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433章 前景
  遠處的五馬嶺已經化為一條連綿不絕的深色曲線,近處的蒙古包零星錯落,勒勒車就胡亂的停在一個又一個蒙古包旁邊。

  這是阿巴哈爾人的夏季牧場,年輕的小伙子們吟唱著悠長而又古老的歌謠,揮舞著牧羊鞭,成群成群的牛羊就好像散落在天上的白云。

  云淡風輕暮色蒼茫,正在西沉的夕陽為廣闊的原野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歸牧的牛羊正在從四面八方朝著這邊聚集,蒙古包里升起的炊煙彌漫在低空之中……

  曾經發生在這里的激烈廝殺和恩怨情仇,就好像已經過去的寒冬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曾經被鮮血染紅的荒原上再次生長出了茂密的野草,嫣紅的血色和血腥的氣息早已經消散在曾經的過往當中。

  部落里的人們早已經把剛剛到來的那幾十輛架子車圍的水泄不通,趕著車挑著擔的商販們,正操著五花八門的口音,用半通不通的語言,連說帶比劃的和當地人做著生意。

  這些架子車每年都會來到部落里兩次,他們是來自內地的商販。

  從架子車上飄揚的花花綠綠的三角小旗就可以看出,他們并不是一個統一的組織,而是來自不同的商號,或者干脆就是三五個商販結伴而來。

  把內地的貨物運到草原上,從來就是一趟艱苦而又充滿了兇險的“旅程”,漫長的行程和隨時都可能出沒的盜賊總是造成數不清的威脅,甚至有人因此而喪命……

  但風險和收益從來就是成正比的。

  巨大的風險往往意味著豐厚的生意,在暴利的驅使之下,內地的商隊還是趨之若鶩,每年兩次來到草原上,用他們帶來的貨物交換本地的土產,然后再把當地的土產帶回內地牟取暴利。

  花花綠綠的絲綢、五顏六色的棉布,還有精美的銅器、錫器,以及茶葉、香料等等全都是非常緊俏的搶手貨,只要能想辦法運過來,就不用發愁銷路。

  在這里做生意,金銀和銅錢的作用微乎其微,部落里的人們更習慣于“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換方式。用積攢了半年的羊毛、皮革、氈毯等物作為通貨使用……

  “這些狡詐的商人,真是太貴了。”老巫師舉著一包“止血粉”,滿臉都是抱怨的表情:“一包這樣的藥粉,就需要拿四張上好的羊皮才能換到,真是黑了心腸……”

  藥粉這東西從來就沒有便宜過,但往年的時候價格雖高卻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今年的價格卻漲到了天上去。奈何這東西是必不可少的常用物品,就算是價格很高,老巫師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這些黑心商販的“盤剝”!

  “還有這三七粉……”一想到自己買了大量的高價藥,老巫師就忿忿難平:“我知道在你們漢人那邊,這樣的東西就好像野草一樣多,他們只要弄回去晾干研磨成粉就可以運過來販賣。兩包這樣的三七粉,就要我們拿一個銀鹽坨子去交換,然后他們再把我們的銀鹽坨子販運回去繼續賺錢,長生天應該懲罰這些黑心的商人……”

  銀鹽,是阿巴哈爾部最具價值的礦產。

  在部落以西的大漠當中,有一個不知道存在幾千幾萬年的鹽湖,附近好幾個部落的人們都會在冬天去大量開采,然后弄成大小形狀各不相同的鹽坨子儲存起來,除了用來飼喂牲畜之外,更主要的作用就是用來交換貨物。

  所謂的銀鹽,其實就是一種幾乎沒有經過處理的礦物鹽,因為含有大量的雜質,呈現出一種淺褐中帶著一點青的顏色,還閃耀著星星點點的金屬光澤,就好像是成色很糟糕的超大型銀錠,所以當地人把這種地方稱之為銀鹽。

  在已經過去的很多歲月當中,附近的好幾個部落圍繞銀鹽的開采和占有權大打出手,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直到去年冬天開始,趙深積極聯絡附近的好幾個部落,極力“撮合”之下,終于制定了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盟約”,然后就把這幾個大大小小的部落組建成為一個非常松散的“部落聯盟”。

