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
上水城某條街上的當鋪之中,顧寒山從袋子里掏出幾個陶瓷碗,白膩、精細、上面還有活靈活現的花花草草。
這是他特意選擇的東西,精美但又不是什么奇珍異寶,不會過于顯目,能夠兌換一點銀兩,但是也不是價值連城引來窺覬。
可能會被人家壓價吃一大口,但是卻能保持在心里安全線上。
雖然這兩天到處逛了逛這上水城,看起來還算有秩序。
但是顧寒山該做的安全準備還是要做的,雖然得到彼岸之門的加持,可以交流,但是自己略微奇異的口音,要是遇到有心人,也會被發現來自外鄉。
所以顧寒山選擇了幾個陶瓷碗,而不是更加神奇的工業造物,比如家里用了十幾年的掛鐘,比如家里...
沒辦法,顧寒山是個窮逼,除了先坑一下家里,還真沒其他路子。
這幾個陶瓷碗,還是家里保護得好好的,專門招待客人用的。
上水城吉祥當鋪的掌柜輕輕的拿起陶碗仔細觀察,白膩順滑毫不粗糙,好像京城那邊大人物用的玩意。
白膩還不算,總有人可以機緣巧合燒制出這種無瑕白瓷,主要讓人奇異的是,那陶瓷碗上的花花草草,如此的逼真鮮艷,好似真的一般。
假裝不經意的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衣服雖然不華麗還有點陳舊,人也有點消瘦,但是對方的臉上風霜之色不多,手上更是沒有老繭,肌膚顯得柔嫩,特別是眼神之中,沒有那種泥腿子的畏畏縮縮和卑微,看自己也是用淡然平靜的姿態。
心中有底了。
這應該是一個落魄公子哥在出賣家當。
眼神閃爍,開始拿捏了起來。
一陣之后,顧寒山一臉的懊悔和不甘,走出當鋪。
而當鋪之中,當鋪掌柜一臉的得意。
“嘿嘿,小東西還和我斗,還不是被自己用一點銀子拿下,也好,媽的,要是真的油鹽不進,老子說不得要用點其他手段,哼,算你小子識相,嘿嘿嘿,遇到這種不識貨的敗家子就是好啊!”
慢慢的把幾個瓷碗欣賞了一陣之后才收入紅木盒之中,用上好的布匹包裹著,開始規劃如何賣個好價格。
顧寒山懊悔的走了一陣,拐了一個彎,這才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的銀子。
臉上同樣露出滿意的笑意,哪里還有剛剛的懊悔不甘。
“那一套瓷碗,爸媽好像買成一個通用點,而現在,在這里換了十兩銀子,這可是銀子啊!”
記憶中,那邊主世界大家都用的是通用點,但是人們的生活話語中也偶然提起過金銀首飾等東西。
留給顧寒山這十六年生活記憶的就是一個字——貴!
銀子貴!
金子更貴!
和前世銀子已經純粹的淪為工業產品,價格幾塊錢一克不一樣。
在重生的新紀元,不知道何故,銀子變得極其的昂貴,是純粹的奢侈品,一克據說就要三個多通用點,這不是一個月就賺三五個通用點的老百姓舍得消費的。
金子更不用說,聽都沒聽說過是啥價。
不能吃不能穿又還貴,金銀離普通老百姓很遠,不是什么必需品。
而現在。
顧寒山摸了一下胸口,里面藏著十兩白銀,一兩銀子五十克,十兩就是五百克,價值一千五百個通用點,老爸做石匠技藝要接近二三十年不吃不喝。
一來一去,就是一千五百倍的利潤。
這還是自己沒有實力,只能任憑那當鋪打壓、以及只能賣點不那么出風頭東西的結果。
顧寒山對在這里暫時沒有發現什么超凡力量的失落,完全消失了。
光靠這兩界貿易,就足以讓自己發家致富,并且堆也可以堆出武道之路。
窮文富武,既是門檻,也代表某種便捷,至少,富了就能接觸武道。
只不過,顧寒山也沒有飄起了。
他還知道,自己這小身板,還護不住這些財富。
就算是這個普通的古代,他都不敢試探人心。
何況自己重生的世界,不說其他讓人敬畏的勢力,光是那吳大貴吳老大,哪怕現在,顧寒山都記得他猙獰戲謔的樣子。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有銀子,顧寒山不覺得這種人會各種試探各種算計,給自己反應的時間。
最大可能的結果是直接破門而入,直接折磨逼迫,行事粗暴才是他們的習慣,也是顧寒山最擔心的情況。
所以!
