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小琴得到了教訓,尸體被她弟弟領了回去但是沒有葬在祖墳。
而是葬到了一處偏遠郊區。
她的墳頭,只有漫漫青草,連一個祭奠的人都沒有。
而浪子劍,從那天一開始性情大變。
最愛的還是盜竊,原則還是只盜竊為富不仁之人。
除了盜竊財物,還多了另一個癖好,便是別人的妻子。
只要是看到深房寂寞美麗女子,入了他的眼,便逃不過他的夜。
他也從不白嫖,采過的花,都會論姿色給一定的財物。
有兩顆金丹的苦惱也隨之而來,每逢月圓必須以采花來平息丹火。
否則就會烈火焚身,苦不堪言。
久而久之,浪子劍便開始有了一定的臭名。
成了人們口中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盜。
而且,由于他有兩顆金丹,修煉速度快于常人。
只是短短一千五百年時間,他又恢復到了凡仙境界。
這讓以除魔衛道為已任的仙盟弟子們頭痛不已。
一般人根本抓不到他。修為在他之上之人早已飛升成仙。
可浪子劍卻只想著留戀人間。
直到有一天,他來到青城山,看到了紅簪的表演。
古香古色的酒樓中。
他喬裝打扮,混入人群中。
坐在觀眾席,開始看戲。
那名叫牡丹的花旦,惟妙惟肖的演技讓他久久不能忘懷,一度成了她的金主。
買了無數票,都往她身上砸。
可讓浪子劍感到奇怪的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牡丹卸妝后去了哪里。
可以隱約感覺到一些妖氣,但跟蹤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這愈是激發了浪子劍濃烈的興趣,想要探究到底。
花了三年時間,只要有牡丹出演的時間,除了月圓之夜,他必須去采花。
其他時候,必定光顧。
為了不讓青城山這塊他最喜歡的人間圣地被自己污染。
即便是采花,浪子劍也只會尋找周邊城池去采。
一直看著牡丹的表演,浪子劍對這個癡情專一又可憐的大小姐產生了無限幻想。
如果當年遇上不是李小琴,而是簪花劫里面的紅簪大小姐。
現在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光景呢?
他可以無限珍惜紅簪,紅簪也不會被那負心漢害得那么慘。
從此,這花旦牡丹姑娘也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一直追捧著她的戲。
又過了十年,牡丹突然不再出演簪花劫的女主。
浪子劍忙著跑去問班主怎么回事。
班主只是告訴他,牡丹姑娘年級大了,已經做不了那么多高難度的動作。
從此以后,再也不會出演紅簪。
這事,讓浪子劍傷心了很長時間。
從此,浪子劍又迷上了飲酒,喝醉了,麻痹自己才能忘記苦惱。
有時候,他很想一死了之,人活得越久,便越痛苦。
尤其是一個帶著痛苦記憶的人。
除了修煉可以打發時間,就只能飲酒。
而他不知道,他的沉淪,讓修仙弟子看到了希望。
對于抓捕剿滅這采花大盜的計劃,作為天下第一仙盟的御風門,自然是義不容辭。
浪子劍一邊漂泊著,一邊隱匿人群中。
借著喝酒,采花已經不是只找人妻下手,有時候看走眼,還會對黃花大閨女下手。
這對一些女子而言,便是悔掉了她們的一生。
很多女子因此而走向了尼姑庵,也有些家庭富裕了,上了修仙門派,準備修煉出一身本身,為自己報仇。
浪子劍根本就不想管那么多,以自己的本事想抓到他,沒那么簡單。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五年后的一個晚上,正是月圓之夜。
御風門的一名女弟子喬裝成已婚女子引誘浪子劍上當。
浪子劍飛上閣樓,身體被烈火灼燒得痛苦萬分,顧不了那么多便沖了進來。
正在他邪笑著看著那名女弟子之時,被布下的天羅地網一把擒住。
浪子劍腹痛難忍,無力抵抗,便被抓了去。
見抓他如此輕松,御風門的幾名弟子也就沒打算立刻將他帶上山。
而是把他綁住,第二天放到市井中游街。
這樣一來可以彰顯他們的能力,二來可以平息民憤。
可沒想到,這恰巧是給了浪子劍逃跑的機會。
游街剛過午時,浪子劍的實力便已經恢復。
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那痛苦萬分的烈火焚燒之痛,不去采花,用靈力也可以壓制。
只不過,恢復的速度會慢很多而已。
當看到周造群眾都拿臭雞蛋和菜葉子砸向他時,他沒有感覺到很難受。
反而覺得很爽,甚至有點享受這種被唾罵和斥責的感覺。
一路游行著,所謂的天羅地網,被他幾下子就掙脫了。
但是他沒有逃,直到晚上,御風門的弟子累了,準備將他帶回仙盟時。
浪子劍才跳出來,將外衣褪去,頭也不回地御劍飛走了。
又過了五十年,浪子劍再次來到青城山。
聽說青城山來了一名十三四歲的花旦,名叫牡丹。
美麗動人,戲曲唱功一絕。
這讓他有點興奮。
莫非那牡丹姑娘輪回轉世,又回來了?
