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冷傲夫君灼情狼 > 第128章 瑣碎家常
  與先前不同,這回因打著勸學的名頭,明麵上又不曾涉及超拔匠官的事兒,故此皇帝這頭恩旨一下,工部那邊兒也立即就有了動作。

  第二日焦順剛到衙門,便又被蘇侍郎請了去,命他會同司裏擬個章程出來,爭取年後就把巡視組派出去,以便夏天正式在雜工所試行新政!

  因禮部也準備派人協同行動,蘇侍郎再三交代,要求務必又穩又快,既要搶在禮部頭裏,又萬不能讓他們挑出疏漏來。

  隻有這一句交代,百工司、雜工所兩處就都亂了營。

  焦順不得不把審批款項等差事,暫時下放給所副趙彥,又囑咐張誠從旁幫辦。

  他自己則是整日泡在百工司,同掌司的郎中、協理的員外郎、以及主事侯雲幾個,商議這新政試行的章程。

  連散衙都比往日晚了半個時辰。

  到家更是早已入夜。

  去堂屋裏向兩個爹一個娘問了安,回屋又胡亂填補了些,這才稍稍緩過勁兒來。

  遂叫過香菱,問她可曾見著司棋,司棋當麵又有什麼言語。

  “見是見著了。”

  香菱便道:“但司棋姐姐這幾日竟是病倒了。”

  “病了?”

  焦順立刻想到了去年的事情,不由奇道:“我刻意先擺了兩個炭盆,卻怎麼還是著了風寒?”

  “不是風寒。”

  香菱臻首連搖:“聽司棋姐姐那意思,倒像是給氣著了——她把王柱兒媳婦的鬼把戲告訴了二姑娘,二姑娘卻讓她息事寧人,死攔著不肯挑破。”

  “嗬。”

  焦順聞言哂笑:“這可真成了皇帝不急太監急,似二姑娘這樣的性格,也難怪會養出那麼些雞零狗碎的東西。”

  把手中茶盞往桌上一頓,斷然道:“等我把這事兒捅給二奶奶,且讓她去擺置那王柱兒一家!”

  “爺!”

  香菱忙攔著道:“司棋姐姐早料到這一樁了,說讓您千萬別管這事兒,否則主仆日後兩個倒不好相處了。”

  不想司棋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倒知道要顧著迎春的麵子。

  焦順也沒有硬要幫忙的道理,於是轉而叮嚀道:“那你明兒帶些補品,再過去探視探視。”

  等香菱應了。

  因實在疲倦的緊了,晚上便各自安歇,養精蓄銳。

  …………

  卻說第二日香菱便依照焦順的吩咐,又登門送了些燕窩等物。

  繡橘替司棋禮送她出去,回頭卻起了疑,尋司棋探聽道:“姐姐,這丫頭三天兩頭的上門,又特意給你送了這麼些個金貴東西來,莫非她家大爺真惦記上咱們二姑娘了?”

  司棋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就你會胡思亂想,趕緊把東西收起來,莫又招了家賊!”

  又咬牙道:“這回倒讓他瞧了笑話,且等我好些,咱們把門反鎖上,且轟轟烈烈鬧他一場!姑娘不願意挑明了,她們自個難道還敢挑明了不成?便把嘴給她撕爛了,她也隻能吃啞巴虧!”

  繡橘也窩了一肚子火,當下忙應道:“那我尋些趁手的家夥備著!”

  “要那又疼又不見血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定下了焦順王嬤嬤婆媳的法子。

  繡橘這才把那些補品收斂起來,隻留了當天要用的分量,一麵命小丫鬟尋砂鍋小灶燉了,一麵卻又忍不住道:“咱們姑娘要能攀上這門親,其實也挺好的。”

  “你先前不是還……”

  “先前是先前,他才去衙門半月就加官進爵的,若時間久了還能得了?拋開出身不提,配咱家姑娘再合適不過了。”

  說到這裏,又忍不住搖頭:“隻是生的粗魯了些,若能再斯文一點兒……”

  “斯文有什麼好的?”

  司棋冷笑道:“不過是些繡花枕頭驢糞蛋罷了,咱們璉二爺且不說,東府裏那對父子也說是眉清目秀,這些年卻幹過幾件人事兒?!”

  繡橘端詳他半晌,忽就噗嗤一樂:“好姐姐,我發現你忒也偏向他,莫不是……嘻嘻~!”

  說著,把兩根嫩指頭往一處對戳。

  “去去去!”

  司棋唯恐真被她瞧出什麼,一把排開那兩個指頭,連聲啐道:“你個小蹄子,整日就知道惦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我看隻怕是你自個動了春心吧?!”

  …………

  再說香菱。

  她從迎春院裏出來,不想就正撞見王熙鳳和尤氏,原想著行個禮避退到一旁,等這二人過去再走。

  王熙鳳卻專門喚了她過去,笑著問:“你這是打哪兒來?”

  “回二奶奶。”

  香菱忙道:“因司棋姐姐病了,所以我特意過來瞧瞧。”

  “噢。”

  王熙鳳麵露恍然之色,又道:“倒也巧了,我還琢磨著下午派人過去傳話呢,既然撞上你了,就先交代一聲——等順哥兒回來你告訴他,讓他在衙門裏先掃聽掃聽,看有什麼修園子的能工巧匠,保不齊過些日子就要用上了。”

  說著,又對一旁的尤氏解釋:“二老爺雖久在工部,但他老人家素日裏也不曾理會這些俗務,再說我這做侄兒媳婦的也不好去煩他,還是托給順哥兒穩妥些。”

  尤氏見到香菱時,臉上便顯出些異樣來。

  聽鳳姐兒這話裏滿是炫耀之意,她忙也奉承道:“聽說他剛去工部,就做下好大事情,竟連宮裏都被驚動了,這果然是你親手調教出來的人,到哪兒都錯不了!”

  嘴裏說著好大事情,心下卻不免想起那嚇人的醃臢。

  一時忍不住臉上發燙,於是又慌忙用帕子掩了。

  王熙鳳笑的愈發得意,嘴裏卻道:“那也是他自個的本事,和我有什麼相幹?”

  說著,便揮退了香菱。

  轉頭卻見尤氏盯著香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這丫頭跟了那焦順,生的倒益發滋潤了。”

  王熙鳳人精也似的,當下就聽出了言外之意,又見尤氏臉上有些異樣,便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拿胳膊肘頂了頂尤氏,壓著嗓子促狹道:“嫂子這話說的,卻怎麼透著些酸意?”

  隨即又歎道:“順哥兒自小又不曾經見過,如今得了香菱這麼個寶貝,自免不了整日裏疼憐——倒不似咱們屋裏的爺們,家裏的還照應不過來呢,偏還想著外麵那些餿的臭的!”

  尤氏也跟著歎氣,心下卻禁不住想,旁人自己雖不知道,但那焦順必是能‘照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