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我在明朝賺大錢 > 第471章 不貪財的太監
  今年的天氣還真的邪門了,這才剛剛過了立冬沒有多久呢,竟然就落下了雪來。

  畢竟不是滴水成冰的數九寒天,紛紛揚揚的雪粒剛一落地,就開始融化,化為冰涼的雪水,把一切都弄的濕漉漉的。

  “陳指揮呀。”那個胖乎乎的太監看了看陳長生,用白皙而又肥胖的手指指著那一大堆公文,臉上全都是和善無比的表情:“以后啊,這些個東西你就不必呈給我了,你自己酌情辦理即可。”

  “陳公公乃是欽命的督事,安北衛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大小事宜,還得有陳公公的允肯,下面的兄弟才好辦事……”

  “你可拉倒吧。”陳公公朝著一口濃重的山西口音,哈哈大笑著說道:“我這個督事才剛來幾天呀?連咱們這邊的人都還認不全呢,能辦得了什么事情?若是事事都等著我的允肯,黃花菜都要涼了。以前你們是怎么辦事的,以后就怎么辦好了,畢竟你才是指揮使嘛。”

  這位新任的陳公公就是羊希泓的繼任者,雖然已經五十二歲了,卻因為保養得好,面色嬌嫩如同嬰兒一般,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的多。

  在很多人的心目當中,宮里頭的太監天然就是陰柔狠毒尖酸刻薄,總是有事沒事就好像女人那樣挑著蘭花指尖著嗓子說話,但這位陳公公卻非常的隨和。

  除此之外,這位陳公公的嗓音也比較粗獷,還帶著北方男子特有的那種渾厚,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肯定想不到他就是個沒卵子的太監。

  “陳指揮呀,有個事兒我得對你提一下。”

  “陳公公請吩咐。”

  “別這么客套,你要是總這么客氣,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呢。”陳公公哈哈大笑著說道:“你我都姓陳,說不得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哩。別總是張口陳公公閉口陳公公,多生份哦?”

  “前些日子我剛來,也不好意思說你。現如今咱們已經這么熟了,不妨改個稱呼。”

  “是,陳督事。”

  這位陳公公依舊在笑:“這里又沒有外人,咱們就別用官稱了吧?我年紀比你大的多,就托個大,喊你一聲長生老弟。你呢,就喊我陳大哥,或者叫我石基大哥也行……”

  這位陳公公,大名喚做陳石基。

  和一個太監稱兄道弟,這讓陳長生感覺很別扭。偏偏這個太監還是自己的半個頂頭上司,官場上按說就不應該如此,但陳長生還是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

  “是,石基大哥。”

  “這就親切多了嘛。”

  “這是今年的碳敬,已經到了我這的手中。”陳長生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兄弟們都眼巴巴的等著這筆好處呢,石基大哥看看應該怎么分下去?”

  夏日冰敬,冬日碳敬,不過是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其實就是官場上的賄賂行為。

  下屬單位、地方官員送給京官的賄賂罷了。

  但這是官場上的常態,雖然每個人都知道這就是徹頭徹尾的行賄,但卻全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不然那么多的京官吃什么喝什么?

  連朝廷都已經默許了的行為,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拿這個說事,要不然的話一定會得罪所有人。

  這也是陳長生對這位陳公公的一種試探。

  畢竟才剛剛開始打交道,這個太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還說不好呢。

  “長生老弟呀,以前你們是怎么分的就怎么分好了,這種小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就好了。”這位陳公公很隨意的揮了揮手:“我的那一份就算了吧。”

  算了?

  以前的時候,不論是孫成巖還是羊希泓,都會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拿取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好處,然后下面的兄弟們才好分呀。

  你這個督事大人要是做出一副“兩袖清風”“不染銅臭”的清廉模樣,下面的人還怎么好意思拿這筆錢呢?

