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393章 紛亂之夜
  已經是后半夜了,四下里寂然無聲,天上的那一彎月亮,就好像是缺了一角的太陽,雖然明亮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反而更加冷的厲害。

  蒼穹之上的漫天星辰眨著眼睛,整個部落似乎已經完全陷入到深沉的睡眠當中,安靜的讓人心碎,而這種寧靜當中似乎又隱藏著某種可怕的氣息。

  隱隱的,部落的西北角上騰起了一團細微的火光,火光是在漆黑夜晚亮起的一盞蠟燭。緊接著火光是變得明亮起來,然后又亮起了更多的火光。

  當熟睡中的人們紛紛驚醒,正準備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凄厲的慘叫聲頓時傳來……

  “打起來了,肯定是打起來了。”小公爺徐靜昌小聲的嘟囔著:“怎么辦?咱們應該怎么辦?”

  趙深卻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遙望著西北方向上越來越明亮的夜空,猛然大喝一聲:“所有人,集結待命。”

  種種跡象表明,阿巴哈爾的內亂已經開始了,按照徐靜昌的想法,這個時候就應該靜觀其變,等待局勢進一步明朗,然后再根據局勢做出判斷,至少要等到有準確的消息傳來以后再說。

  但趙深顯然已經等不下去了,默默的等待著局勢的發展,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主動出擊才是。

  趙深一把扯掉身上的厚重袍服,露出穿在里邊的鎧甲,根本就不理會徐靜昌的意見,直接翻身上馬,喊了一聲“隨我來”,就帶著他手下的幾十個親兵朝著起火的方向沖了出去。

  身為“副使”的趙深,竟然把徐靜昌扔在這里,不管不顧的走了,這讓徐靜昌非常非常的不滿意:“局勢不明,敵情不明,趙深這小子竟然連我都不管就走了,這小子真是……真是……”

  “趙將軍做的對。”陳長生很清楚的趙深必須這么做,“在這里什么都不做,只是等待局勢明朗,無意就是在浪費時機,必須主動出擊,無論能不能讓局勢朝著有利于我們的方向發展,至少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咱也是經歷過生死的人,這個道理我不是不知道。”徐靜昌攤開雙手,做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但是……好歹我也是正經八百的招撫使呀,他連我的意思都不問就自行其是……算了,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陳長生已經無暇理會徐靜昌的絮絮叨叨,趕緊把自己手下的那些喊了過來:“兄弟們,我估摸著今天晚上的事不會那么容易過去,大家都聚集過來,還有小公爺帶來的那些人,千萬不能走散……”

  此時此刻,西北方向的大火已經燒的熊熊烈烈,升騰起來的火光仿佛燒天一般,硬生生的照亮了半邊夜空。

  雄壯的吶喊聲,凄厲的慘叫聲中,數不清的阿巴哈爾人倉皇奔走,一頂又一頂的帳篷被點燃了,寧靜的夜色早已經被撕的紛紛碎碎。

  又過了約莫一頓飯的光景,伴隨著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大群手持刀槍的阿巴哈爾士兵紛紛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看到這么多全副武裝的阿巴哈爾士兵,徐靜昌頓時勃然色變,正準備強做鎮定的說點什么的時候,趙深已經縱馬飛奔過來,他二話不說,就從馬背上抱下一個人來。

  是兀爾良。

  竟然是大泰吉的次子兀爾良。

  “他傷的很重,陳指揮趕緊給他裹傷。”

  兀爾良確實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身上有好幾道刀傷,厚實的皮袍子幾乎已經被鮮血浸染,好在都是些皮外傷,一時半會兒也不大要緊,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急匆匆的扒下他身上的衣裳,匆匆忙忙的做著簡單的止血處理。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拉勾結帖木兒汗的使者,發動了叛亂……”

  “大泰吉呢?”

  “大泰吉還在使者是帳篷里。”趙深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剛才我和兀爾良他們沖了幾次,都沒有沖過去,反而被殺了回來。”

  “趕緊集合人馬,一定要把大泰吉救回來呀。”

  “已經沒那個必要了。”此時此刻的趙深,冷靜的讓人心驚膽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泰吉肯定已經被控制住了,不要再想他了,趕緊想辦法安定局面吧。”

  這種情形之下,幾乎可以肯定大泰吉已經失去了自由,這是一個很正常而且很合理的分析,但趙深能夠毫不在意大泰吉的死活,做出如此冷靜甚至是冷酷的判斷,確實讓人心驚。

  話音剛落,外面已經響起了雄壯的吶喊之聲。

  “是巴拉。”剛剛裹傷的兀爾良甚至來不及穿上厚重的皮袍子,就急吼吼的跳上了馬背:“他的人殺過來了。”

  “帶上兀爾良,趕緊走,趁著局面混亂先沖出去。”

