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淡笑的衛信，陳淵頷首道：
“如此，便多謝衛前輩了。”
前后的稱呼變化，也能看出陳淵的態度，這是衛信在跟他示好，陳淵自然要接下來。
誠然，陳淵擁有覆滅神霄堂的實力，振臂一呼，章玄和陶青元等人都要給自己這個面子，史云龍更是會身先士卒。
可還是那句話，衛信識時務。
之前更是對自己有點指點的情誼，如果對神霄堂出手，他自己倒也有些過意不去。
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一點，從趙南山、王平等人的身上都能看的出來。
利己不假，但首先要有自己的行事準則。
衛信恰恰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不要陳淵的補償，直接忍痛割愛將掌門信物直接贈給陳淵，加深情誼。
未來若是神霄堂遭遇什么滅頂之災，有這份情誼在，也好開口相求，而且衛信其實還有一個打算沒有說出來。
掌門信物給了陳淵，豈不是說陳淵就是神霄堂的掌門了？
當然，這件事衛信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敢妄想陳淵真的能成為神霄堂的掌門。
站起身，衛信十分爽朗的笑道：“談什么謝字，衛某早想結交陳大人，是陳大人給神霄堂這個機會罷了，若是說些，也該是衛某稱謝。”
經過突破失敗，和神霄堂衰落之后的世態炎涼，衛信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得世故起來了。
一旁的弟子低著頭不再多說什么，似乎也看出了這些談話中的危險，若怪，也只能怪神霄堂太弱了。
現在還算是陳淵給面子，不然，若他尋個借口打上門來，神霄堂又如何能擋？
“晚不如早，陳大人不妨現在便與衛某一同前往祖師堂如何？”衛信十分誠摯的邀請道。
“好。”
陳淵點了點頭。
......
......
神霄堂的祖師堂位于大殿后方，樣式古樸，有十多名子弟持劍守衛，見到衛信等人前來，立即躬身行禮。
隨著衛信進去，陳淵不動聲色的睜開天眼，青光閃爍，目光聚焦在一柄上供起來的玉質寶劍之上。
玉劍約莫巴掌大小，通體青碧，被一座古樸的祭臺托著，天眼之下，綻放著濃郁的碧色光華，細看之下，能看到玉劍之內緩慢游動的一道小蛇。
確認目標之后，陳淵便收回了目光，在神霄堂的祖師堂上下打量了一番，上面擺放著一個個牌位。
這些人都是神霄堂的長老以及祖師靈位。
衛信進入祖師堂之后，深吸了一口氣，從弟子手中接過一炷香點燃，面色一正，跪在蒲團上叩首三下，
心中默念著“后輩弟子不肖。”
見此，陳淵眼皮一耷，也接過一炷香，躬身插在了香爐之上。
既然衛信如此識趣兒，他也不可能不給面子。
不管是看著陳淵的威勢還是其他也好，反正對自己是已經做到最好了，縱然他是一宗掌門，將傳承的掌門信物給了自己也會承受非議。
看見陳淵上香，衛信的心中總算是有了些欣慰，覺得陳淵的行事作風雖然狠辣了一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
躬身雙手取下祭臺上的玉劍，衛信走到陳淵身邊低聲道：
“神霄堂是其他州府遷徙來南陵的，這柄玉劍已經供奉了上百年之久，據說是初代祖師所配之劍，
賜名神霄。
此玉更是極品靈玉，所謂寶劍贈英雄，今日，這柄神霄劍便贈予陳大人，望陳大人日后能善待此物。”
接過玉劍，陳淵面色鄭重的點了點頭，屈指輕撫，雖是玉劍，但陳淵也能感知到這東西有些鋒芒。
再聯想起此劍之內的先天靈氣，他覺得，成為一件法器這東西都夠了。
最為適合劍修。
“陳某會的。”
長出一口氣，衛信擠出一抹笑容，不管如何，這件事算是過去，神霄堂更是與陳淵結下了情誼。
可惜了，若是陳淵擔任南陵青使的話，或許更好。
收好玉劍之后，衛信沒等陳淵提出告辭，直接擺下了宴席，與陳淵共飲了幾壺酒水，頗有些忘年交的意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衛信更是將自己的之前沒有說過的一些切身經驗告訴了陳淵，甚至有些關乎他的修行根底。
若是與陳淵為敵，更容易找到他的弱點。
但他卻欣然如此，反正已經對陳淵施以恩義了，倒不如再加深一些....