  這不符合官場上的規矩呀。

  看到陳長生面露猶豫之色,陳石基陳公公頓時就明白過來:“冰敬碳敬,還有書禮妝禮什么的,此乃官場上正常的人情往來,雖說我久在深宮,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但我終究是宮里頭出來的,衣食用度全都不缺,要那么多銀錢也沒有機會使用。不過呢我要是不拿下面的兄弟們也不好意思伸手,我看不如這樣……”這位陳石基陳公公哈哈大笑著說道:“長生老弟,你把屬于我的那一份先取出來,剩余的全給下面的兄弟分潤出去,然后用我的那一份置辦場酒宴,趁這個機會和下面的諸位兄弟親近親近……”

  作為新任的安北衛督事,按說下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吏目就應該想方設法的給他送禮,但他卻用自己的錢宴請眾人……這和陳長生想象當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樣啊。

  至少,這個太監并不貪財。

  太監這個群體,因為不可能有子嗣,所以從來就不為身后事打算,對于金錢的渴望遠甚于常人。但這位陳石基陳公公卻表現出了一副不愛錢財的模樣,反而把陳長生給整的不會了。

  再者說了,這筆碳敬的數目雖然不是很大,但也絕對不少了,不是說吃頓酒宴就能花光的。

  “哎呀呀,我說長生老弟呀,你怎么連花錢都不會了呢?”陳石基爽朗的大笑著:“既然這筆銀子不在少數,那就多擺幾桌酒宴,反正就是把這筆銀子花光了才算完,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長生明白了。”陳長生小心翼翼的說道:“把就把酒宴定在今晚,如何?”

  “行,你把能喊上的弟兄全都喊上,就說是我做東。”

  “是,我這就去安排。”

  “啥?你說啥?”康豐年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新來的這位陳公公要請咱們大家赴宴?我怎么覺得這事……這么玄乎呢?”

  “我也絕對不靠譜。”王大有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子,咂著嘴巴說道:“他是欽命的安北督事啊,真要論起來,比你這個安北指揮使還要高半個級別哩。我都琢磨著請他吃酒,卻又唯恐還不是很熟悉碰了釘子呢,他怎么會自己掏腰包請咱們大家吃酒呢?”

  “這里頭會不會有什么事情哦?”陸琦賢也吃不準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上官宴請下屬的事情哩。”

  連陳長生也摸不準這個陳公公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了,他琢磨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他來咱們安北衛這邊履職已經有五七日了,卻從來沒有查過咱們的賬目,也沒有動過咱們這邊的任何事情,看起來好像很容易應付,但我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

  這位陳石基陳公公履新安北衛已經有幾天了,但安北衛的局面依舊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以前是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子,他似乎并不急于攬權,甚至不干涉安北為的日常事宜,就好像沒有他這個人似的。

  這明顯就很不對頭啊。

  “我估摸著應該是這樣,眼下他對咱們安北衛的局面還不是很清楚,正在慢慢的熟悉……這人很穩呀。”

  “穩不穩的先不去說,但不貪財不愛錢的太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他要是不愛錢的話,還能愛什么?女人……不可能吧?”

  自古以來,當官就是為了榮華富貴,所以才有了千里當官為求財的說法。

  但他是宮里頭的太監啊,正常情況下能做到四品就已經頂天了,不可能再有高升的機會。至于說個人的影響力和權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說李芳李公公,雖然本身的品級并不高,但誰也不能否認他的巨大影響力。

  但李芳那是因為得到皇帝本人的信任,這位陳石基陳公公的資歷還遠遠不能和李芳相提并論呢。

  一般人,不是貪財就是好色,但好色這只能事顯然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太監的身上。

  那是萬萬沒有可能的。

  “這位陳公公很不簡單啊……”

  大家都已經意識到這位陳公公確實不簡單,但到底不簡單在哪里卻又說不清楚了。

  “不論如何,今天晚上的這場酒宴都是一定不能缺席的。”陳長生囑咐眾人道:“你們幾個把下面的兄弟召集一下,能喊上的全都喊上。”

  “是。”

  “或許他的不愛財僅僅只是做做樣子,大家也不要當真了。”

  “明白。”

  接受上司的宴請,而且還是這種剛剛到任的上司,要是真的空著手赴宴,那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人家可以不收你的禮,但你卻不能不送,這是官場上的基本原則。

  “咱們還沒有摸清他的路數,先不要去你的廣聚軒了……就去廣義樓吧。”

  “行。”陸琦賢重重的點著頭:“我這就把消息傳達下去……”

  眾人商議好了之后,馬上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準備。

  到了倦鳥歸巢的傍晚時分,安北所上上下下,但凡是有點品級的,只能能來的,里里外外的百十號人,全都換上了里外一新的便裝,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酒樓……

  為了赴宴,陳長生還轉么準備了一個禮盒,盒子里裝著一根成了形的何首烏。

  成形的何首烏,原本就是益氣補血的上等藥材,既不是十分的隆重也不是特別的寒酸,用來送禮絕對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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