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298章 比貓畫虎
  第二日,一大清早。

  昨夜的那場雨終于停了,空氣清新極了。

  因為還要繼續趕路去往長沙府,康豐年等人正在準備車馬。

  “陳指揮怎么還沒有起?我去喊他一聲。”

  當康豐年準備去敲陳長生的房門之時,卻被一個手下給攔住了。

  那個手下嘻嘻的笑著:“這個時候可不敢驚擾了陳指揮……”

  “為啥?”

  “陳指揮昨夜辛苦勞累,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豐年大哥,昨天晚上你就沒有聽到什么動靜嗎?”

  康豐年愈發的不解了:“什么動靜?我什么動靜都沒有聽到呢。”

  那幾個手下全都掛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賊兮兮的笑著:“昨天晚上,我聽的清清楚楚,桃兒姑娘進了陳指揮的房間,然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陳指揮肯定還在溫柔鄉里享福哩,你這個時候進去,豈不是壞了陳指揮的好事?”

  聽了這一番話,康豐年頓時就明白了。

  時間不長,陳長生的房門打開了。

  眾人親眼看到衣衫不整的桃兒從陳長生的房間里走出來,還披著陳長生的那件長袍,然后就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逃一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眾人頓時心中雪亮,除了嘿嘿的笑幾聲之外,并沒有多說什么。

  這個桃兒本就是陳長生貼身的丫鬟,這次跟著一起出來,晚上幫陳指揮暖暖被窩,根本就是一件最尋常不過的小事兒,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在場的這些人,全都是陳長生的心腹嫡系,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睡個丫鬟就好像吃頓家常便飯一樣,誰也不覺得這事有什么不妥。

  大戶人家,哪個不是這個樣子?

  “今天是庚午日了吧?”

  “是。”

  陳長生看了看東方正在升起的那一輪朝陽,淡淡的說道:“按照時日推算,李公公他們應該已經見到了谷王了……”

  這次來到長沙府辦差,總共有兩路人馬,陳長生和安北所的人秘密查訪算是一路“暗線”,還有一路“明線”則是由李芳李公公走旱路直奔長沙府,按照時間推算,李芳他們應該已經到了……

  此時此刻的李芳李公公,確實已經到達了長沙,正在和谷王談笑風生呢。

  “聽聞王爺有恙,萬歲爺特意讓老奴帶了些補品,還有兩位太醫……”

  躺在病床上的谷王掙扎著起身,朝著京城的方向遙遙叩拜:“皇恩浩蕩,臣弟不勝惶恐。”

  “萬歲爺還托老奴給王爺帶了幾句話……”

  “那就傳旨吧。”剛剛躺下的谷王又要起身:“請李公公稍候,本王沐浴更衣擺設香案……”

  “不必這么麻煩,也沒有什么圣旨,只是萬歲爺的一個口信而已。”李芳站起身來,用朱棣的口氣傳達著皇帝的“口諭”:“十九弟呀,父皇的大行之日,朕期與諸弟同往孝陵祭拜……”

  朱元璋的忌日是閏五月,總不可能等到下一輪出現閏五月的時候才去祭拜,所以官方就按照《大明歷》進行了推算,將朱元璋的忌日定在六月下旬。

  作為朱元璋的子嗣,尤其是朱棣拒絕承認建文帝的合法性之后,宣稱自己是繼承了朱元璋的皇位,所以一定會進行隆重的祭拜活動。

  同為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兒子,既然朱棣已經“盛情邀請”了,按說谷王就應該去孝陵走一趟,但他卻很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己真的去了京城,只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谷既為人臣,又為人子,墓前祭拜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只是我這個病……”說著說著,谷王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若是我這病能好起來的話,必然親往孝陵。若是實在沒有好轉,必然準備厚重祭禮送往京城……”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你看我病的這么重,恐怕是不能親自去祭拜先皇了,只能派人把祭禮送過去。

  對于谷王的這一番說辭,李芳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反而笑呵呵的說道:“王爺的身子骨一直都不怎么好,想當年在北平的時候,王爺就病倒了。若老奴沒有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在洪武二十七年……”

  “李公公真是好記性,確實是在洪武二十七年,我記得很清楚,也是在這樣的盛夏時節,北平的天氣真是又干又熱……”

  在洪武二十七年的六月,谷王奉旨探視北邊的諸位藩王,從三月就啟程,分別探視了秦王、晉王,然后才是探視當時還是燕王的朱棣。

  因為天氣炎熱,再加上水土不服,剛一到北平就病倒了,上吐下瀉折騰的好不厲害,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足足臥床十幾天才逐漸康復。

  說起這些陳年往事,谷王就忍不住的唏噓感慨起來:“當時我病的可真是厲害,四哥……哦,不,萬歲幾次三番的親自進湯藥,我記得那個時候就是李公公你服侍我,現在想起來,似乎還是昨日之事呢……”

