
先不管這施恩為人如何,自家產業被他人所奪,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出手!
武松本就瞎想一天,這會又累又餓,心情抑郁,不知怎么的,眼皮就打起困來,沒一會便昏昏睡去。
等到第二日一早,武松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渾身酸痛無比,雙腳好似要斷裂一樣!
“這幫狗日的雜碎,便是要害死我!”武松最烈罵罵咧咧,昨日那一頓殺威棒,也是打的他渾身疼痛。
正想著功夫,外面又傳來獄卒聲響,不知為何,今日卻是態度好上許多,上來便松了他的夾子,又送來飯菜。
領頭一人道:“一會有人見你,你快寫吃飯,莫要在這里鬼叫,省的自討苦吃。”
這好漢不吃眼前虧,武松有時做事莽,可是卻不傻!
他點點頭,端著盆子便是吃飯,著實餓的厲害。
等飯吃了一半,武松心中一驚,莫不是下了藥,讓他去死?
這么一想,武松也是嚇出一身冷汗,不過轉而他也不在亂想。
真到這個地步,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飯菜都一入肚,真的要死,也是無可奈何。
武松想得開,索性往地上一趟,閉目養神。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也不見肚子有什么動靜,武松知道是自個嚇唬自己了。
門外忽而傳來聲音,武松聽到那施恩的聲音,他透過牢門,望向遠處。
施恩安排許多酒饌,甚是齊備,來央康節級引領,這是進大牢里看視武松,見面送飯。
此時武松已自得康節級看覷,將這刑禁都放寬了。
施恩又取三二十兩銀子分俵與眾小牢子,取酒食叫武松吃了。
武松方才吃的東西,也只是半飽,還是難吃的很,這會也不客氣,只管大吃,好養足體力精神。
周圍獄卒自然散開,忙著吃肉喝酒,自然也不怎么盯著這邊,況且都是熟人,這幾分面子還是有的。
武松探出腦袋,道:“那一日你來,我讓你傳消息去梁山,你可去做了?”
施恩壓低聲音道:“來了一個梁山的書生,那人說,讓我想辦法將你發配到別地。他們會來救兄弟的命。”
武松一聽這話,大喜過望,那山中可沒幾個人,若說像書生的,只有那吳用!
不過,那家伙陰氣太重,為何來此?
“我們消息還不曾傳遞出去,怎么梁山便來人了?”武松一臉驚愕之色。
“這個我不曉得,兄弟這邊剛出事,那些人昨日便到了,至于你說的那位英雄,倒是不曾見到。”施恩四下一看,又道,“有個事情,小弟自然要跟哥哥說,那書生丟下三千兩白銀,讓小弟上下打點,只要讓你發配送,后面的事,他們會來處置。”
武松一下子糊涂,他心中沒有底,不知道林沖哥哥來了沒有。
這么一想,他心中又是一陣難過,自從在柴進大官人府邸,與林沖哥哥相逢,那往后的日子,他武松一直在麻煩這位哥哥。
若是真的想來,武松只覺得愧疚萬分。
“此番事畢,再不知恩圖報,我武松便是豬狗不如!”武松心中痛罵一聲,這一刻,他像是看清楚這世道一般,卻是不再執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兄弟,此事你莫要推辭,那書生辦事妥帖,你只管拿錢,該要打點的,只管打點。”武松干脆說道。
施恩苦笑,道“只是想著,這些錢分明是該我出,哪里有自個讓旁人來出啊。”
武松沉默不言,道:“眼下處境,往后恩情,我來還便是!若是再不換,我武松還有什么臉面見諸位哥哥!”
施恩附耳低言道:“這場官司明明是張都監替蔣門神報仇,陷害哥哥。你且寬心,不要憂念。我已央人和葉孔目說通,甚有周全你的好意。且待限滿斷決你出去,卻再理會。”
武松原本想著,徹底掙脫,殺一個通透,直奔梁山,早有越獄之心。
此番,聽得施恩說罷,卻放了那片心。
施恩在牢里安慰了武松,歸到營中。
過了兩日,施恩再備些酒食錢財,又央康節級引領,入牢里與武松說話。
相見了,將酒食管待。又分些零碎銀子與眾人做酒錢。
過得數日,施恩再備了酒肉,做了幾件衣裳,再央康節級維持,相引將來牢里請眾人吃酒,買求看武松。叫他更換了些衣服,吃了酒食。
這一來幾回,施恩將消息帶的越來越多,最后這一面,施恩壓低聲音道:“哥哥稍安勿躁,這關節我定會打通,不會有太大的事!”
武松不發一言,可是心中已將那張都監恨到骨頭里面!
他以為那人欣賞自個,前往做客,不想卻是設局害他,此番想來,武松心中冰冷一片!
“此人該殺!”武松心中發狠,卻是一股殺意,卻是怎么都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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