當他興致匆匆跑到戲樓時,果然,那熟悉的倩影又出現在他眼前。
這一次,他發誓,無論如何都要知道這牡丹真名幾何。
苦等了三年之后,浪子劍終于找到了機會,在牡丹剛下臺要消失之際,元神出竅跟著那團紅霧飛了過去。
這一次,他沒有跟丟。
一直跟到了粉黛湖畔。
可到了粉黛湖畔之后,才發現,以自己的元神之力根本無法闖入。
這便讓他有了猜測,一度認為,可能牡丹姑娘就是粉黛仙子幻化而成的。
但很快,這個猜測被推翻。
當他化成普通人,隱藏實力去粉黛宮時。
看到一名女子正在朝拜粉黛神像。
那神情,分明就是牡丹姑娘。
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位綠衣服的女子。
那女子居然是蛇妖。
蛇妖靈力非凡,浪子劍也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自己的偶像相安無事,那么,是人是妖又何妨呢?
浪子劍依舊常來看戲,偶遇鬧事之徒還會替牡丹教訓他們。
久而久之,浪子劍已經愛上這種有偶像的生活。
采花的次數也變少了,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多。
慢慢地,酒精對他的麻痹效果少了很多。
可御風門卻沒打算放過他,被他逃跑已經是有失顏面,加派人手開始追尋他的下落。
有了一次被抓的經驗,浪子劍學乖了。
他想去采花的對象,白天踩點,晚上安心地去。
直到三百年后,御風門的千古奇才云中翼修成金仙,他的一生也是傳奇。
為了娶心愛的女子,必須完成首座的考驗。
給他的考驗便是在三個月內抓到浪子劍,并且施加封印,讓他再也不能出來霍亂人間。
云中翼對于浪子劍的大名早有耳聞,對他的資料考察一番后,便開始行動。
浪子劍怎么也沒想到,就在他掉以輕心,打算大醉一場等待下一次牡丹出現的時候。
云中翼他來了。
云中翼沒有用任何暗地手段,只是在他熟悉的酒莊里等著他。
等他喝下一壇子酒,便開口說道:“浪子劍兄弟,逍遙了一兩千年,是時候好好呆著不再出門了。”
浪子劍不屑一顧道:“又來一個抓我的,不急。
等爺吃幾口菜,再出去好好教訓你。”
云中翼也懶得和他廢話,紅了他足夠的時間吃最后一頓美食。
完了還跟浪子劍說道:“我勸你打包一些,多儲存一些在乾坤袋里面。免得后悔莫及!”
可一向逍遙囂張慣了的浪子劍哪聽得進去,酒杯一甩便拔劍相向。
然而……
不到十個回合,浪子劍便被打碎丹田,毀掉其中一個金丹。
封住全身筋脈帶回了御風門。
……
說到這里,浪子劍氣得渾身發毛。
蘇尋聽著他的故事卻嘆息道:“前輩,沒想到你在五千年前,也是一個戀愛腦。
活脫脫的舔狗一枚呀!
不過,你為了一個女人毀掉自己的一生,又毀掉了那么多女孩子的一生。
現在不應該懺悔嗎?”
“懺悔!相當的懺悔!”
