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你等一下。”
秦茹停住了,她不知道歐陽辰為什么要叫住她,雖然她心中有些不悅,但礙于禮貌,她還是停下了腳步。慢慢轉身看著他,“怎么了?”
“秦茹,你能陪陪我嗎?”歐陽辰開口,聲音里有些痛苦,“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心里特別煩,想找個人說說心里話。”
“那你可以找其他的朋友?”
“在這個地方,我哪有什么朋友。”
歐陽辰說著,眼中的痛苦更加明顯了。
秦茹什么都好,就是心軟的這個毛病到任何時候都改不了,她明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該停下來,可看到歐陽辰那么痛苦的樣子,她又狠不下心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秦茹立在原地,輕聲詢問。
“今天我陪爸爸媽媽來檢查身體,結果有些……”
“結果不好嗎?”
看著歐陽辰那眉頭緊皺的樣子,秦茹猜想著檢查結果肯定不好。
來醫院的人無非就兩種,得病的人,和將要得病的人。
就像于念念,自從檢查出來惡性腫瘤,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過好在她和男朋友已經合好,現在也已經到國外去接受治療了。前幾天兩人視頻,她的精神還很不錯。
“我爸爸媽媽同時檢查出來肺癌晚期,現在就算動手術,也已經過了最佳的時間。”
歐陽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顯的無比的頹廢和深受打擊。
秦茹一愣,兩位老人同時得了癌癥,換作是誰聽了心里也會感到很惋惜。
“歐陽辰,你別這樣,現在科技這么發達,也許你爸爸媽媽的病能治好呢。”
“秦茹,你別安慰我了,癌癥這種病只能維持,卻從來沒有看好的。”
歐陽辰的臉上閃過一抹悲傷,陽光從樹蘇上灑了下來,照在他的臉上,卻顯的各外悲傷。
兩人坐在涼椅上,秦茹倚在椅背上,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許,每個人的心里都和他們兩人一樣,都有著不同的痛苦。
“秦茹,你現在心里是不是還很恨我爸爸媽媽?”
“沒有。”秦茹搖著頭,臉上沒有半點虛偽的表情。
“真的?”看著秦茹那一臉淡然的模樣,歐陽辰的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當年我爸爸媽媽那樣對你,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怪他們?”
如果當年不是爸爸媽媽那么極力反對,也許,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可能孩子也已經有了。
秦茹嘆了口氣,仰著小臉看著天空上的云彩,“說實話,當時確實很恨,可是時間久了,我發現他們的做法是對的。”
“對的?”
歐陽辰很是不解,當時將兩個相愛的人狠心拆散,這種對法還是對的?
“歐陽辰,其實我現在很理解你爸爸媽媽當年的行為,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爸爸媽媽不是為自己的孩子好的,也許,當時我們都有些不理解,可時間久了,等我們也為人父母了,當年他們做的事,你也就理解了。”秦茹的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如果和你爸爸媽媽交換位置處理這種事,也許我會比他們做的更過份。”
“秦茹,你還是那么的善良,還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的心就會很疼。”歐陽辰低下頭,看著腳底下的石花板,“我知道,當年的事都怪我。如果我堅持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歐陽辰,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而且當年的我們確實很不合適。”秦茹淡淡的笑著,“也許將來我兒子談女朋友,我可能也會干涉,也許我也會有那種門當戶對的理念,畢竟每位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的好。”
“謝謝你,秦茹,我沒想到,對當年的事,你已經早就釋懷。”
“是呀,人總要向前看,更何況,我理解老人們的選擇。”秦茹輕輕地將手搭在歐陽辰的肩膀上,輕聲說著:“歐陽辰,我希望你也能忘了以前的事,好好珍惜現在。”
歐陽辰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凝望著她。
蕭然在公司開完會,就開車來到醫院,今天是秦茹產檢的日子,他想陪著她。雖然他知道自己來了也沒什么用,但至少可以陪在她的身邊,這樣,他自己覺得就已經很滿足。
到了醫院,蕭然剛好背著包下樓,看到他來,立馬開心地打著招呼,“我正想打電話叫出租車呢,正好,免費是司機來了。”
蕭然白了她一眼,“你的車呢?”
“我送去保養了。”
“秦茹呢?怎么就你一個人下來了?”
蕭然看著蕭然身后空蕩蕩的,還以為秦茹還沒下樓,可等了一會,仍然沒人。
“她在醫院門口等我呢,你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嗎?”蕭然指著門口的位置,“剛才我去樓上換衣服,倩倩姐去買飲料了,我嫂子就一個人在那等我們的。”
“跟你說多少次,不能讓她一個人單獨待著,你怎么就記不住呢?”
蕭然不悅地掃了她一眼,快步朝外走去。
“哥,你瞧你就是瞎緊張,在醫院這么多人,你說我嫂子能出什么事?”
蕭然跟在他的身后小聲嘀咕著,她這個哥哥,就是疼媳婦疼的厲害,不是過,要是以后蘇生也能這么疼她,那她肯定幸福死了。
蕭然走到醫院門口,緊張地四處張望,當在涼椅上看到秦茹的時候,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抬腿朝秦茹走去,可當看清她身邊坐著的男人時,他的腳步有些遲疑,臉上的神情也變的冷冽了起來。
因為他突然停下,身后的蕭然并沒有發覺,等她抬起頭的時候,臉和身體已經直直地撞上了蕭然的后背。
那一瞬間,蕭然終于知道什么叫兩眼冒金星,頭昏目眩了。
“唉喲,我的鼻子,哥,你干嘛,好好的干嘛突然停下!”
蕭然捂著鼻子,疼的都快要掉出眼淚了。
“蕭然,你先去開車,一會在大門外等我們。”
蕭然將手里的車鑰匙往蕭然手里一扔,抬腿朝坐在涼椅上的兩個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