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久鈺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面紙，從里面抽出來一張，遞給齊錦枝。
齊錦枝吸了吸鼻子，抬眸看向伍久鈺，盡管她遞給自己面紙這個動作是充滿善意的，但是她卻從伍久鈺的表情里看不到一絲善意，甚至還帶著滿滿的諷刺。
齊錦枝深吸一口氣，坐直身子，并沒有接過那張面紙。
“現在你很得意，是不是？”
伍久鈺頓了下，隨后將那張遞過去的面紙又收了回去，不想要算了。
“齊小姐，跟你說實話吧，今天的確是我想要約你出來，很抱歉，是以司硯卿的名字……”
“你現在和卿哥很熟嗎？”齊錦枝的重點就一直在伍久鈺和司硯卿的關系上。
伍久鈺卻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
這時，服務生拿著菜單過來幫忙點菜，伍久鈺順手接過。
她一邊翻著手里的菜單，一邊隨口問：“齊叔最近還好嗎？”
齊錦枝一頓，沒想到伍久鈺會轉移話題，而且這話題的跨度還這么大。
她眼神里帶著疑惑和警惕：“怎么忽然提到我爸？”
“哦，上次在我父親的葬禮上，我和齊叔見過一面，當時他說他身體不適很好，現在好點了嗎？上了年紀，就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還是得提醒齊叔，平時要注意，千萬別累著……”
伍久鈺的話看似只是漫不經心的關心，但齊錦枝的眉頭卻越發的深鎖。
“他的身體？呵，他好得很。”
齊錦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臉上的表情也像是陷入某種壓抑的情緒。
伍久鈺抬眸，看著她：“你認識曹瑩嗎？”
忽然的一聲，將齊錦枝從混亂的思緒里拉出來，她怔怔的：“什么？”
“你聽到了。”伍久鈺說。
她慢慢放下手里的菜單。
之后轉頭看向旁邊還在等待的服務生：“不好意思，我要和我朋友談點事，等我們有需要再叫你。”
服務生看到這兩人之間忽然變得微妙的氣氛，也知道不適合繼續久留，于是趕忙溜走了。
只剩下伍久鈺和齊錦枝兩個人。
齊錦枝的目光死死定在伍久鈺臉上，片刻后，才開口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的手慢慢放在桌下，在伍久鈺看不到的角落，慢慢攥緊。
伍久鈺再次抬起臉，和齊錦枝對視。
“曹瑩……你不僅認識，而且還是你將她安排到伍氏集團的，對嗎？”她頓了下：“而你之所以認識她，是因為她是你父親的情人，對嗎？”
盡管是疑問句，但伍久鈺的語氣卻已然非常篤定了，儼然是有備而來。
沒錯，是伍久鈺讓司硯卿給齊錦枝打電話，將她約了出來，然后又和她直接攤牌。
齊錦枝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身。
“你查我？！”
“如果你什么都沒做，難道還怕我查嗎？”伍久鈺瞇了瞇眼睛，她身子向后靠。
“曹瑩……的確是個人才，但可惜，她還是露出了馬腳，或許我這個人天生就疑心病重吧，在我手下做事的人，我必須要了解得徹底，然而我這一查，還真讓我查出不少有趣的事來。”
“都是假的！不管你查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
齊錦枝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看著對面伍久鈺，她眼底原本的紅暈此時變得更加強烈，好像被紅血絲填滿。
而不遠處，落地窗外的那輛黑色車子里，司硯卿將車子拉開一半。
他朝餐廳的方向望過去，這時候正好看到齊錦枝站起身，正在情緒激動的面對著伍久鈺。
司硯卿下意識想拔掉車鑰匙下車，他怕伍久鈺會有什么麻煩。
但卻看到伍久鈺這時候也站起來，她伸手拽住齊錦枝胳膊，似乎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不知伍久鈺說了什么，剛才還很激動的齊錦枝似乎還真的鎮定下來。
她眼里的淚在打轉，沒一會兒，一顆顆眼淚就像珍珠一樣，紛紛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