低調!
再低調!
只是,作為螻蟻一般的東西,想完全不冒險,是不可能的,只能說盡量考慮全面。
顧寒山眼神不停的變換,心中謀劃著什么!
先出城,然后在無人之處,鉆入一個茂密的草叢,回歸!
......
新紀元1562年7月8日。
職業學校的畢業儀式。
顧寒山原本以為自己探索未知世界會花很多時間不會參加,還和周老師提前打過招呼。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兩邊時間日夜正好對立,讓自己免去了突兀的消失。
所以又回歸了“正常”的生活軌跡,不惹人注目。
學院禮堂之中。
學生們青澀的外表上有激動有期待,更多的人是迷茫。
這里的學生不是前世學生畢業之后的萬類霜天競自由,而是大多已經注定的人生軌跡。
還有更多的人,連注定的人生軌跡都還沒找到門路呢。
除了個別,大多數人并無少年人的意氣和跳脫。
個別人除外。
比如班上的孟學一,家里有親戚是某個公司的小領導,工作直接搞定,待遇不算差,所以此刻在同學中神采飛揚。
比如另一個女生安菊,是學校一個主任的隔房侄女,也在學校謀了一個后勤辦公室的工作,現在心情很好。
比如隔壁班的一個,好像和幫會份子有關,據說也有出路,談笑間充滿對未來的期待。
比如...
還有臺上準備發表講話的那個人,就是那天那個姓郭的學長,此刻一副衣錦還鄉的閃耀感覺。
不同的人,不同的際遇,不同的表現。
雖然大家是學文而不是習武,最終的成就也多是打工人,基本不可能擁有執掌命運的個體力量。
但是,未來同樣各有不同,有的人可能活得艱難無比飯都吃不飽,也有人總能相對滋潤小康。
“哈哈,畢業了,等我休息兩天就要去齊紅大酒店上班,我給你們說,那里面的女人,嘖嘖嘖!”
“羨慕啊,真羨慕你巴小五,誰叫你有個叔叔在夜鷹幫混呢!”
“呵呵,這算什么,我叔叔說了,等我賺了錢,也可以想辦法得到樁功,到時候,說不定十年八年之后,我也是一拳爆頭的高手,到時候,誰特么還要去給人算賬...”
“哎,你們學數學學財務的還好,不累,我們就不行了,要到廠里打螺絲。”
“什么打螺絲,說得真難聽,我們這叫技術員。”
“呵呵,你喜歡就好。”
“還是安菊好啊,你看她現在多輕松,可以就在學校后勤坐辦公室,未來說不定能夠找個有錢的老公或者武者老公呢。”
“你們看那學長,好帥啊,以后我要是可以做個公司財務經理,那做夢都笑醒。”
“你...呵呵...你以為人家真的單純靠個人...你看看你長相,吃得了那些飯嗎?”
“哎哎哎,我工作都沒找到,我不想和我爸一起做木匠啊!”
“木匠也是技術,比我強吧,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爹讓我出城去農場種地,實在不行,我準備去做個酒樓服務員了。”
顧寒山聽著這些同學的各種議論。
忽然有人碰了碰他。
“老顧,你怎么安排的?”“是啊,老顧,看你很淡定的樣子,是不是有什么著落了,我知道周老師挺看重你,是不是給你介紹了好工作。”
轉頭一看,一個小胖子,老爸是屠宰場的工人,下水不缺,長得白白胖胖。
一個瘦高個,比顧寒山還高一截,起碼有一米八,眼神游移,好像隨時在觀察其他人。
是班上平常還算關系不錯的同學周會和李小貴,只是還算不錯,沒啥矛盾,偶爾能夠說說話,倒也不是特別親密的哥們。
所以顧寒山也不怕他們懷疑自己和平常不一樣。
輕輕搖搖頭。
“沒有!”
然后也不管他們因為自己的寡淡回應而略有不滿的表情。
繼續平靜的聽著講臺上的成功學長雞湯。
心中卻早就被其他事情停滿。
一只手自然的摸了摸褲兜。
今天既是畢業,也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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