  既然大家已經是“聯盟”了,自然萬事好商量,草場的邊界、水源地的劃分、還有銀鹽礦的開采,全都可以通過不流血的方式進行重新劃分,自然也就加大了開采量。

  原以為銀鹽的數量多了,就可以多換一些貨物,想不到這些來自內地的黑心商販竟然聯手壓低銀鹽的收購價格,反而比以前賺的更少了。

  明明知道這些狡詐的商人的手段,但阿巴哈爾地處偏遠,而且這些商隊一年只來兩次,若是錯過了機會就只能等到入冬前后。而且各家各戶確實急需商販們帶來的貨物,也就只能咬著牙把各種各樣的當地物產交給他們,換回來或多或少的生活必需品……

  “尊敬的巫師。”趙深擎起那個閃閃發亮的巨大銅壺,分別給自己和老巫師斟了一碗又濃又咸的奶茶,他慢慢的端起這碗奶茶,一口氣就喝了個底朝天:“這些商販確實太過分了,他們賺的太多了,我們是很吃虧的。”

  “我們”這個詞用的很好。

  雖然趙深是大明朝駐軍的代表,但駐扎在阿巴哈爾的這些明朝士兵數量極少,而且全都是趙深本人的親兵,他的存在最多也就是具有一點象征意義。

  因為趙深本人能征善戰,而且為人寬厚仁和,非常受到阿巴哈爾人的擁戴,早已在不知不覺當中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而不是一個外來的占領者。

  “但這又有什么辦法呢?”老巫師只能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我們需要商販們帶過來的貨物,而且他一年只來兩次,就算明明知道他們售賣的價格很高,也只能買他們的,因為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不,尊敬的巫師,我們不是沒有選擇,只是沒有嘗試過而已。”趙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奶拆的口味:“如果我們把銀鹽制成精鹽,或者是把生羊皮鞣制成整齊的皮革,再把雜亂的羊毛打成精細的羊毛,或者干脆就紡織成毛線,然后再販運到內地,不就以賺很多錢了嗎?”

  把當地的礦產和土產做進一步的加工,制作成為更加精細的成品或者是半成品,就具備了更多的附加價值,肯定可以賣出更高的價格。

  這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老巫師也曾經有過這樣的設想,但卻做不到。

  產品的精加工可不是一件動動嘴皮就能做到的事情,不僅需要大量技藝嫻熟的工匠,而且需要大量加工器械和工藝,所有的這些恰恰就是阿巴哈爾人不具備的。

  阿巴哈爾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草原上,牧馬放羊才是他們的專長。騎射是他們的看家本領,工藝加工實在不是他們擅長的事情。

  “其實也不需要那么多工匠。”就好像這件事真的很簡單似的,趙深笑呵呵的說道:“尊貴的巫師,你曾經長時間在內地生活,應該知道內地的作坊是什么樣子。我們只需要雇傭少量經驗豐富的老匠人,然后讓部落的男人和女人做學徒,用不了多久就能學會各種技藝,這一點都不難。”

  “就算我們能學會工匠的技藝,就算我們能制作出那些物品,又有什么用?”老巫師說出了一個迫在眉睫的難題:“那些東西我們根本就運不出去,能賣給誰呢?”

  “怎么會運不出去呢?”趙深的臉上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既然商販們能把內地的貨物運過來,我們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貨物販運到內地去呢?”

  “趙將軍,我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對不對,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老巫師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小聲說道:“你是不是說咱們自己做商販,把部落的東西運到內地去販賣?”

  “我就是這個意思。”

  “但我們從來都沒有做過生意,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做。”

  “做生意沒有那么難,不試一試怎么能知道行不行?”

  “但是……我們蒙古人進入內地,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一點都不難。”趙深哈哈大笑著說道:“尊敬的巫師,我早就想對烏拉圖婭別吉和朝魯泰吉談起這個事情了,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可以聯絡各個部落的人,然后咱們自己組織起一支商隊,不僅可以把咱們的貨物運到內地去販賣,還可以把內地的貨物運回來,這一來一去有多大的利潤,睿智的巫師應該能想象得到吧?”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可是……咱們根本就沒有工匠,也沒有制取的工具……”

  “馬上就有了。”趙深遙望著西邊即將沒入地面的夕陽,遙望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和遠處的大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我已經和朝廷說明了這邊的情形,朝廷應該不會反對。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工匠和各式各樣的工具送過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大干一場了。如果我所料不錯,朝廷的人應該快要到了,應該就是這幾天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匹風馳電掣的快馬悠遠而近,馬上的士兵送來了一個消息:大明使團剛剛越過了五馬嶺,正在朝著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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