浪子劍苦悶地幾乎要哭出聲來:“要是當年,我聽了那云中翼的話,多打包一些酒菜。
也不至于我這三千年以來,一粒鹽都沒有吃過……”
說著,他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訴起來:“你不知道,這三千多年我是怎么過來的。
我一步也走不出這獅駝嶺。
這整片林子,每一顆樹,每一只鳥,每一只妖獸,每一塊石頭,我都是那么的熟悉。
我將這條河打亂了石頭,又重新擺好。
你不知道我有多無聊。
吃不到好吃的,又沒有酒喝。
失去一顆金丹后,修煉也停滯不前。
就算是想閉關修煉也修煉不了,這無窮無盡的生命快要將我折磨死了。
三千多年了,我終于可以一口氣對著你們這些活人說這么多話……
我真是,真是太激動了……”
看著他這樣子,蘇尋捂嘴笑了一聲,隨后問道:“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他指著那琴問道:“你手上的破琴,可以說說是什么情況嗎?”
浪子劍這時候才看了一眼手中的琴,再瞅著蘇尋似乎只是好奇的樣子。
才放心地說道:“為破琴,我也覺得奇怪。前幾年我在這里抓魚的時候,突然就掉下來了。
直接沖破封印進入我的領地。
反正我也閑著無聊,將就著用用罷。
雖然只有三根弦,卻絲豪不影響老夫的發揮。
為了偶像,我可是特意學了幾年。”
他看向紅簪,對她說道:“牡丹姑娘,還能再聽你唱一次簪花劫嗎?”
紅簪看了一眼浪子劍,此人雖然可恨,但的確也是有人辜負他在先。
自己不也是一樣嗎,當年因恨而犯下滔天過錯,殺了那么多人。
即便是殺的負心漢,對于有些人,也是不公平的。
三千年了,他受到的懲罰不比幾世輪回悲切。
一個人守在在孤獨的林子里面,何其苦悶。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雷聲陣陣。
浪子劍連忙捂著耳朵,雙眼變得猩紅。
嘴里念叨著:“她來了,她來復仇了……不,我沒有殺過狐貍,我沒有……”
緊接著,浪子劍眼中泛出狠辣之色,撥動琴弦開始攻擊四周。
“小心!”
蘇尋收回紅簪,對綠蘿說道:“仙子,他有精神分裂,受到雷電刺激,就要開始狂暴。
我們先拖延一斷時間,師父說了,很快就到!”
綠蘿點點頭,靈力運轉之間開始向浪子劍發出攻擊。
蘇尋驅動須臾枝,以現在的情形,只能先將他困住。
在靈力的驅動下,須臾枝開始生長出藤蔓,以紅簪的妖力引快速纏住浪子劍。
與此同時,綠蘿掌心中凝聚出綠色晶體。
晶體越來越大,她一掌轟擊出去將浪子劍困在其中。
這時候,浪子劍也已經徹底狂暴。
面對兩人的糾纏,浪子劍爆吼一聲,全身筋脈暴漲,身體毛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白轉黑。
“你們都該死!”
他的目光定格在綠蘿身上,此時他眼中的綠蘿已經成了李小琴的樣子。
“去死吧,賤人!”
“轟!”
一聲巨響,枯枝藤蔓與綠色晶體被炸個粉碎。
浪子劍再次撥動琴弦,右手一猛然一劃,一道鋒利有如實質的音波向兩人攻擊而去。
速度之快,連天魔傘都沒來得及撐開便轟擊了上去。
只聽見“嘭嘭”兩聲,蘇尋與綠蘿被擊飛十幾米接連撞倒兩顆樹才吐血倒地。
綠蘿還勉強能撐住,而蘇尋在這一刻神資都被激發了出來。
金龍護身之下,才免于一死。
浪子劍一個瞬移來到蘇尋面前,此時在他眼中,蘇尋儼然已經變成了王旭的模樣。
他咬牙道:“你這該死的軟飯男,今天就讓你碎尸萬斷!”
“不要……”
情急之下,紅簪飛身而出,檔在蘇尋前面對浪子劍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五千年了,你也該醒醒了。”
紅簪的出現,浪子劍那猩紅的雙眼黯淡了一些。
但那些仇恨卻已經蒙蔽了他的心。
“讓開!”
浪子劍爆呵道:“你若再敢阻撓,我連同你一起殺了!”
此時,他雙手已經聚氣化劍,那強大的力量讓蘇尋喘不過氣來。
就連紅簪也被劍氣傷到元神,不得不縮回那須臾枝中。
浪子劍心中的仇恨聚集,舉起長劍,狠狠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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