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久鈺永遠也不會忘記，程杰最后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
他是公司的高層，也是元老，曾經是父親的左膀右臂。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愿意讓程杰在這里養老。
但他卻如此貪心，一而再的搞事情，最后這兩次竟然還觸了法，這樣的人，是壓根不能留在公司里。
如果一旦心軟，以后恐怕只會給公司或者伍久鈺個人，帶來更大的災難。
或許是因為伍久鈺現在已逐漸有了領導力，對是非黑白的判斷，要比從前更加堅定，更加明確。
程杰被抓這件事，很快在公司內外流傳開來。
伍久鈺也沒有避諱，在隔日召開董事會的時候，將全部過程向公司內外說明。
包括程杰在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小動作。
“各位，雖然我年紀尚輕，但不代表我就沒有能力站在這里，也不代表我會任人宰割。”
“如果你們是真心誠意為工作做事，我一定也會用同樣的誠意來匯報你們，如果你們跟我耍心眼……看到了嗎？程杰就是下場。”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別自作聰明，一旦被我逮到把柄，我是絕對不會徇私。”
伍久鈺的語氣鏗鏘有力：“程杰，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原本在場的各位股東們，還有的對伍久鈺不服氣，但是從這次之后，大家都不禁對她心生敬畏。
沒錯，就像她所說，這女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做事的魄力確實擺在這里。
……
春曉原本以為，這次的事情之后，就會被伍久鈺調到其他部門。
不管她有什么苦衷，當時她的確是給她的咖啡下藥了……
可沒想到，伍久鈺竟然并沒有將她調走。
她怕春曉多想，還語重心長的特意和小姑娘談了一次：“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要提前跟我說，我是說，程杰在一開始騷擾你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我……”
“我怕……我怕你覺得，是我故意勾引程總的。”春曉一邊說，一邊低下頭。
伍久鈺蹙了蹙眉，這時候她才恍然明白春曉的顧及。
沒錯，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
如果女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很多人第一時間就會先指責女孩子——
“是不是穿了很短的裙子？”
“是不是在言談或肢體間暗示過男人什么？”
“是不是因為她窮，就對程杰這種高位者覬覦什么……”
“就算她真的被強迫了，也會有人懷疑，是不是她設計的仙人跳，她想碰瓷兒，她想要錢，她犯賤，她貪心……”
“蒼蠅不叮無縫蛋，這是最荒誕可笑的謬論。”伍久鈺冷笑了一下：“受害者有罪論。”
……
這陣子，寧城雨季。
可是解決完程杰后，伍久鈺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變好了。
即使熬夜加班，似乎也覺得沒那么糟糕。
上午還是陽光普照，到了下午，卻忽然大雨滂沱。
這一天，伍久鈺從公司走出來，站在辦公大樓門前，有些呆呆的望著眼前繁密的雨絲。
車上行駛的車輛很少，路人舉著雨傘，神色匆忙的快步走過，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和方向。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覺得心里有一股暖流緩緩劃過，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有種潮濕的快樂。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才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伍久鈺捏著手機，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周菀給她發來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