  “能伺候王爺,那是老奴的福分。”李芳李公公始終面帶微笑:“萬歲最重情誼,為了讓王爺的病情盡快好起來,整日里吃齋念佛,瘦了好幾斤呢。”

  那個時候的燕王朱棣,對于谷王這個小兄弟確實“很夠意思”,而且二人的封地本就相鄰,在谷王修建長城、抵御外地侵擾的時候,朱棣也曾經幫過他不少,也可以算是齊心協力兄友弟恭了。

  但那畢竟已經是多年以前的老皇歷,再也翻不得了……

  “聽說最近朝里有人播弄是非……”

  當谷王主動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李芳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和藹了:“王爺是說那個御史陳英吧?萬歲遣老奴過來,也是為了說說這個事情。”

  “四哥……萬歲怎么說?”

  “萬歲爺說了,王爺自幼聰穎好學,尤能自律。更有建造長城戍邊御敵的功勛,最是忠誠可信……”

  “既然如此,萬歲為何不治那陳英一個挑撥天家離間君臣的大罪?就應該誅了這廝的九族才好。”

  “風聞奏事本就是御史的職責,御史不因言而獲罪也是太祖爺定下的規矩,萬歲爺可不敢違了太祖爺的祖制。不過萬歲爺已經狠狠的罵過他了。”李芳說的輕描淡寫,就好像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御史就是指望參劾別人吃飯的官員,沒事都能讓他們說出一些事端來,王爺不至于和一個小小的御史置氣吧?”

  “我才不會和那個御史一般見識。”谷王微微欠了欠身子,身旁伺候的那個小廝趕緊拿起一個軟枕,墊在他的背后,讓他更舒適一點。

  谷王依舊保持著半躺半坐的姿勢,但卻咳的更加厲害了。

  在讓人揪心的咳嗽聲中,谷王的臉色漲的通紅,胸口劇烈起伏,就好像真的喘不上來氣似的。

  那小廝趕緊拿出了一大堆丹、丸、散、劑之類的藥物,伺候著谷王服藥。

  好像吃飯一樣吃下了許多不知道是什么藥物的藥物之后,谷王雖然已經吐出了憋悶在胸中的那一口悶氣,卻把自己搞的鼻涕眼淚橫流,儼然就是一副“病體沉重”的模樣。

  谷王的身子骨一直都不怎么好,這是事實,李芳也是知道的。

  但谷王終究還比較年輕,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就病成了這個樣子,李芳又怎會輕信?

  “老奴臨來的時候,萬歲爺曾經特意選了內宦五人,女使七人,讓他們來服侍王爺……”

  “皇恩浩蕩,臣弟雖粉身碎骨,難以報答萬一呀……”

  當谷王掙扎著又要起身拜謝之時,李芳很懂事的攙了他一把:“王爺好生養病吧,老奴告退了。”

  李芳前腳剛一離開,谷王的咳嗽聲就戛然而止,剛才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頓時一掃而空,直接就從病床上跳了下來,恨恨的罵了一句:“老閹狗!”

  在谷王滿是惱怒的喝罵聲中,從屏風后面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約莫五十歲上下的年紀,身材消瘦面色白皙,頜下的胡須修剪的極為整齊,穿了一件洗的發白的青色布袍,手里還搖晃著一柄白色的紙扇,看起來就好像是一位滿腹經綸的教書先生。

  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肯定不會出現在谷王的臥室之中,更不可能躲藏的屏風之后偷聽谷王個李芳的談話。

  這位顧先生姓顧名勃,字號長安先生,早在谷王幼年時期,就是他的經講老師,后來谷王封王、就藩、改藩,一直都伴隨在谷王的左右。

  谷王素來就視這位長安先生為最倚重信賴的心腹:“顧師傅,剛才老閹狗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

  顧長安顧師傅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折扇,完全就是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那老閹狗,會不會相信本王是真的病情嚴重?”

  “不會,他不會信的。”

  “是本王裝的不象么?”

  “非也。”顧師傅笑呵呵的坐了下來,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卻沒有飲下,而是看著從茶杯里蒸騰而起的熱氣,不緊不慢的說道:“莫說王爺是在裝病,就算真的病入膏肓,他也不會相信的……或者說京城里的萬歲爺根本就不信。”

  “這是為何?”

  “裝病,本就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法,且不說魏晉時期司馬懿裝病那老掉牙的把戲,就說今上吧。”顧先生笑呵呵的說道:“今上起兵之前,也是通過裝病來欺騙麻痹對手,這套手法本就是今上玩剩下的,王爺不過是比貓畫虎而已,今上怎么可能會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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