這些事情，陳淵也看的很通透，知道衛信如此交好自己的用意，日后若是神霄堂求到他身上，若能幫自不會吝嗇。
但想必機會應該不大，自己調離南陵府之后，還不知道是留在青州城還是下放到下面的府域擔任青使，
與神霄堂之間拉開距離之后，想幫也沒辦法。
倒是章玄那邊自己可以美言幾句，只要神霄堂不造反，章玄倒是可以對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以預見，只要長樂幫和神霄堂接受了之前金山寺和龍虎門青蛟會的利益，兩方勢力的實力一定回大增。
離開神霄堂之時，天色已然有些昏暗了，衛信原本的打算是想讓陳淵留宿，順便讓幾個身家清白的女弟子服侍，
再加深一點...交情。
但被陳淵婉言謝絕，倒不是因為女色，而是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從這柄神霄劍上取出那一縷先天靈氣了。
對于修行陳淵總是抱著極大的興趣。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依仗，也是別人敬畏他的根源。
實力，才是一切。
回到陳府之時，天色已經完全昏暗，若不是天上掛著的那一輪圓月散發光亮，一般普通百姓還真的看不清楚道路。
抬頭看了一眼，陳淵沒有什么思鄉之情縈繞，該想的早就想了，他現在已經能將自己的思緒壓下。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就好好活著...
活到讓自己滿意的那個地步！
府中守衛的云江四鬼察覺有人進入府邸，剛想驚呼，被陳淵一個眼神制止，讓他們輪流休息守衛。
接著，陳淵便來到了自己精心布置過的密室之中。
他現在的寶貝不少，血煞刀、真龍鱗甲、之前悟出無間殺道的那一方黑色石頭，以及剛剛得到的神霄玉劍。
手指在玉劍上面輕撫著，陳淵則是細想著這先天靈氣究竟是怎么來的，之前衛信就已經說過了，這玉劍都被供奉百年之久了。
是神霄堂初代祖師留下的，還是百年蘊養出來的？
陳淵思量過后，還是傾向于后者，如果神霄堂的祖師真的知道這先天靈氣的話，肯定不可能不告訴后世子孫。
那么問題就來了，百年蘊養怎么會蘊養出先天靈氣的呢？
自己日后蘊養，能否也蘊養出靈氣呢？
目光明滅不定，陳淵思索一陣，微微搖頭，盤膝坐在蒲團上，神霄玉劍靜靜的擺放在自己的手中。
雖然他沒有什么方法取出里面的先天靈氣，但氣運祭壇想必是有的。
這一點，早就試驗過了。
經過這半年的磨合和了解，他也算是對這東西有了了解，看似擁有靈智，實則卻是不然，只是一件為自己指引的物品罷了。
而作用，應該就是指引天機。
以氣運為燃料，消耗之后能為自己找到最為合適自己修行的東西，或是靈物，或是能增長修為的寶物。
至于什么將自己當成牽線木偶更是無稽之談。
真要是如此的話，陳淵根本不可能運用祭壇之內潛藏的氣運，早就被什么冥冥中不可言說的大人物取走了。
當然，想是這么想，但他仍舊沒有對這東西放松警惕，一日沒有查出氣運祭壇的來歷，一日便不可能松懈。
雜念摒棄，陳淵心神牢牢灌注在神霄玉劍之上，約莫十幾息后，一股青色的氣運從氣運祭壇之中涌出，
像是游走的小蛇一般，鉆入玉劍劍身之內。
下一刻。
沉寂許久的神霄玉劍仿佛被喚醒了似的，忽然從陳淵手中飛出，停留在他的身前，劍身綻放光華，整間房屋都被照亮。
連帶著陳淵的臉色都被映襯成了青色，但他，仍舊目光灼灼的盯著這東西。
接著，他清晰的看到，一縷靈氣從玉劍之內被牽引而出，像是一條活物一般，在陳淵的周身游蕩。
僅僅是呼吸一口，陳淵便感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泰。
太玄經功法運轉，陳淵四肢百骸竅穴張開，宛若一個個拇指大小的漩渦，想要將面前的這一縷先天靈氣吞噬其中。
那這一縷先天靈氣仿佛是有靈智一般，環繞數圈，直直的自他的頭上鉆了進去。
似是炎熱的夏天忽然進入了冰屋，一股清涼的感覺涌上心頭，隨著牽引，陳淵體內經脈中的先天靈氣遍走周身。
仿佛整個身體都被這股靈氣洗滌了一遍，之前留下的暗傷，吞噬丹藥遺留的丹毒，盡皆被這股先天靈氣逐出體外。
一股腥臭的味道從陳淵的身上傳出，但他卻是眼中卻是異常的明亮，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縷先天靈氣居然能跟洗髓靈珠一般洗煉周身。
而且，其內還蘊藏一股莫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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