  當趙深舉著把柄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蒙古式彎刀準備護衛著徐靜昌和兀爾良撤退之時,兀爾良卻猛然縱馬前沖,高聲吶喊著什么。

  他手下的那些人似乎被兀爾良的勇武剽悍所鼓舞,紛紛調轉馬頭,跟在他的身后沖了過去。

  “敵眾我寡,不可力敵……”

  雖然趙深吼的聲嘶力竭,兀爾良卻充耳不聞,依舊帶著自己的人馬往前沖。

  趙深實在沒奈何,只能帶著自己的手下和兀爾良一起沖了過去。

  黑夜當中,根本就看不到遠方的情形,只是聽到一陣陣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粗野的喝罵之聲。

  慘叫聲響的此起彼伏。

  在這個紛亂如麻的時刻,徐靜昌公子哥的本性展露無遺,他就好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搓著手在陳長生面前走來走去,焦躁之情溢于言表:“趙深已經說要撤了,這個不知死的兀爾良還往上沖,真是個莽夫,莽夫呀……”

  “跟著咱們先撤過五馬嶺,和孫指揮他們匯合,到時候帶領千軍萬馬殺過來,比什么不好?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死拼呢?”

  “要是能拼的過自然是最好,萬一要是拼不過,咱們這些人可就全他娘的完蛋了呀,莽夫,莽夫呀……”

  眼下的情形,和徐靜昌等人一起緊急撤離,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但這僅僅只是徐靜昌個人的想法罷了。

  站在兀爾良的角度卻未必如此。

  他不可能棄了整個阿巴哈爾于不顧,也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父親的安危,無論如何他都要冒死拼殺,無論能不能挽回局面,都一定要把先自己的父親救回來再說。

  雖然陳長生可以理解兀爾良的行為,但卻很不看好。

  事情是明擺著的,巴哈和帖木兒汗的使者早有勾結,處心積慮的要發動這場叛亂,并且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毫無準備之下和對手硬拼,雖然其情可憫,但最終的結果可能會非常的不樂觀。

  事實果然和陳長生的想象沒有什么區別,僅僅只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剛剛沖出去的那一大群騎兵就被殺了回來。

  從回來的這些人數來看,應該是損失慘重。

  趙深的身上全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手中的那柄蒙古式彎刀已經換成了一柄光禿禿的長矛,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浴血拼殺。

  最要命的是,兀爾良已經身受重傷了。

  雖然他還騎在馬上,手中的武器卻早已不知丟在了什么地方,只是拼命的用雙手抱住了馬脖子,勉勉強強不讓自己從戰馬掉落下來而已。

  “我受傷了。”兀爾良的臉色蒼白的可怕,臉上的冷汗已經打濕了額前了頭發,似乎還想硬撐卻已經撐不住了,搖搖晃晃的從馬上栽了下來。

  陳長生趕緊攙住了他。

  當陳長生看到插在兀爾良后腰上的那支羽箭之時,心立刻就涼了。

  這一箭雖然不深,卻射中了他后腰的右手邊,那是肝臟的位置。

  這是致命的傷害,已經沒有急救的必要了。

  “小泰吉,你的傷我已無力回天,”陳長生用力的按壓住他后腰上的傷口,盡可能的減少血液的流失速度:“如果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的話,就快點說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兀爾良稍微愣了一下,頓時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最后關頭,但他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悲哀或者是傷痛,而是掙扎著撐起了上半身,對自己的那些手下喊了幾句什么,然后又對陳長生說道:“明人的使者,我手下的勇士們就拜托給你們了,阿巴哈爾就拜托給你們了,愿長生天保佑你們……”

  最后的那個“們”的余韻還在耳邊回響,兀爾良卻已經沒有了生息。

  兀爾良死了。

  死在陳長生的懷抱當中。

  連兀爾良都已經死了,臨時之前將手下的殘兵敗將交到陳長生的手中,分明就是希望陳長生等人能夠帶著他們沖出去,投靠駐扎在五馬嶺那邊的孫成巖,然后找機會殺回來。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有毫不遲疑的立刻撤退,不顧一切的撤往五馬嶺以南,才是唯一可以保全性命的手段。

  徐靜昌已經急急呼呼的上了馬……

  在這個最應該撤退的時候,趙深卻發布了一個相反的命令。他高高舉起手中那柄還在滴著鮮血的長矛厲聲高呼:“所有人,聽我指揮,無論如何都要再殺一陣,一定要擋住巴拉的進攻。”

  這個命令讓徐靜昌目瞪口呆: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對呀,還殺個屁呀。

  根本就打不過的。

  這個趙深是不是瘋了?

  能不能打的過,趙深顯然比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清楚,但他還是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當趙深的戰馬從陳長生身邊一沖而過的時候,對著陳長生喊了一句:“去找那個孩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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